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凜搖了搖頭,他其實心裡很愧疚,看着小魚受這麼重的傷,他從來沒有過的心痛,他從來沒有爲一個女人有過這樣的心情,別看他現在神色還算平靜,但是心裡面對於白家的處置,已經在心裡面算計好了。
“不要這麼說,沒有想到這裡還有這樣囂張的人,看來那家白家是真的不把縣令看在眼裡,你現在好好在這裡養傷,到時候我會找幾個人在周圍保護你們的,所以不用擔心,你的傷會慢慢好起來的。”司徒凜語氣帶了幾分溫柔,手似乎無意識的撫過了小魚的臉蛋。
而屋子裡面的人正在各忙各的,所以也沒有看到司徒凜的動作,小魚睜大了眼睛看着溫柔笑着的司徒凜,總覺得眼前有一陣恍惚一樣兒,她張了嘴巴又沒有說出什麼,難道她要問,他剛纔爲什麼摸她的臉嗎?
“先讓他們休息一下,到時候再吃藥,這都是些小傷,休息四五天就好了,平日裡不要讓他們總是躺在牀上,要讓他們到處走走。”阿叔將藥箱整理好了以後,便扛起就想要走。
沈墨一看到他要走,立馬攔住了,一隻長腿架在門框上,一臉流氓樣兒的說道:“走這麼急幹嘛,都這麼久沒有見了,而且他們兩個是特殊病人,你得留在這裡看着他們好才行,要不然的話你就不要走了。”
阿叔眼角狠狠的抽了一下,他壓抑着怒氣,指着外面的天色,對着沈墨喊道:“你眼睛瞎了嗎?沒有看到天色不早了嗎?我得把藥收進屋子裡面,要是我的藥弄壞了,我就把你大卸八塊拿去喂狗,你這個操蛋的家人,你是不是想試我的新發明的毒藥。”
阿叔最寶貝藥草,他將所有的藥草當成他的媳婦兒和孩子一樣照顧着,所以至今爲止,他還沒有過女人,因爲所有的女人都沒有辦法越過他的藥草,這樣的人誰願意嫁。
“嘖嘖,你這個人真是無趣,難怪沒有姑娘家願意跟你在一起,你說你也是出身名門,腦袋上也有頭銜,交的朋友後臺也挺大,怎麼你連個女人都沒有,就是因爲你太愛那些草藥了,那些草藥有什麼好,能夠比得上香噴噴的姑娘家嗎?”沈墨專戳着他的傷口打趣着。
雖說沈墨認爲這是傷口,但是人家阿叔並不在意啊,他嗜藥如狂,這個京城裡面的人都知道,他爲啥從京城這麼個繁華的地方,跑到現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還不是因爲這裡有很多的好藥材,要不然他會在這裡呆這麼久。
大山啊,就像是一座無人開墾的寶藏,你永遠也不會明白,這裡面藏着什麼,而那些藥草也是一樣兒,阿叔一臉陶醉的在那裡想着。
“你知道個屁,你就知道女人,女人能夠救你的命嗎?就你府裡面的那些女人,誰不是蛇蠍心腸,嘿嘿,你還不知道吧,你家裡頭有個小姐,還像我討了什麼陰毒的藥呢!你回去可得小心些,可別着了道。”阿叔在那裡陰笑着,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沈墨抽了抽嘴角,覺得已經無法與他溝通了,便不再打趣他了,而是拉着他出了屋子外面,兩個人出去了以後,沈墨指着屋子裡面的人,壓低了聲音。
“這次你真的留下個一兩天,裡面的那位姑娘是凜哥喜歡的人,你知道他的性格的,如果你不留下來的話兒,到時候你的那些寶貝草藥,肯定連一根也看不見,所以我勸你最好不是先妥協了比較好。”
阿叔這次是真的詫異了,這是怎麼了,殺人狂魔也有喜歡的姑娘了,這真的是天要下紅雨了,這要是被京城那幫人知道了,恐怕會阿彌陀佛半天啊,京裡的人不是都說司徒凜這輩子肯定是斷子絕孫,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嗎,要嫁給他的女人,肯定也會被他剋死的。
“原來是這樣,你不早說,兄弟的事情我不是願意幫忙的。那我院子的草藥,你先幫我去收拾一下。”阿叔態度忽然轉好,當然這不是因爲他顧及兄弟情誼,而是覺得能夠留在這裡,看看現場直播也不錯。
