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白準備前往江南的蘇城,開茶莊,開燒瓷場。
以後,他們的茶葉自己種,自己制,他們的茶具自己設計,自己燒製。
唐悠悠一直不想合夥做茶葉方面的生意,一直想自己開茶館,可自與江老夫人深談後,她改變了初衷,她決定在這樣的時侯拉江慕白一把。
雖然,江慕白離開江府,也並不是一無所有,但她知道,江慕白和她一樣,對茶葉有着相同的熱衷。
她能想到最安慰他的,便是這個了。
“小悠,咱們還是像以前一樣,你供應茶葉和圖經,本錢由我來出。”江慕白把小匣子推了回去。
唐悠悠板起了臉,“江二哥,你這是嫌少了?”
“不!不是的。”
“那就收下,不要再說旁的。”
江慕白深深的看着她,搖頭,又把小匣子拉回自己面前,“我知道了,我收,我收下。合作協議,咱們是不是也該擬定一下?”
“嗯,行!”
“現在就擬吧。”
“好!我回房去取紙筆墨出來。”唐悠悠起身回房,站在桌前,她伸出手頓了頓,轉了個方向拿起一旁的信封。她抽出信,展開,一字一字的細讀。
墨子安,你那邊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你這樣輕描淡寫,你這樣報喜不報憂,我心裡真的很焦躁。
墨子安的信很簡潔,只說他到了慄城,正在尋人,又問了家裡的情況,其他的一字不提。
儘管如此,唐悠悠知道,他那邊的情況一定不像他所說的那樣。
唐悠悠把信放下,拿着東西返回院子裡。
有了前面的合作經驗,擬寫協議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極易的事情。這次,唐悠悠沒有以往的小心,反而是江慕白處處以她的利益爲先,兩人一邊商量,一邊起草。
翌日一早,常生找了唐悠悠和江慕白去莫石家一趟。
“小悠,慕白,你們坐。”常生倒了茶,示意他們坐下。
兩人坐了下來,唐悠悠問:“常叔,可是有子安的最新情況?”
常生搖搖頭,“沒有!”
“那是?”
江慕白顯得平靜一些,他剛剛經歷了喪失親人之痛,眼下並沒有什麼能夠超越那種痛。
常生看向江慕白,輕道:“慕白,我收到信息,孔春嬌被關進了江家祠堂抄經文,人被嚇瘋了。你爹中了風,現在只能躺在牀上接受診治。”
江慕白輕輕點頭,“嗯。”
淡淡的,看不出他的情緒,彷彿常生說的這兩件事與他無關一樣。
唐悠悠擔憂的看着他,“江二哥,你沒事兒吧?”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我與江府早已沒了關係,他們變成怎樣都與我無關。小悠,我想我的心情,我的決定,你應該是最能明白的。”
江慕白手裡拿着茶杯,輕轉着,就是不喝。
“嗯,我明白。”
她與老唐家又何嘗不是這樣,只是他們不知道,她畢竟可以說是與老唐家的人沒有感恨,有也是彼此的仇恨。她相信江慕白做不到像她這樣,因爲江府是他生長的地方,那些也是他的至親。
常生見他們各懷心思,便有心岔開話題,“小悠,那些人的事情已經斷了,調查不出來。”
這些天,他最憂心的就是那四個黑衣人的事,居然連【無極門】都調查不出他們受命於誰,這是他最頭痛,也最意外的事情。
“常叔,我們自己小心一點便是,查不出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嗯,如今只能是這個最笨的辦法了。”
唐悠悠提起茶壺給三人續了茶,“喝茶吧。”
……
慄城郊外,南昭與晉國的交界處,索命崖。
“王爺,下面的人走了,咱們應該安全了。”半山懸崖的一個小平臺上,常歡探首往崖底望去,見一支小隊人馬離開後,他才返回平臺旁的一個山洞裡。
那天,他最後一刻趕到卻見到了最驚恐的一幕,幾乎沒有一絲猶豫,他跟着縱身跳下。
兩人只着單衣,外袍已丟進谷底。
他們知道那些人不會輕易放棄,便做足的表面功夫。從上面下來,並不是易事,距離那天已經過了三天。那些人就算到了谷底,發現只
有破碎的衣服,也只會聯想到他們已被谷底的野獸裹腹了。
墨燁正點點頭,一臉憔悴,“常歡,你不該跟着跳下來的。”
他不怕死,反正,這些年也是行屍走肉。
真要去了,也是一種解脫。
“王爺,你可不能這般消極。”常歡在他身旁坐了下來,看着他那雙不能動彈的雙腿,不禁揪心,“王爺,那些人往返確認幾次了,應該不會再回來了。我這就扶你下去,谷底應該有藥草,我們下去再做打算。”
若再想從這裡爬上去,並無可能。
他們二人身上都有傷,尤其是墨燁正,這兩條腿怕是要廢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血肉模糊,好不容易止了血,他卻沒有一點感覺。
這幾天,常歡已用粗藤編了一條又大又長的藤繩,正是準備這個時候用的。這裡沒水,沒藥,別說是重傷者,就是正常人也熬不下去。
“常歡,我這樣,你帶着我只會是累贅,你還是想辦法自己上去吧。”墨燁正看向自己的雙腿,神色淡淡。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
這雙腿是再不能站起來了。
常歡蹙眉,彎腰抱着他出去,“王爺,當年你是怎麼鼓勵我們兄弟幾人的?主將失蹤了,你就不擔心南昭國的南大門被晉國打開,百姓生靈塗炭?”
聞言,墨燁正一臉凝重。
是啊!他死不足惜,可他卻不能讓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不能讓沈雲和墨魂軍白死。
不能!
常歡見他重新有了鬥志,心就定了不少。
擡頭看了一眼平臺上的崖壁上那棵大樹,常歡心裡充滿了感激,幸好上面這一棵樹接住了他們,不然這麼摔下去,真的凶多吉少。
“王爺,我們下去吧。”
常歡用粗藤繩系在樹上,另一端則纏在墨燁正的腰上,他揹着他,兩人緩緩往下爬。
懸崖陡峭,一個人往下爬都很吃力,常歡揹着墨燁正更是舉步難行,幾次都險些掉了下去,此刻常歡的手已經鮮血淋淋,可他卻仍舊咬牙忍着。
一步一步,穩穩的往下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