“對,爹,怎麼能怪你,是我,這事都是我因爲我,要不是因爲我,大哥就不會去找那吳長青了,也不會被抓走!”
“還有我,是我害了大哥!”於小寶躺在一旁,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於鬢進來,就看見滿屋子的人抱成團,哭的稀里嘩啦,好不熱鬧。
“這是怎麼了?”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爺爺,子燁大哥被衙門的人抓走了!”小寶聞聲,擡起一張哭的梨花帶淚的小臉,很是擔心的望着爺爺!
“怎麼會這樣,早上不是說他去學院了嗎?怎麼會被官府的人抓?”
“早上他是去了學院,可是他爲了幫我和子赫報仇,把縣令的兒子吳長青打了!”小寶自責的低下了頭,好像自從他來到他們家後就經常出事,難道真的如別人所說,自己是個災星嗎?
“這小子,咋那麼衝動啊!”怎麼就動手打人了呢?於鬢也在心裡着急了。
哭過之後,趙水兒心裡也亂糟糟的,既擔心大哥在衙門會受罪,又擔心這件事兒引發的一系列後果。
只希望大哥沒事纔好,不然她趙水兒就是去京城告御狀也要爲哥哥們討回公道。
趙水兒‘唉’了一聲,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自家怎麼就這麼多倒黴事兒。
不過她也不是個怕事兒的,居然有人敢欺負她的家人,把她逼急了,那就別怪她採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縣令公子怎麼了,難道他就不是人,這麼囂張,居然跑到學院裡去抓人,學院啊,那是什麼地方?在裡面的都是學子,是準備參加科舉的人,沒有衙門的逮捕令,公然跑到學院抓人,他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難道縣令就可以濫用職權,爲所欲爲嗎?
反正現在事情已經鬧大了,趙水兒不介意把它鬧得更大。
“水兒,你們也別擔心,現在事情都已經出了,我們還是先想辦法打聽下子燁的下落,如果真在衙門,頂多就是受點苦,可要是被那縣令公子帶到了家裡,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所以,我們還是要儘早打算,免得失了救人的時機。”於爺爺看到趙水兒在哪裡直嘆氣,就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出自己的擔憂與想法。
趙水兒深吸口氣,“嗯,我知道怎麼做了。”說實話,她最擔心的就是後者,要是被帶到了吳家後院,那大哥豈不是任由他們拿捏,到時候不但是縣令公子,就是他的家人,平素裡對他那麼寵愛,估計也不會善罷甘休了。
畢竟,這是在特權階級明顯的古代,哪裡會允許普通人揍了他們這種事兒。而且這吳長青是縣令的獨子,看他那囂張跋扈的樣子,也知道平時縣令對他有多溺愛了。
大概一盞茶過後,李爺爺氣喘吁吁的跑進後院,“水兒,都問清楚了,現在子燁正在吳長青的家裡,聽說縣令把他抓了後,爲了給他兒子出氣,就把人交給他自己處理了。”
人被吳家帶走了,這件事兒果然還是鬧大了。
趙水兒一聽腦子就嗡的一聲,吳家把人帶走了,不用想都知道,大哥肯定得捱打。
這是誰給他們的膽子,跑到私塾抓人不說,還把人帶到他們家後院去,真當他們趙家沒人了是吧。
就算是縣令也不能這麼幹吧。反正趙水兒是沒聽說永和鎮住了啥大官,一個小小的縣令她也不怕,當即道,“二哥你看着三哥還有小寶,我去去就來。”
小丫頭一臉殺氣騰騰的,傻子都看的出來她要幹嘛去。
趙子龍一把拽住她,“小妹這事兒咱們得從長計議,你這麼貿貿然的跑去,也救不了大哥。好歹人是大庭廣衆之下被衙門帶走的,學院的蘇先生也過去了,他們還不敢把人怎麼樣!”