沈墨哪裡會不懂他的心思,所以也不戳破,直接就應了下來。
陳氏他們在屋子裡面忙活着,聽到沈墨他們的對話,也當作沒有聽見,畢竟人家大老遠又是請大夫,又是來照看的,這也是十打十的幫了他們家,特別是陳氏和小杏對阿叔這個大夫,真的是感激得不得了,劉石吃了藥丸後,就覺得胸口不悶了,人也能夠坐起來了,這樣的醫術外行人都看得出來高明得不得了。
小魚嘴脣發白的靠在枕頭上面,但她的精神頭看上去還是好的,她看着屋子裡面鮮活的畫面,真是覺得司徒凜來得實在是太及時了,她娘和大姐原本就是婦人,性格也不是特別強勢的人,有了司徒凜他們在這裡,雖說不是有血緣關係的人,但是怎麼着她們也認爲是小魚的朋友,所以他們能夠在這裡,原本就給了陳氏和小杏一顆定心丸一樣兒。
“我這邊好像沒有什麼事情了,你要是有急事的話兒,可以先回去了,你那裡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吧!”小魚知道他是縣令,也知道他肯定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他能夠抽空在這個時候來看她,小魚心裡真的是特別的感激。
司徒凜皺了一下眉頭,看着她發白的臉,語氣更加柔和了幾分:“不用擔心,那裡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一些小事兒他們如果都不夠解決的話兒,那我還養着他們幹什麼?”
司徒凜雖然被打發到這裡來了,但是他在京城裡面也帶了許多的謀士來這裡,雖然有些大事他們作不了主,但是一些瑣碎事情,他們肯定是能夠拿出一些方案來的,況且,縣衙裡面的事情都是陳年舊事兒。
如果真的是重中之重的事情,暗衛也會在第一時間送到他的的手上。
“呵,咳咳,我今天可能是有些衝動了,看來我得改一下自己的脾氣,不過今天他們還真的是來得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小魚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當時真是有些不自量力了,不過當時的情況,她已經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能夠這樣衝上去,果然一直呆在這個地方,智力也開始消退了。
司徒凜不太喜歡看她這個樣子,雖然他也覺得小魚當時有些衝動了,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都覺得這樣的小魚纔是真正好的,如果她看到自己的家人欺侮,她卻是一點兒無動於衷,那這樣的人肯定是讓人覺得心性涼薄的。
“這件事情由我處理,白家也算是鎮上的大家,但凡是鎮上的大家族,勢力也是相當得錯綜複雜,不過他們這次做的事情,手伸得太長,既然他們不願意收手,那就只能由我來剁手了。”司徒凜說起這事情的時候,語氣淡淡的,但是眼裡的殺氣卻是一閃而過。
所有人都知道,鎮上的大戶,很少會參與一些村子裡面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們的管轄地的話兒,你如果隨意去擺弄自己的家世,到時候恐怕會摔得很慘,這次白家大少會縱容白春來這裡行兇,也有一大部分是因爲司徒凜上次所說的事情。
試種一些比較罕見的作物,如果成功的話兒,到時候就能夠上達天聽,如果白家人佔了地,到時候再用錢財打點一下的話兒,到時候他們家真的在皇上那邊露了臉的話兒,到時候白家就能夠一躍成爲鎮上第一大家了,到時候鎮上的做官的,見到白家恐怕也會讓幾分。
小魚有些疲累的眨了眨眼睛,她縮了縮身子,疲倦的回了一句:“我想睡覺了……”
