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你快醒醒啊,你不要嚇唬鶯兒。”低低的哭聲,若有若無的傳來。
躺在牀上的女子,娥眉輕輕的蹙起,蒼白的臉上,似乎是帶着痛苦的神色。
腦海之中,人影重重,一個個熟悉的陌生的人影交織在一起,一個個的畫面片段,不斷的在腦海之中起起伏伏。
“嗯。”悶哼一聲,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感,拉回了她遊走的神識。
眼睛緩緩地睜開,周圍刺目的光線,讓她有些不適應的再次皺眉。
沙啞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傳來,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緊緊地抓着自己的手
。
君碧霄好不容易睜開的眼睛,又緩緩地閉上了。
“小姐,你快醒醒,快去救救小少爺吧,老爺他,老爺他要殺了小少爺啊。”鶯兒的聲音越發的沙啞了,哭了整整一夜,一雙本來靈動的大眼睛,此時已經腫成了核桃。
“小少爺?”似乎是抓住了什麼重要的信息,本來要合上的雙眼,倏地睜開。
大腦之中,一些記憶開始洶涌而來,一陣刺痛的感覺,讓她皺起了眉頭,但是神識卻是徹底的清醒了。
西淵國,相府三小姐,君碧霄。
看來,老天爺也憐憫她,所以纔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
整理着大腦之中的記憶,君碧霄也算是徹底的明白了自己目前的處境。
相府三小姐在幾個月前遭人強暴,結果珠胎暗結,沒想到竟然生下了一雙兒子。偏偏不巧,在她遭遇那件事情以後,皇上突然下旨賜婚,將她許配給瞭如今最得寵的安陽王。
安陽王乃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兒子,十八歲封王,驍勇善戰,可以說是西淵國上下所有女子夢寐以求的對象。
這等好事,本來自然是輪不到她這個小小的庶女,只是不知爲何,父親君清仁,卻是將這賜婚的好機會給了她這個不受待見的庶女。
現在想想,倒是處處都是陰謀算計,只怕是有人暗中已經設計好了一切,就等着看她身敗名裂死無全屍了。
只是相府,到底是誰與她有如此大仇?而且還有這個本事可以在相爺的面前說得上去話?
“小姐,小姐,你終於醒了,你快,快去救救兩位小少爺吧,老爺,老爺命人今日將他們沉塘啊!”鶯兒哭哭啼啼間,看到君碧霄睜開雙眼,連忙驚喜的撲上前去。
“什麼?”君碧霄一驚,不管是前世今生,孩子都是她永遠的痛。
如今好不容易纔有了兩個孩子,纔剛剛出生,居然又要遭人毒手?
眼神一冷,君碧霄從牀上翻身而起,卻是皺起了眉頭沒有其他動作。
如今這種情況之下,想要保住自己跟孩子的性命,必須要有一個萬全之策,若是貿然行動的話,怕是孩子的命保不住,反而是搭上了自己一條小命。
到底要如何才能保住兩個孩子的性命呢?
一切的緣由,起於二月那一次的出行,白馬寺之中,不知是何人將她玷污。
而君碧霄所有的記憶,只記得那一次出行中途出了些意外,其他細節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而且事後她更是大意的沒有理會,只記得那一次之後,似乎多了些什麼。
君碧霄仔細的研究着那件事情的前後細節,終於眼前一亮。
“鶯兒,上次從白馬寺回來之後,從我身上取出的那玉佩如今在何處?”那次的所有事情她都沒有什麼記憶,唯獨是事後發現身上多了一個白玉玉佩
。
或者這個便是事情的所有轉機。
翠鶯眨了眨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隨後連忙撲到妝臺前面,將首飾盒一一的打開,最終將那通體晶瑩剔透的玉佩找了出來。
玉佩通體雪白,上面有精緻的龍鳳刻紋,中間鏤空,是一扇精緻的小門,打開,裡面隱隱可以看到刻着兩個字。
安逸。
君碧霄仔細的端詳着面前的玉佩,眼底閃過一絲明悟。
這玉佩做工精細,絕對不是凡品,而安逸二字,當今世上,也唯有那最爲神秘的安逸王才配得上此二字了。
難道這個玉佩與他有些什麼關聯?
“來不及了,鶯兒,快帶路!”如今這般情形,君碧霄也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兩日後便是與安陽王大婚的日子,在這個節骨眼上,君清仁爲了自保,定然不會放過那兩個出生的孩兒,甚至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不管是爲了什麼,她如今都必須要拼一把,只希望這個玉佩爭點氣,不要是什麼凡品纔好,不然的話,可就真的是大大地麻煩了。
兩人一路小跑着,終於是到了君府的後花園。
後花園中,有一個錦鯉池,此時君清仁,柳氏,林氏以及君家年輕一輩的幾個人也都在。
周圍有侍衛守着,見君碧霄前來,臉色淡淡,倒是沒有出言阻止。
君碧霄一路小跑,終於是來到了君清仁的面前站定。
剛剛甦醒,身體還是太過虛弱,如此一奔跑起來,自然是有些喘氣。
君清仁本來陰沉的臉色,在看到君碧霄的瞬間更加的難看了些。
“孽障!你來此作甚?”出口的語氣都是那般的不友好。
君碧霄平復了呼吸心跳,左右看了看周圍,除了林氏一臉的緊張之外,其餘衆人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等着看好戲的表情。
兩個孩子被兩名侍衛抱着,站在錦鯉池邊。不知是何緣故,倒是難得的安靜,竟然沒有哭鬧出聲。
君碧霄目光匆匆的掃了兩個孩子一眼,纔回頭,對上君清仁的目光,清亮的眸子之中,沒有一絲的畏懼,“求爹爹做主成全,放女兒與孩子一條活路!”
說着君碧霄當着所有人的面,直直的跪了下去。
君清仁臉色微微一變,冷哼一聲,才緩緩開口,“做出如此醜事,你還想讓爲父放過你?豈不是太過荒唐?”
“此事事關重大,事到如今女兒也只有如實對爹爹說來,希望爹爹暫時屏退左右。”君碧霄暗自咬牙,硬着頭皮開口。
君清仁目光含着深沉,仔細地打量着面前傲然跪在地上的少女,良久,才緩緩點頭,“也好,便聽聽你如何辯解。你們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