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是一遍一遍的念,一句一口酒,一小壇酒已所剩無幾。墨子安知道她有心事,所以才拎了酒出來,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竟是這種喝法。
“不好聽?”唐悠悠努力的睜着醉眼看着他。
“好聽!”
“那爲什麼不聽?”
“因爲,我聽到你的心在哭泣。”墨子安拿下她手中的酒罈,真的後悔了,“我不該帶你來喝酒的,再喝下去,你明早起來,該頭痛了。”
唐悠悠很意外的看着他,“你聽到了?”
“嗯,聽到了,很清楚。”墨子安緊緊的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發,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小悠,有我在呢。不管如何,我會一直在,一直在……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會走。”
“我爲什麼趕你走?”
“這裡。”墨子安鬆開她,手指着她的心臟位置,深深的看着她,“這裡什麼時候能讓我進去,別再一味的趕我出來?”
“不是一直在嗎?”唐悠悠很奇怪的看着他,“一直都在啊。”
聞言,墨子安呆住了,傻傻的直直的看着她。
心,怦怦直跳,強而有力,彷彿每一下都掙扎着要跳出來一般。
一股甜蜜的味道涌了進去,漫開,傳達到身體的每一條神經。
“真的?”還是不太敢相信,她這是喝醉了,誰知道是不是真話?墨子安湊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小悠,我是誰?你認得出嗎?”
“你?”唐悠悠蹙着眉頭。
墨子安緊張的看着她,點了點頭,“對,我。”
靜靜的看着他,突然伸手捏着他的臉蛋,笑道:“你不就是那個……”
話,嘎然而止。
墨子安懸起的心,一下子又掉了下去。
他無奈的搖搖頭,抱起她,下了屋頂。
真有她的,話說到一半,她說睡就睡,這是故意的吧?
“小悠?”墨子安輕喚一聲,低頭看着懷裡一動不動的人兒,搖頭低道:“你真行!”一句話,三個字,充滿了無奈和寵溺。
月光如水,從窗外揮灑進來。
墨子安抱着她
,仿若懷抱着稀世珍寶,輕輕把她放在牀上。他沒有點燈,而是就那般坐在牀上,低頭透着柔柔的月光靜靜的看着沉睡中的人兒。
撥開劉海,將她臉上的散發捋到耳後,忍不住伸手細細描述她的五官。
從眉眼,到鼻樑,到臉頰,再到微嘟的菱脣邊……
眸光越來越沉,手停在她的下巴上,他癡迷於手中的感覺,手指上移輕覆在她那柔軟有脣瓣上。剎那間,那一次次的美好涌上心頭,以指擡起她的下巴,他緩緩低頭,終是忍不住以脣描繪她的脣形。
淡淡的果酒味充斥着,這一刻,他的腦袋有種昏沉沉的感覺,像是喝醉了一般。
誰說不是呢?
她就是他的烈酒,一嘗就上癮,再也戒不掉。
那讓人戀戀不捨的美好,讓墨子安倏然繃緊身子,他撤離,低頭看着她微腫的紅脣,閉目深吸了幾口氣,強壓着住心裡的躁動和那不安份的衝動。
他的手輕撫着她的臉頰,喃喃道:“小悠,你給我施了什麼毒呢?讓我如此癡迷。”移目看着她的起伏的胸口,嘆喟:“小悠,你心裡到底裝着什麼呢?我真的好奇,可你不說,我也不會問。”
她給外人的感覺是強勢的,可他總能看到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這是他最心疼她的地方,也是他最想看清楚的地方。
她的心裡有什麼呢?
“嗯,別動。”唐悠悠咕噥了一聲,伸手揉臉,似乎在睡夢中感覺到了臉上有不安份的騷擾。
墨子安的手滑落在她耳邊,黑眸中染上濃濃的暖色,靜靜的看着她,最後,失聲低笑了起來。現在這樣子的她,沒有僞裝的強勢,也沒有不符年紀的成熟穩重,一副放下心防的可愛模樣。
脫鞋上牀,他和衣睡下,伸手拉起一旁的薄被蓋在她身上,手自然而然的放在她的腰上。
不一會兒,房間裡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一夜無夢。
京城那邊,卻已打破了暴風雨前的寧靜。
彥王納側妃,夜有刺客,側妃受了重傷,彥王大怒活捉了一個刺客,另外兩人已在打鬥中喪命。武宗帝在早朝上得知消息,
大怒,立刻命人宣彥王帶黑衣人一起覲見。
朝堂上,百官皆震驚。
與此同時,寧王的奏摺也送到,武宗帝看後,滿目猙獰,怒瞪着誠王。
誠王心中一跳,眸色漸漸沉了下去。
那天,四王爭嫡的局面有了全新的變化,各方勢力也有了大轉換。
大皇子誠王爺暗中勾結地方官,私自在賓城開銅礦,多年下來不顧百姓安危,整個賓城的地下佈滿了深深淺淺,密密麻麻的地道。
這次地震並不是地震,而是坍塌。
行刺彥王的黑衣人當着武宗帝的面,指證誠王,承認是受誠王之命,先在賓城行刺失敗後,這次是第二次行動。
誠王爺大聲喊冤,卻還是被囚禁在誠王府,等待宗人府的調查結果。
彥王爺改期前往青城,一切要等宗人府的調查結果。
四王一個失勢軟禁,一個即將遠守邊關,一個在賓城重建,一個留在京中。一下子,朝堂表面平靜,暗地裡已經炸開了鍋,曾與誠王相交的人,紛紛撇開關係。
一時之間,誠王落得人人避如蛇蠍,各方勢力藉機打壓。
……
墨子安放下手中的信,遞給了一旁的常生,“常叔,你看看,再燒了吧。”
常生拿起信,低頭,不一會兒就湊近油燈,直接燒了。
四王奪嫡的形勢已變,這個平衡一旦打破,怕是再難恢復到像以前那般表面上的和氣。這就像是那是離了弦的箭,一發不可收拾。
常生擡眸看向墨子安,“子安,誠王舊部下怕是會恨上寧王爺,這事咱們管還是不管?”
“該監視的,還是要監視,緊要關頭,適當提醒,不要讓人發覺咱們【無極門】在插手這些朝堂之事。【無極門】能夠有今天,不就是因爲只拿錢辦事嗎?該隱晦的,咱們就按原則來。”
墨子安給常生倒了茶,遞了過去。
【無極門】下成員衆多,雖大多是無家可歸之人,但也有許多是有家有室的,他不能拿自己的人來做輕率決定。
“我明白了。”
“常叔,喝茶!這一趟辛苦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