司徒凜看到她慢慢閉上了眼睛,伸手爲她蓋上了被子後,慢慢俯下身,將額頭放在她的額頭上,過了一會兒才起身出了屋子。
“怎麼會……”在門後面的大姐小杏,有些語無倫次的說了這麼一句,眨了眨眼睛便決定將這件事情吞進肚子裡面。
在院子裡面坐着的阿叔和沈墨,一看到司徒凜看到他出來,拿了張凳子便招呼他坐下了。
“哎,哎,這裡,沒有想到這裡的豆子還挺好吃的嗎?瞧這裡的血吐的,天女散花啊,哎,凜哥,你要怎麼對付那個白蠢啊!”阿叔往嘴裡丟豆子,吃一顆就嘎嘣一聲。
沈墨啐了一聲沒出息後,也眼巴巴的看着司徒凜,似乎想聽他說出點什麼事情來,但是司徒凜坐下後,根本沒有說,這件事情他自己會去做,並不需要告訴別人。
“阿叔你只要在這裡照顧好小魚他們就行了,你上次不是說缺了一朵五線花嗎?如果這次你將事情做好,那朵花是你的了。”司徒凜看着他給了承諾,但是隻有一個要求,就是要將小魚照顧好。
阿叔聽到他說五線花,抹了抹差點掉出來的口水,急忙點頭道:“哎喲我的媽喲,這還用說,兄弟一場,我肯定會好好照顧她的,你放心吧,保準兩天後你就能夠看見她蹦蹦跳跳的。”
阿叔決定要將自己的絕世好藥拿出來,五線花啊,他夢想中的花啊,真是沒有想到真的能夠擁有,阿叔簡直高興得就要顫抖起來了。
司徒凜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知道許了這麼一個承諾,阿叔肯定會拼命的做好大夫的職責的,他現在還要回衙門一趟,白家的人還在悠閒着呢!
不過,這次白春鬧得比較大,隔壁村子裡面的人也都知道白春居然仗勢行兇,調戲人家女兒不成,居然還調戲人家女孩子的爹,這樣的人居然是男女通吃,有時候流言這種東西,就是越傳越失真,所以當傳到鎮上那些戶人家耳裡的時候,已經變成了。
白春搶男人未成,又打起人家女兒的主意,但因爲那家人不願意,白春便惡從心中生,將那對父女打個半死。
故事很失真,但是別人愛聽啊,大戶人家多的是八卦女,特別是看這種別人倒黴的八卦,他們心裡都有一種隱晦的開心。
流言傳得快,白家的人自然也是聽到了,所以白春雄糾糾的回家了以後,便被白家大少的叫回了屋子裡面,雄糾糾的白春立馬就像焉了的公雞一樣兒,再也沒有了剛纔的精氣神。
保護着白春的人,一看到是大少呼喚,立馬也跟着一起來了,因爲他必須要誠實的講述剛纔所發生的事情。
白大少看着白春一副被打了的樣子,冷哼了一聲後,便問道:“怎麼,自己敢做,現在卻這副樣子,當時有人逼着你這樣做嗎?你想女人想瘋了嗎?青樓裡面這麼多女人,你非得要去攪良家婦人。我告訴過你,要惹事就要自己擦乾淨屁股,可是你現在看看,這鎮上的人都知道你仗勢欺人……”
白大少拿着小皮鞭狠狠的甩了一下桌子,嚇得白春肩膀一躲,有些害怕的擡起了頭。
“哥,不是你說我怎麼弄也行嗎?況且那裡的人都只是一些泥腿子,就算咱們真的在那裡橫行八道又怎麼樣?那些人就算是告到衙門也是咱們在理啊,況且我只是去看看我的新娘子,這有什麼錯的。”白春說着說着臉色便放開了起來,他是真的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到時候就算那些人告到衙門去又怎麼樣,他家的勢力也不是吃素的。
白大少看着他一副自大的樣子,心裡頭也是呸了一聲,若不是因爲這個是自己一個娘生的,他是真的想要把白春給掐死得了,每次讓他去做事兒,他非得要畫蛇添足一番,搞得原本好好的事情,卻又變得不可收拾了起來。
這次的事情流言傳得這麼快,很明顯是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白大少一想到有人插手了這件事情後,心裡就有些不好的預感了,平時做事情的時候,哪會傳得這麼離奇,而且也不知道是誰在後面策劃的,那些個平時不管事的老頭,居然也上門諷刺了幾句,說什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顧及各大家的臉面,別讓那些下面的人寒了心。
