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景狀似回想了一陣:“我想不起來了……算了,省的以後那些人又訛我還把你撇清只無賴我,我還是不去了,大家都省事。”
“你!”
馬槐氣的臉都綠了,越急越沒說辭!
“小妹。”看馬槐的臉色不對勁,紅安怕他在這兒出事,急忙提醒紅景。
紅苗做的更直接,拽着紅景就出來:“馬半仙,小妹不懂事,您別和她一般見識,她跟着您去就是了,您隨便使喚。”
怎麼又和上次一樣了?
唯一區別是,李氏沒鬧。
“馬半仙,馬半仙,您要是使喚這丫頭,您就使喚去,但能不能先給我看看,我是不是有喜了?”
剛說完李氏沒鬧,她就湊了上來——就等着紅景出來她還跟着過來,這死丫頭竟然一直沒出來,要不是她推了紅苗一把,怕是紅苗還在愣怔,死丫頭確實是能說了,以前可是十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的。
馬槐伸手就要抓紅景的胳膊,卻被忽然湊過來不的李氏給打斷了,他急忙收回手,差點就抓了李氏,老臉上掛不住,就皺眉伸手,隨便在她手腕上抹了一把:“沒有沒有,等你有了再看也不晚。丫頭,走!”
說着,真抓了紅景,拉着就走。
——他另一隻手裡,還牽着牛呢。
……
“老頭你說實話,是哪家的病人。”
拐過路口,紅景就掙開了馬槐的手。
這個老頭還真是沒臉沒皮的,她今天要是不收拾住,以後更混不起來了,這麼好的機會不能錯過!
馬槐撇了她一眼:“楊二妞。”
聽到這個名字,紅景就皺了眉:“又怎麼了?”
“大出血。”
馬槐說的生硬冷漠,但帶了惱怒的脾氣:“我告訴你,小丫頭你聽好了:你要是治不好,和我可沒關係!我都是按着你上次的法子治的!”
“噗哈哈哈!”
一個沒忍住,紅景笑噴了。
馬槐大手一擡,作勢要打:“你笑啥?!”
“老頭,你不是一直都看病嗎?不是看了十里八鄉這麼多年嗎?沒見過大出血啊?不知道病因病體的不同嗎?一樣的病症還要分體質的,這不是做飯,一招鮮吃不遍天的!真傻假傻啊你?”
紅景說話之前是看過周圍的,前後都沒人,而且此時天也是陰天。
這話說的狠,馬槐臉抽了抽,心裡記下了:“你有本事,你治去!”
“你這人,心眼想的跟針鼻一樣,而且還不虛心,你明知道沒人聽我的,還讓我去治?”紅景說着,但腳下沒停。
馬槐上次已經被她震撼過,雖然當時服了,但過後一想,心裡不甘,現在話又說到這份上,他是生氣,但也知道紅景說的是實話——好幾年沒人對他說這種實話了。
“唉……”
一聲長嘆,紅景回頭看他:“你還知道嘆氣啊?嘆氣我也沒有藥。”
馬槐想說自己嘆氣的原因,里正家卻要到了,本就不遠,兩人一路走一路說的,反倒到的更快了。
里正在院子裡抽菸袋,看到紅景,他轉了轉身。
側身?幾個意思?紅景想要說句話,楊王氏卻從屋裡跑出來——她聽到門響了,正盼着馬半仙能來,卻不料他又帶着紅景來了。
“你……你還來幹啥!”楊王氏直接攔住紅景,就差把她打出去了。
馬槐說:“她是我徒弟,我不如方便給楊二妞看,讓她進去看看。”
“馬半仙,你啥時候收的她?你不是說你不收她做徒弟的嗎?”
里正煙桿子從嘴裡拿出來,直接問馬槐。楊王氏只顧着驚訝,忘了攔紅景,等她反應過來,紅景已經進屋了。
楊二妞渾身無力的躺着,眼睜睜的看着紅景進來,卻連喊都沒勁兒。
紅景覺得她可憐,但可憐之人,大多是自己咎由自取,伸手切脈,虛弱中還帶着斷續,這才真是要準備後事了。
她搖了搖頭,微微嘆氣。
楊二妞看到了,心裡一團氣,促使她伸手抓住紅景的手腕:“你啥意思?”
還能啥意思?
紅景不是第一次見到救不了的人了,她之前說過,是因爲她亂吃東西引起的流產,可是他們都不聽。這次……
“你這段時間不能吃生冷辛辣刺激性食物,月子裡需要注意的你都需要注意,可是你一點兒都不注意,我已經沒辦法了,你自己想死,沒人攔得住。”
紅景說完,就要出去。
“你站住……”楊二妞沒勁,抓不住她的衣角,說話都喘不上氣:“我不想死在你手裡,你得救我……”
“什麼叫死在我手裡?”紅景拂開她的手,“我救過你一次了,可當時我是被你罵被你娘打,這就是我救你的下場!你自己不珍惜身體,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
楊二妞淚流滿面:“我不想死的……”
得激發出她的求生欲,她嘴上說着不想死,可內裡還是一團糟,這樣可不行,就算開了藥也起不到應有的作用,紅景真是盡心盡力,面子都不要了——
“你真要是不想死,就管住自己,別吃不能吃的東西別做不該做的事!”紅景真是怒其不明理恨其不懂事:“你都這樣了,趕緊嫁過去吧,這樣至少治病的時候名正言順,你也不用這麼委屈。”
“你都知道了?”楊二妞哭的鼻涕眼淚淌了一臉:“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別害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一開始也不……”
“二妞!”
楊王氏在外面聽了馬半仙說的差不多了纔想起來紅景進屋半晌了,急忙跑進來,就聽到楊二妞在說話,也不知道說了啥,她趕緊打斷。
撲到牀邊看到楊二妞的臉,她立刻轉頭瞪着紅景:“你和二妞說啥了?她咋成這樣了?”
“正常人看到自己女兒哭了,是會擦臉的,至少會把那堵住鼻子嘴巴的鼻涕擦掉,以免憋死,然後才說別的。”紅景搖頭:“她都這樣了你還不管,她真要有事,也是被你害的。”
再不想多說,紅景直接出去,不管楊二妞想說什麼,她都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