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房裡，楚雨沁按照訂貨單上的數目清點着貨物。
清點完畢，發現了幾十瓶多出來的香水。
“這個是……梅花味的香水？表姐新調製出來的嗎？”
瓶子上面寫着梅花兩個字。
“不是。”
蘇慧娘推了推旁邊的楚雨蘭。
“是蘭兒調配出來的。你聞聞那味道，絕對讓你大吃一驚。”
楚雨沁驚訝。
楚雨蘭平時做事情規規矩矩，在調香方面倒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才能。
她打開瓶子，滴了一滴在手背上，放在鼻間聞了一下。
“不錯。味道很清淡，許多大家閨秀喜歡這種味道。按老規矩，蘭兒有一百兩銀子的獎勵。”
“不用了。我不愁吃不愁穿的，又不是外人，要什麼獎勵？”
楚雨蘭羞澀地開口。
“你要是不要這個銀子，表姐下次也這樣說，那我不是難辦嗎？就算是親姐妹，那也要明算賬。這可是新調配出來的香水，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人喜歡的。你創造的價值豈是一百兩銀子可以比？”
“留着吧！找個地方存起來，以後做嫁妝。”小玉氏在旁邊逗她。
“姨媽，我還小呢！”楚雨蘭容易害羞，頓時滿臉通紅。“要存嫁妝也是表姐存，我纔不要。”
蘇慧娘露出苦澀的神色。
“我一個被休的女人，還有誰會要？”
“胡說什麼？最近石頭哥不是經常來找你嗎？上次還看見他送了一隻髮簪給你。”
楚雨沁說道。
“當然，我不是說表姐就該選擇石頭哥。只是想告訴你，你現在越來越出色，不缺好男人示好。”
“雨沁說得沒錯。你現在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出色，應該好好爲自己挑個如意郎君，不用急着做決定。除了石頭，村裡好幾家都在打聽你，只是沒有告訴你而已。娘知道那些人是看中了你表妹教給你的手藝。有了這手藝，你這輩子吃穿不愁。那種不懷好意的，咱們就不考慮了。總能找個真心的。”小玉氏也安慰蘇慧娘。
蘇慧娘比起剛來的時候自信許多。剛纔也是隨意埋怨幾句而已，倒不是真的覺得自己非要找個男人嫁了不可。
“我知道了。你們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已經想開了。其實嫁不嫁人，我根本就不在乎。現在這樣真好。”
蘇慧娘抱着小玉氏的手臂，揚起甜美的笑容。
“我願意一直陪着娘，還和表妹們一起做香水，做各種護膚品，每做出來一樣，就覺得自己很有價值。”
“表姐，我想讓你也跟着去學習一下店裡的那些業務。要是我忙不過來，你還可以幫我。雖然也可以買幾個僕人幫忙，但是人心難測。這麼重要的事情還是交給自己人妥當些。”
“沒問題啊！明天我就進城學習。你別嫌棄我笨就是了。”蘇慧娘一口答應下來。
楚雨沁清點完了鄭元恆需要的貨物，就吩咐僕人擡上車。
她本來打算親自送到鄭府，卻見楚大山叫住了她。
“大丫頭。”
楚雨沁回頭，看見楚大山欲言又止的樣子，停下腳步。
“爹，怎麼了嗎？”
“你最近太忙了，我們全家人好久沒有在一起吃飯了。今天晚上能不能留下來，爹有話想說。”
“行。”
楚雨沁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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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這批貨送到鄭府，親自交到鄭公子的手裡。如果沒有看見鄭公子，就把貨帶到店裡去，明天再交。”
整個鄭家除了鄭元恆，她誰也不相信。雖然與鄭府合作，但是對鄭家的戒心從來沒有減少過。
安排好了貨，她走向楚大山，挽着他的手臂。
“爹，是不是想我了？”
楚大山內斂老實，就算是親女兒，也說不出這麼肉麻的話。
他不好意思地點頭。
“是我疏忽了，沒有考慮到爹爹的心情。這段時間確實很忙，我應該有半年沒有和你們一起吃晚飯了。”
她整天在城裡忙碌，連童佳榮都跟進城了。畢竟這人就是爲了她的美食來的。所以她在哪裡，他就在哪裡。
想想真是愧疚。她陪童佳榮的時間比家人多。爹孃又是老實人，害怕耽擱她做生意，所以從來不要求她什麼。
爲了彌補家人，楚雨沁做了滿滿的一桌飯菜。
想到好久沒有見到凌盛逸，就去隔壁邀請了他，可是後者不在。
朱寒兄弟還在城裡。今天晚上只有楚家衆人和蘇慧娘母女在這裡。
“大丫頭，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酒足飯飽，僕人們把碗筷撤下去。
楚大山拿出土煙，顫抖地卷着菸絲，對楚雨沁說話。
“今天看見你三叔的那個閨女。小丫頭快滿歲了，你看我們這裡要不要送份心 意過去？”
楚雨沁擡頭看向楚大山。
“當初不是說好了嗎？我們不管他們的事情。送禮是小事，就怕後面麻煩不斷。還是算了吧！”
“可是……我看你奶奶穿的衣服還是去年的那身，那小姑娘穿的也是破破爛爛的衣服。”
“爹，你是不是忘記了，當初我們也沒衣服穿。在冬天的時候，我們還穿着一身薄衣。弟妹更不說了。你心疼別人，也沒見別人心疼我們。奶奶穿去年那身衣服又怎麼了？村裡哪家不是還穿着去年的衣服？”
楚雨沁說完，發現楚大山神色黯然，知道說重了。
她斂了幾分惱怒，溫和地說道：“是不是奶奶和你說什麼了？”
如果不是方氏使了什麼詭計，楚大山不會突然同情她。要知道他們在村裡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也沒見楚大山這樣心軟過。
聽說楚康澤夫妻已經不管方氏和楚光鬆了，楚子寧和媳婦荷花又把孩子扔給方氏，自己跑到城裡去。
要是兩個兒子都不拿銀子回來，方氏的手裡肯定越來越緊張。畢竟當初楚子寧幾乎花光了她手裡的銀子。
在這個時候，方氏很有可能想起這個不受待見的兒子。至於她是真的後悔，還是想從楚大山這裡騙點銀子，或許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不過以楚雨沁的猜測，應該是後者。方氏要是這麼容易良心發現，也不會虧待他們這麼多年。
“沒有。你奶奶沒有說什麼。可是就是這樣，我才覺得自己太不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