“你說,你們在那裡究竟是怎麼行事的,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確定當時你們惹得那戶人家,不是背後有人的。”白大少問着剛纔的保鏢頭頭,
頭頭聽到白大少的問話兒,立馬低頭回答道:“大少,那戶人家並沒有什麼來頭啊,當時選擇這家的時候,已經查得很清楚了。”
白大少氣惱的走來走去,最後也只能決定自己走一趟了,不管怎麼樣,這次的事情對白家很重要,他覺得絕對不能夠有不能夠操控的事情的存在,他白大少在外面的名聲不是很好的,畢竟白大少的表面功夫做得還是很到位的。
“真是一羣蠢貨,好了,趕緊回屋子裡面去,看來這次要我親自出馬了,真是飯桶,一點事情也幹不好。”白大少恨恨的罵了白春幾句,便帶着一羣人拿了一些補品出了門。
白春縮了縮脖子,看着自家大哥出去了以後,便開始嘀咕了起來:“真是的,每次都讓我去做那樣的事情,我都說做不了了,現在又來罵我,明明自己可以去做的,爲什麼一定要讓我去做啊!”白春也有自尊心啊,被自家大哥罵成這個樣子,他也十分惱怒,不過再惱怒,他也沒膽兒去頂撞白大少。
司徒凜回了縣衙後,早就聽到了外面的流言,他只是冷笑了幾聲,沒有想到小小的鎮上競爭也挺激烈的,誰也不想讓誰好過,如果能夠讓把別人擠垮的話兒,那些人肯定會不遺餘力的,畢竟要是一家大戶人家倒了,到時候那些地或者是東西都可以收進他們的荷包裡頭了,人與人之間的爭鬥總是這麼噁心。
“京城裡面沒有人什麼事情吧!”司徒凜一進到自己的房間裡面,就問了一句。
隱藏在暗處的暗衛,聽到他的話後,聲音飄渺的回答道:“主子,京城裡面現今並無大事兒,只是最近上面那位,似乎可能會有大動靜。”
司徒凜聽到他的話後,勾起嘴角笑了笑,便拿了筆寫了張紙,寫了幾個字後,又丟進火盆裡面燒了:“沈巖,進來,有事情交與你做。”
護衛長沈巖在外面沉聲應了一聲後,便推門進來,恭敬的站在一旁。
“把這個東西送到葉家去!”司徒凜抽出一張信封,站在一旁的沈巖接過了以後,便點頭道了聲好。
像白家那樣的人家,在鎮上纔是大戶人家,而看在司徒凜的眼裡,也不過是一羣無權無勢的人罷了,這裡地處偏僻,要說能夠搭上京城的線,那是可能的,但是也是一些可有可無的線罷了,司徒凜一到鎮上就將這些所謂的大戶人家查了個清楚,他們所有的把柄也掌握在了手裡。
所以說,司徒凜現在只要動一動,那些所謂的大戶人家就能夠全部垮掉,根本不用他費盡腦力去出手。
沈巖拿着司徒凜給他的信封,迅速找了個人送去葉家,他們送出去的時候,自然不會寫着是司徒凜的名字了,他們只會當作是陌生人送去的一樣兒,不留下任何的痕跡,而那信封裡面寫的就是葉家最需要的東西,誰讓他們視白家爲眼中釘呢,所以,有時候想要動手,根本就不需要用自己的手,只要藉助別人的手就行了。
那信封裡面是葉家最需要的東西,就算是陌生人送來的,但是人心的貪婪,也會讓葉家人將這封信拿走,並且會按司徒凜所設計的路走的,因爲他們無法不咬住這一塊大餅。
司徒凜交待完了事情後,又騎着馬奔進了小魚的村子裡面。
不過等到二哥鵬子和劉二鍋兩個請來大夫了以後,小魚和劉石兩個人已經安然睡下了,特別是那個請來的大夫,一看到阿叔這個人在的時候,他臉色立馬變白了,並且拿起自己的醫藥條邊叫就邊跑出去了,那模樣兒簡直就像是要瘋癲了一樣兒。
劉二鍋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夫奔走的模樣兒,不禁想道,剛纔請的大夫是不是瘋了,要不然怎麼跑得這麼快,這還沒有過來看病人呢!
