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沁驚訝地看着明月:“你不是我表姐的丫環?”
明月張了張嘴,聲音乾澀:“奴婢是童府的奴婢。少夫人是奴婢的主子。可是奴婢的賣身契在大夫人的手裡。”
楚雨沁恍然說道:“所以,你們必須要聽大夫人的。我表姐說的話你們未必聽,是這個意思吧?”
“也不是這個意思。”採月也知道自己剛纔說的話不是一個婢女應該說的,連忙緩和說法。“只是奴婢們不敢有違童府的家規。”
“這樣說來,我要去給你們大夫人說,明月才能跟我走了?”楚雨沁坐下來。
“是。”採月說道:“請楚姑娘見諒。童府畢竟是世家大族,規矩免不了有點多。若是奴婢可以自己做主,必然馬上就跟您走了。”
“採月姑娘應該是家生子吧?”楚雨沁擡頭看向採月。
採月不明所以,只得如實回答:“是。”
“明月姑娘進府多久了?”楚雨沁又問明月。
明月回答道:“兩年。”
“以前在誰的院裡做事?”楚雨沁再問。
“三小姐。”明月繼續回答。
“那真是辛苦你了。”楚雨沁說道:“好吧!既然必須要大夫人的首肯,那我就去請大夫人作主。”
明月張了張嘴,說道:“楚姑娘,奴婢身子不適,不適合入宮。要不,你帶採月姐姐進宮吧!她爲人勤快,更能照顧好少夫人。”
“如果我非要帶你進宮呢?”楚雨沁看着明月。
原本沒有帶明月進宮的計劃,可是在看見兩個大丫環的時候,楚雨沁有了這個想法。
採月看似精靈,什麼都是她在說,其實最不可靠。
再確定她是家生子,那就更加沒有這個打算了。這丫頭怕是大夫人安插在這裡的眼線吧!要是有什麼可惡事情,也有可能是她來做。
這個明月從開始到現在都表現得比較木訥。然而她卻是一個突破口。要是利用得當,說不定是個不錯的助力。
以蘇慧娘現在的處境,童府的大夫人把她的院子看管得死死的。蘇慧娘想要從中找到突破口,只有利用現在擁有的人手。
“奴婢當然聽大夫人的。大夫人怎麼安排,奴婢怎麼做。”明月垂眸。
“行。既然你們都聽大夫人的,那我就去找大夫人要人了。”楚雨沁站起來。“誰帶我去找大夫人?”
明月看向採月。
採月乾笑:“奴婢帶姑娘前去。”
“好。那就多謝採月姑娘了。”楚雨沁微笑。
採月帶着楚雨沁朝童大夫人的院子走去。
“姐姐,請向大夫人通傳一聲,就說楚府的姑娘求見。”採月對大夫人院裡的婢女討好地說道。
婢女穿着綾羅綢緞,瞧着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還要精緻。
“等一下。”那婢女見到楚雨沁,朝她笑了笑,轉身進了裡屋。
“你們進來吧!”婢女很快回來,向他們轉達了童大夫人的意思。
楚雨沁走進去。
童大夫人看起來有些嚴肅。
“你就是楚姑娘?”
楚雨沁打量童大夫人。
童佳榮那麼一個吊兒郎當的二世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畢竟這個童大夫人看起來是個面癱,不太好相處。
“見過童夫人。”楚雨沁福身。
“楚姑娘有事嗎?”童大夫人倒是一點兒寒暄的想法都沒有。
楚雨沁沒有在童大夫人的身上找到童佳榮的影子,也沒有找到半點童貴妃的影子。
畢竟童貴妃瞧着姿容不俗,這位童大夫人看上去卻有些……平凡無奇。
“今日特意前來,是想向夫人討要兩個丫環。”楚雨沁微笑。“一個是採月,一個是明月。”
採月驚訝地看着楚雨沁。
剛纔她不是這樣說的。
童大夫人挑眉,驚訝地說道:“這是何意?”
“讓夫人見笑了。現在表姐在宮裡,雖說處處都有宮女們伺候,但是畢竟不是自己家裡,用得不順手。她經常提起採月姑娘,說她聰慧細心,總是把她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不需要她操心。宮裡的宮女們畢竟是陛下的人,哪敢真的使喚她們?我這裡正好有事要回家一趟,就向太后娘娘提了一句,說是想把表姐兩個最得力的丫環接到宮裡去。太后娘娘也說允了。只是貴府畢竟是世家大族,規矩周全。”
“貴府的採月姑娘說必須得到夫人的同意才能離開。雨沁就厚着臉皮來找大夫人要人了。”
童大夫人看向採月。
後者垂着頭,不敢看童大夫人。
“既然連太后娘娘也允了,本夫人哪敢說不?兒媳婦用得順手就好。不枉我爲她費盡心思。”童大夫人說道:“採月,你就和明月好好進宮伺候少夫人。明白嗎?”
採月連忙跪下來行禮道:“是。”
“既然大夫人允了,那雨沁就帶他們走了。叨擾之處,還請大夫人見諒。”楚雨沁說道:“對了,貴妃娘娘昨日還說想夫人了。夫人要是有空的話,就進宮看看娘娘吧!雨沁告退。”
出了那扇門,採月忐忑不安地說道:“楚姑娘,你剛纔沒說太后允了呀!”
“說了就不用來大夫人這裡請示嗎?”楚雨沁看向她。“你們不是說你們是童府的丫環嗎?既然是童府的奴才,自然只聽童府的安排。就算太后娘娘親自傳來懿旨,你們也不一定聽吧?”
“話不是這樣說的。”採月滿臉焦急。“楚姑娘,你說這話,要是被 別人聽見了,還以爲……”
“採月姑娘,我只給你一盞茶時間收拾東西。”楚雨沁回頭看她。“我是商人,時間很寶貴的。”
“是。”採月敢怒不敢言,只有快速回去收拾東西。
楚雨沁看着這個沉悶的童府。
她要幫助蘇慧娘成爲這裡的女主人。
堂堂正正的,最尊貴的那個。
整個童府都是那幅狗眼看人低的模樣。連她都受不了,更別說蘇慧娘這個軟包子。
沒來童府之前,楚雨沁還沒有這麼深刻的感覺。現在,她站在童府的院子裡,感受着那些惡意,心裡的憤怒噴涌而出。
“楚姑娘,我們收拾好了。”採月和明月一人提着一個包袱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