“對,我們先找人去吳家問問情況再說。”趙興富雖然也着急,但他剛纔發泄了一番,已經清醒了不少,至少頭腦比較清晰,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他們小小的趙家還不是衙門的對手。
不想趙水兒一把甩開趙子龍的手,“等問清楚,大哥早就遭罪了,我們趙家的孩子,沒有誰可以欺負。”
趙水兒怒氣衝衝,繼續說道,“你們在醫館等着,我去去就來。”說着就跑出去了。
趙子龍一看急了,“小妹你等等我。”
說完跟着跑了出去,不想趙水兒又折了回來,“於爺爺,麻煩你去一下週記酒樓,讓吳掌櫃幫忙去叫一下他們的小東家周弁,就說趙水兒有事請他幫忙,讓他務必去鎮上吳家找我。”
“好!”與鬢應道後就出了院子。
“爹,三哥小寶,等會兒我去外面喊輛馬車在醫館門口,你們坐馬車過去,三哥小寶,你們受了傷,今兒還是要委屈你們帶傷過去作證了。”
“好,我們等會兒就過去。”
這裡安排好,趙水兒出了院子,又去找了下李爺爺,讓他跟着爹他們一起,到時候幫忙做下證,李爺爺二話沒說,一口答應了。又讓趙水兒狠狠地感動了一番。
兩人一路打聽着,很快就找到了吳家。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吳家你們有辱斯文啊……”離的老遠就看到蘇啓哲衣衫凌亂的被幾個小廝趕了出來,旁邊還有一位年紀與蘇先生相近的先生同樣是一身狼狽。
“給我滾蛋,我們家少爺在你們學院被打了咋沒看到你們出頭,你們知不知道我們少爺可是縣令公子,要是讓老爺知道你們不但不幫忙現在還來替那小子求情,我看你們學院也不用開了,居然還想要回那臭小子,我看你們就等着給他收屍吧。”吳家的小廝平時就囂張跋扈關了,這會兒得了吩咐,更是惡聲惡氣的說道。
趙水兒耳朵好使,一聽這話就怒了。
旁邊正好有個賣豬肉的攤子,趙水兒一把摸起一把砍刀,“大叔,我借你砍刀用用。”也不等人開口就衝了過去。
“唉,唉,小丫頭……”賣肉的大叔在後面嚷嚷,趙子龍忙過來遞上幾個銅錢,“大叔你別急,一會兒就給你還回來。”
又擔心小妹出事兒,給了錢忙飛奔跟了過去。
趙水兒都沒顧得上跟蘇啓哲說話,舉着砍刀就往吳家院子裡衝,“不想死的就給我靠邊站,姑奶奶的砍刀可不長眼睛。”她看似一頓羣魔亂舞嚇得衆小廝“媽呀”一聲四下裡散開了。
這是從哪冒出來一個瘋丫頭。
趙水兒不管不顧的,大聲罵道,“臭不要臉的,趕緊把我大哥放出來,仗着自己家是當官的又有幾個臭錢就可以恃強凌弱,真當永和鎮是沒有王法的地方嗎?”她聲音老大,臉蒙手帕,舉着砍刀,又故意喊的高亢,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過來。
趙水兒就是要借勢,她們趙家的力量太微弱了,她擔心時間久了大哥會有危險,不得已才用了這樣極端的法子。
左右她還是個孩子,怎麼做都挑不出大錯來,誰讓吳家先動手抓人的呢,還把人抓到私宅裡來了,這不是私設刑堂嘛,任何朝代對於這種事可是大忌。
“唉,小丫頭,這是幹啥?”蘇啓哲自然認識趙水兒,一看她這副架勢就傻眼了,想要上前去勸,卻被同僚一把攔住,“蘇兄,你別管,讓她鬧一鬧,未必是壞事兒。”
蘇啓哲一聽,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閉了嘴,任由她鬧騰,左右就是一個小孩子,也出不了啥事。
“哎呦,這裡是咋的了,那小丫頭拿個刀幹啥?”周圍看熱鬧的人就問道。
蘇啓哲正好發揮了文人的作用,忙把學院的事兒添油加醋的說了,故意嘆息道,“沒想到朗朗乾坤之下,居然還有吳家這樣霸道蠻橫的人家,這樣的恃強凌弱,以後讓咱們這小老百姓怎麼活命?不過是兩個孩子打鬧,吳家就敢濫用職權帶人闖到學院裡去抓人。學院啊,都是教書育人,爲國家培養棟樑的地方,將來保不齊裡面就有兩個朝廷大員,那是要給永和鎮長臉的,他們吳家這樣膽大,仗着自己家有人,是當官的,居然敢公然的闖到學院裡抓人,這是根本沒把永和鎮的父老鄉親放在眼裡啊,他們這麼做置朝廷的臉面何在,還有沒有王法了?”借勢這種小事兒對於蘇啓哲來說太簡單了,他巴巴幾句話就把事情上升了一個高度,很快就引起了大傢伙的同仇敵愾。
“這吳縣令也太不像樣了,哪有這樣的,小孩子打架,還抓了人家孩子,咋地,是想假公濟私嗎?還有沒有王法了?”很快就有人附和道,顯然也是個仇官仇富的。
蘇啓哲一臉悲憤,“就是,看看,我們學院的先生都被他們大棒子打出來了,看看,看看,哪有這樣的,先生啊,爲國家教書育人,培養了多少國之棟樑,居然就被他們這樣打了出來,這是沒把天下的讀書人放在眼裡啊。”蘇啓哲眼尖看到周圍有好幾個鎮上的文人雅士站在人羣中,這些人都是有背景的,忙大聲道。
果然,那幾個人聽了也忍不住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