陳氏看到鵬子也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喜極而泣的同時,雙手也搭在鵬子的手臂上:“剛纔那位司徒公子已經找了大夫,給小魚和你爹上了藥,現在他們已經好很多了,你不用擔心了。”
二哥鵬子聽到她的話後,一直強裝堅強的表情,也傾刻間倒塌了下來,他有些發軟的坐在小凳子上面,雙眼直愣愣的看着前面,直到心裡頭的難受稍稍減了一些後,才慢慢起身:“這位是司徒公子請的大夫是吧,真是多謝您了!”
鵬子一躬到底,臉上滿是感激的真誠的行了一個大禮。
阿叔對這樣的事情並不在意,所以只是點了點頭道:“你不用謝我,我是因爲司徒凜那個傢伙給了我好東西,所以纔會這麼盡心盡力的,要不然的話你以爲我願意來,那個大夫也真是的,怎麼也沒有進來看一看就跑回家了,嘿嘿!”
沈墨一看到他如此淫蕩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做了什麼,讓那個大夫害怕的事情了,原本他名聲就夠壞的,有進修還偏偏要做一些讓人更覺得離經叛道的事情。
“你是不是嚇過人家大夫了,你可真是一個壞人。”沈墨一臉瞭然的笑。
阿叔嘿嘿笑了好幾句,才答道:“既然知道,那還問這麼多幹嘛!那個大夫根本就是個膽小鬼,當晚我也是好心情,所以纔會想要指點他一下。”
阿叔根本沒有說清楚,當時那個大夫來找他看病,因爲是同道中人,而且當時阿叔的心情挺好,所以就看了看,但是他得出的結果,卻是要把那個大夫的男根割一割,要是換作現代的話只是割個包皮,這也沒啥,但是放在古代那可是天大的事情,那個大夫嚇得提褲就跑。
最後,阿叔舉着刀,還是沒有做完這個手術,這讓他頗爲鬱悶,而自此事情開始,那個大夫再也不願意跟阿叔碰上了,凡是碰上了就繞道走。
阿叔心情頗爲高興,但是劉二鍋卻是心裡鬱悶加忐忑了,這請個大夫都跑了,難道是與他跟那個大夫結了仇,不過好在鵬子解了圍,說已經有高明的大夫幫兩個人看治了。
劉二鍋進到屋子裡面,看到劉石和小魚一臉安然的樣子,臉色也好了挺多,所以也放下了心,他剛纔駕着牛車的時候,可是一直再趕時間,就怕到時候晚了,劉石他們出啥事兒。
胖嬸看着陳激動難以自持的模樣兒,便拉了劉二鍋出了屋子:“哎,你路上沒有碰到老屋裡頭的人吧!”
