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楚大山連忙扶住玉氏。
“別急。大丫頭沒有殺人,他們總不能冤枉她。”
玉氏聽朱騫說完後腦袋一沉,整個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聽楚大山這樣說,她撲到他的懷裡,嗚嗚地哭了起來。
“那麼一個小姑娘被押進了大牢,不知道會受多少罪。要是縣令大人沒有查明真相呢?她豈不是要被冤枉?”
朱騫早就料到這樣的局面。
“老爺,夫人,大哥爲了照顧大小姐,故意惹怒縣令,與大小姐一起被關進了大牢。有大哥陪着,不會有事的。現在我要去找鄭公子。所有人都不在乎真正的兇手是誰,只有他不會讓這個案子糊塗下去。所以只要跟着他,就能幫助大小姐。你們別急,我先去了。”
“朱騫,我們跟着你去。沒有看見大丫頭平安回來,我不放心。”
玉氏懇求地看着朱騫。
朱騫想了想,說道:“我帶你們進城。不過你們不能跟着去見鄭公子。我可以給你們安排客棧,你們在那裡等消息。”
“那樣也可以。只要讓我們在城裡等着就行。要不然我們在家裡也呆不住,只會胡思亂想。”
楚雨蘭在旁邊說道:“那我呢?我也要去。”
“蘭兒,你留在家裡。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你一個小姑娘就別去受這個罪了。”
“可是……”
楚雨蘭還想再說,玉氏和楚大山已經聽不進她的話了。
他們急着收拾東西。
因爲不知道幾天能回來,所以衣服要準備好幾套。
“牢裡潮溼,咱們給大丫頭和朱管家準備幾牀棉被吧!”
楚大山猶豫了一下。
“也不知道能不能送進去。先裝進馬車裡,行不行到時候再說。真希望明天就能真相大白,不要讓我們大丫頭受太多的罪。”
“這次過後,咱們真的要勸她了。她那麼能幹,現在有吃有喝的,沒有必要讓自己那麼辛苦。到時候給她訂門親事吧!”
“再說吧!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咱們大丫頭的命真苦啊!爲什麼要這樣對她?老天爺真是不公平。怎麼什麼樣的事情都讓她遇見了?”
朱騫駕着馬車,帶着玉氏和楚大山離開村莊。
楚雨蘭在門口看着他們的影子消失後才轉身回家。
“楚二姑娘。”
鄭老頭在門口喊她。
自從凌盛逸離開後,中間的牆門就關上了。
哪怕鄭老頭要找他們家的人,也得走正門。
“鄭大爺。”
楚雨蘭強擠了個笑臉。
“楚二姑娘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剛纔在隔壁給菜地澆水,聽見你們這裡有動勁,就來問問情況。”
楚雨蘭哇一聲哭起來。
“我姐姐她……”
縣衙大牢。楚雨沁嫌惡地看着爬來爬去的蟑螂和各種蟲子,以及臭哄哄的牢房,恨不得讓自己消失了。
她不敢坐,只能站着。
“大小姐,你打算一直站着?今天晚上也站着?”
隔壁的朱寒看着她的動作,眼裡閃過笑意。
楚雨沁瞪他一眼。
“這個時候你還看我的笑話。”
“我不是看你笑話,只是勸你省點力氣。這個拿着……”
楚雨沁回頭,見朱寒從縫隙裡遞來他的外衣。
“這是你的衣服。”
“鋪在地上,將就坐着吧!想點開心的事情,慢慢的忘記這裡的一切,你就會好受些了。”
“可是……”
楚雨沁看見朱寒坐在地上。
朱寒以前養尊處優,身份比她貴重多了。現在卻如此坦然地坐在滿是蟲子爬的地上。可見,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環境。
他第一次被關進大牢時,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坦然?還是像她一樣,煩燥,慌亂,還有點委屈?
“朱寒,你有其他親人的下落嗎?”
朱寒搖頭。
“那些人之所以把我和朱騫安排在一起,是覺得我們長得一模一樣,肯定有權貴願意買下我們做玩物。”
楚雨沁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朱寒笑了一下。
“平時不是很會說嗎?怎麼不說了?”
“我能說什麼?安慰你,你不需要安慰。鼓勵你,看得出來你很有目標。”
楚雨沁將衣服還給朱寒。
“這裡潮溼,晚上肯定很冷,你還是穿上吧!”
“真讓我穿上?我要是穿上了,你還能站一晚上?”
“我現在就坐下來。你穿上吧!”
朱寒接過外衣。
突然,手一鬆,外衣落在地上。
“弄髒了。我不穿了。你看着處理。”
“你這人真是的。”
弄得她好感動。
“誰讓你是我們大小姐呢?怎麼能讓你受這種委屈?我得照顧你啊!”
“別貧了。你們兄弟從來沒有把我當主子看過。再說了,以你們的身份,公主郡主也見過,豈會把一個小農女放在眼裡?”
“這話就說錯了。公主郡主確實見過。只是她們沒有買下我們,我們自然不用太恭敬。你可是買下我們的人。”
楚雨沁將衣服撿起來,鋪在地上,坐在衣服上。
“謝謝你,朱寒。”
朱寒背對着她。
“作爲男人,我應該照顧你。作爲我們的大小姐,我也應該照顧你。有什麼好謝的?你不是想看《鏡子裡的繡花鞋》嗎?想不想知道它的結局?”
“想,特別想。不過,你不是說它沒有結局嗎?”
楚雨沁抓着欄杆,看着他。
“以前沒有,不過正好我也看過這本書,就當我爲它續寫吧!”
“那好,你說說看。”
朱寒的聲音非常的溫柔。
哪怕是最狼狽的時候,他的氣質也是非常出衆的。
從相識到現在,他總是給她一種大哥哥的感覺。
特別是這種情況,這種場景,有他陪在身邊,心裡的慌亂慢慢地平復下來。
朱寒說了許久,沒有聽見楚雨沁的迴應,轉身看過來。
見楚雨沁靠在欄杆上睡着了,笑了笑。
“睡吧!明天會好起來的。我都能大難不死,更何況你這點小事情。”
朱寒看着從窗口透進來的月光。
上次在大牢裡時,旁邊是他的家人。
男人們灰心喪氣,女人們哭哭啼啼。在那混亂的場景中,爹孃叮囑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和弟弟,爲家人翻案。
他是他們家的希望,所以從來就沒有哭的時間。他要是哭了,朱家的希望就滅了。
而現在,朱家的希望在這個小姑娘的身上。所以她也不能出事。
朱寒從懷裡取出一隻哨子。
“希望暫時沒有用上你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