劉二鍋一聽到她聽老屋的人,立馬氣呼呼的甩了袖子:“哪有看到,也不知道他們是窩在哪裡了,真是可惡,居然連看都不來看,簡直就是沒人心的畜牲,我真的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今天的禍事可全部都是老屋那裡的人惹出來的,他們居然連出都不出來一下。”
胖嬸看到他發脾氣,瞪了他一眼,回答道:“你朝我發啥脾氣,我也知道老屋裡頭那些人不是好人,可是這又能咋樣呢,他們不願意幫忙,難道咱們還能扯着他們來不成,我看這次事情過後,這邊與那邊真的是斷了,我看咱們就多幫幫他們。”胖嬸說完便唉聲嘆氣了,她真心覺得老屋裡頭那些人不是人了。
陳氏現在沒有心情去管那些老屋裡頭的人了,她現在只想着小魚和劉石趕緊好起來,因爲屋子裡面有客人,所以陳氏和小杏打起了精神去做飯菜,臨吃飯的時候,司徒凜又趕了過來。
陳氏一看到他也來了,立馬蒐羅了一下屋子裡面的肉菜,全部燒了上來,不管怎麼樣,他們家都要感謝在屋子裡面的每個人,如果不是他們的話兒,恐怕到時候他們家真的會散掉了。
“司徒公子,這次真的是多謝您的幫忙了,真是多謝。”鵬子代表着家裡頭的人,對着司徒凜真誠的道謝,然後再像沈墨和阿叔再一次道謝。
屋子裡的其他人也比較明白鵬子他們現在的心情,或許只能夠感謝別人幾次,才能夠真切的感受到,事情真的已經算是過去了。
而提着禮品的白大少,並沒有上小魚家裡來,而是去了老屋那裡,因爲他調查清楚了,老屋裡頭的白氏是個厲害婆娘,劉小魚一家也是拿捏在她的手裡。
不過,這次白大少是碰壁了,因爲他的東西,老屋的人都不敢收啊!白氏平時再蠻橫,但是現在卻是不敢不聽劉老頭的話兒,因爲劉老頭說她如果再沾這件事情的話兒,到時候就把她休了,她都這麼大年紀了,要是被人休了的話兒,除了去死還有什麼活路。
所以,就算是白大少的禮品多麼的誘人,話說得多麼好,白氏也容在那裡不敢吭一聲。
“老太太,老爺子,真是抱歉了,我家弟弟年幼無知,衝撞了您家小兒子,這次我來是專門來道歉的,這是一點禮品,小小東西不成敬意,還望老太太能夠收下。”白大少笑得溫文爾雅,一派溫和表象。
劉老頭僵着臉不敢去接,他看着白大少後面站着的人,劉老頭不是蠢貨,他自然是明白,今天的這件事情他們討不了好處,而且他們還做了逃兵,眼睜睜看着小魚一家被打,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出面,他們現在還有臉接受別人的歉意嗎?
“抱歉,白家少爺,你家小公子打傷的人,並不在這裡,您走錯門了。”劉老頭板着個臉說出這樣的話兒。
屋子裡面其他人也是心思各異,但是現在在這當頭上,誰也沒有貪這些禮品,老大老二雖然知道自己做得是理虧,但是趨吉避凶是人的本性,誰能夠說他們自私呢,反正他們自有一套安慰自己的道理。
白大少沒有想到這羣人居然這麼不好說服,他原本以爲只要隨便弄些貴重東西,就能夠將這羣愚昧無知的人給拿下了,但是現在看着屋子裡麪人個個一臉貞節烈婦的模樣兒,白大少突然覺得有些棘手了,或許他來的時候,是真的沒有弄明白,所以纔會有現在的場面。
“看來各位不是對我小弟所做的事情,有所怨恨,真是抱歉,身在我這種家中,總是有幾分難言之癮,況且,當初也是貴府合的親,我弟也是心喜之下才做出這樣的事情。”白大少這話隱隱有威脅之意,當時白氏的確是很高興,能把小杏介紹給白春,但是當時合親肯定是沒有的,只是稍稍提了這麼一件事情,最多也只是說男的單女的也是單。
“白大少,這事情我真的不能夠作主,而且老三家的已經與這裡分家,他們的事情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女兒婚嫁也不會由我們作主,況且,當初我那死婆娘,也只是探了探你家公子未成親這件事情。”劉老頭這次也是硬氣了那麼一回。
白大少微微一笑,招了招手,後面一個人端着托盤,托盤上面放着十錠銀子:“這是白家賠償給劉家的,我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到此爲止……”
白大少也沒有心情再與這些人瞎說了,這次來也只不過是想恩威並施,讓這些泥腿子心裡明白,他們白家不是好惹的。
剛纔禮品大家都裝作沒有看見,但是現在銀光閃閃的銀子,大家再也不能夠裝作沒有看見了,白花花的銀子,大家表現得都不是很淡定,柳氏和李氏不停的看着那個托盤上的銀子,心裡暗暗的算着要是一分成三份的話兒,到時候一家能夠分多少。
劉老頭眼睛也閃爍了一下,但是他心裡下了決定了,白家送來的東西堅決不能要,因爲一旦要了,到時候可真的是沾上了這層牛皮,撕也撕不掉了:“不用了,白大少拿回去了,我家還有事情,這件事情白大少不是與老三家的自己說吧!”
劉老頭的不識相,讓白大少終於是不耐煩了,他甩了甩袖子冷哼了一聲後,便冷聲對屋子裡面的人說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把東西全部拿好,走。”
屋子裡面的人看到白大少就這麼走了,臉上的心疼是擋不住的,倒是劉老頭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白氏窩在後面倒是沒有說話,或許是因爲與小魚家的人撕破了臉面,所以柳氏和李氏的心情也與以前是完全不一樣兒的。
錢財動人心,更何況劉家不是窮得不行的人家,柳氏眼轉子轉着,嗲聲對着劉老頭說道:“爹,剛纔爲啥不把銀子收下來,他們把老三家的人打了,本就應該賠醫藥費啊!你連銀子都不收,到時候不是讓老三家的白白挨棍了嗎?況且,沒有錢,到時候老三家的也沒有辦法看病啊!”
李氏聽到柳氏的話兒,忽地覺得柳氏這個人,有時候還是有些頭腦的:“是啊,爹,三弟和小魚傷得這麼重,肯定要花很多錢的,如果沒有錢的話兒,到時候要怎麼辦呢?可憐的三弟和小魚……”李氏演技比較高超,瞬間就掉下了憐惜的淚水。
白氏一聽到兩個兒媳婦兒這麼說了,心裡頭也活絡了起來,小魚這個丫頭就算了,死就死了,早死晚死有什麼差別,至於老三這個兒子,他這麼不孝但是歸根究底是自己的兒子,聽別人說也只是被別人踢了一腳,這莊戶人家的孩子,誰不是強強壯壯的,不過就是踢了一腳罷了,能有大多的事情,就是陳氏這個沒見過世面的,纔會弄得跟天塌下來了一樣兒。
“老頭,老頭,老大和老二家的說得沒錯,禮品咱們堅決不要,可是銀子得拿下來啊!”白氏在後面扯着劉老頭的衣袖,眼裡閃着貪婪。
劉老頭將自己的袖子扯了出來,鼻子哼出一口氣,也不回話,只是在那裡默默的想着事情,他再想着當時的情況,以及現在的情況,屋子裡面的人起了貪心,都想着要那些銀子。
白氏看他沒有生氣,以爲有戲,坐正了起來後,就拼命的遊說着:“老頭子,不是我說你啊,我看你就是個軟柿子,剛纔那個什麼白大少,剛纔就應該把他給截下了,然後把他的禮品和銀子全部都歸到自己的兜裡,這樣的話也好給老三家的補補身子啊,他們打了人就想這麼一走了之嗎?”
柳氏和李氏在心裡頭爲白氏吶喊,希望她能夠將劉老頭說得回心轉意,劉剛和劉堅耳朵也慢慢豎了起來,他們也漸漸的覺得劉老頭做的事情有些不地道,這人家既然要私了了,那就私了啊,他們這些沒錢沒勢的,到時候還能夠靠衙門裡頭的縣令稟公持法不成。
要是老三家的到時候真去告的話兒,贏的肯定是白家,而不是劉家,因爲只要劉家塞些錢給縣令,到時候還不判白家的人贏。
“畜牲,畜牲,你們都覺得該把這些銀子給收了是不是,都是些貪財貪到狗肚子裡面的人,你們是不是我劉老頭生的兒子,個個都沒心沒肺的,那錢閃了你們的眼睛是吧,所以說出這樣的混帳話來。還有你這個死婆娘,你死就死別拉着別人一起死,你想要作死幹嘛還要拉着別人,私了,哼,要真是私了了我們家的人要不要在劉家村過活了,別人會怎麼看待我們。”劉老頭呼哧呼哧的闖着粗氣,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屋子裡面的人,臉上的失望顯而易見。
“老三家的出了這樣的事情,這村子裡面的人都盯着咱家呢,現在看到白家的人進了咱們家,還帶着這麼多的東西,要是咱們真的收下了,你覺得村子裡面的人會說咱們啥話兒,你以爲會說咱們聰明嗎?我呸!聰明這字眼你們這些豬腦袋根本掛不上勾。你們都是驢腦子,到時候家裡人說親得沒有辦法說親,嫁人的不能嫁人,你們願意嗎?”
顯而易見,老屋裡頭的人品,在白家事件過後,已經讓劉家村的人再爲他們的粗糙人品升了一級,現在他們要是真把那些禮品和錢收下了,到時候村子裡面的人肯定不會再與老屋裡頭的人交往了,而他們的孫子孫女肯定是嫁不出去娶不進來。
可是有時候貪婪能夠遮住人的眼睛,讓他們做出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來,就算是這些事情對他們是無益的,他們可能也會義無反顧的去做,雖然劉老頭現在所說的話,觸動了在場那顆心,也讓他們沸騰的心情開始慢慢的冷卻了下來。
“爹,可是現在這樣,對咱們也沒有什麼好名聲啊,況且小杏的名聲肯定是壞了的,到時候連累到咱們家來怎麼辦啊!”劉剛憂愁的嘆了一口氣,眼睛看着劉老頭。
劉老頭心裡頭吐了一口氣,原本那口氣舒出去了,現在又被劉剛這麼一說,心裡的氣又被堵住了。
“你……你……”劉老頭指着劉剛抖了幾下手指,就暈了過去。
白氏尖叫了一聲,撲到劉老頭的身上,試了試他的鼻息後,發現有氣了以後,纔對着劉剛大聲喊道:“你這個殺千刀的,還站着幹嘛,還不趕緊找大夫啊!”
劉剛被白氏罵得臉色發青,但不是手腳麻利的去找大夫去了。
白大少回了家裡後,便發現家裡頭似乎有些奇怪的氣氛,他一進家門就被白老頭叫去了,而一進到主屋,白大少就看到所有的人都聚在這裡,而且個個一臉頹廢的樣子,那模樣兒簡直就像是死了兒子似的。
“爹,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怎麼都杵在這裡。”白家現在的掌權人是白大少,所以對於白老頭召集人開會的事情,雖然心有疑惑,但倒不會說不爽。
白老頭坐下嘆了一口氣後,看着白大少,招呼着他坐下後,才顫顫的說道:“咱們白家要禍到臨頭了。”白老頭說完這句話後就往後仰,似乎要將肚子裡面的氣呼出來,但是他怎麼呼都是堵在肚子裡面,沒辦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