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沐看夠了,才把自己的工具一一消毒,幫葉傲澤縫合傷口。
葉傲澤的手筋受傷嚴重,僅僅只剩餘一點連接在一起,如果斷開縮回血肉裡,會更加麻煩。
李沐沐讓蕭炎給自己找來烈酒給雙手消毒後,一手將傷口處捏合在一起,一手拿針,飛快的進行着縫合。
雖然葉傲澤的傷口比耶律傲天的傷口容易處理很多,可李沐沐做完這一切天已經快要亮了。
“好了,等他醒過來,讓他自己給自己開些消炎的藥就行了。”葉傲澤止血及時,李沐沐根本不擔心他因爲失血過多而造成術後感染。
李沐沐說完這句話,將手中的羊腸線打了個結就直起身子。
一晚上連續兩場手術,這讓一夜未眠的李沐沐有些吃不消,剛剛站直身子,李沐沐就覺得兩眼一黑,身體便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
“沐沐!”蕭炎及時攬住李沐沐,“你沒事吧?”
李沐沐靠在蕭炎身上緩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有些睡眠不足罷了。你快送我回去吧,我怕他們那邊白天又要找人。”
蕭炎雖然心疼李沐沐,但是他們的計劃暫時不能曝光,所以蕭炎只能快速的將李沐沐送回懷王府,爭取讓她可以多休息一會兒。
李沐沐回到房間,連洗漱都顧不上就躺到牀上去休息了,衆仁體諒李沐沐昨晚救治耶律傲天辛苦,也沒有一個人前去打擾她。
直到中午的時候,完顏玉瑩身邊的珊瑚纔過來請她,“姑娘,三皇子醒了,說請您過去。”
李沐沐一看來人是珊瑚,就知道完顏玉瑩也在那裡。
“我馬上好。”李沐沐應完聲後,換下了昨天的衣服,飛快的洗漱了一番就走了出來。
等她到耶律傲天房間的時候,就看到耶律傲天靠着牀頭,完顏玉瑩手裡端着一碗藥小口的喂着他。
“瑩兒,我傷到的是腿,又不是手!我自己來就好了。”耶律傲天不願意讓完顏玉瑩把自己當做病號,忍不住伸手去搶完顏玉瑩手裡的藥碗。
完顏玉瑩兩手端着碗躲開,“不行!你看看你,不過就是出門一趟,就給我帶這麼重的傷回來,不看着你能行嘛!你乖乖聽我話,讓我給你喂藥。”
耶律傲天覺得完顏玉瑩氣鼓鼓的臉可愛極了,“瑩兒這是心疼我了?看到瑩兒這幅模樣,就連這難以下嚥的苦藥我都覺得有些甘甜了呢。”
當着一羣下人被打趣,完顏玉瑩羞紅了雙頰,“去你的,受了傷還沒個正經!藥你自己喝吧!我不餵你了。”
完顏玉瑩將碗塞到耶律傲天的手中,羞惱的走到一邊。
耶律傲天哈哈大笑,仰頭將湯藥一飲而盡。
“瑩兒說昨晚是你救了我?”耶律傲天將碗放下,扭頭看向門口的李沐沐。
“是。”李沐沐走到耶律傲天跟前,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是精神很好,這練武之人就是不一樣。
“我還以爲你會趁機殺了我呢。”耶律傲天半開玩笑的說道。
還別說,要不是完顏玉瑩拒絕,李沐沐還真打算這麼幹,慈悲爲懷,普度衆生這種事情從來與她無關。
李沐沐雖是這麼想的,可話到嘴邊卻成了這樣:“三皇子多慮了!我雖說是被您擄來的,可三皇子一直優待我,我並沒有受到什麼凌虐!再者,我是一個醫者,任何患者在我面前都是一樣的。”
看看,李沐沐把自己說的多麼的高尚,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都忍不住要爲自己鼓掌喝彩了。
“是嘛?”耶律傲天的語氣懷疑,可李沐沐的話,‘任何患者在我面前都是一樣’這句話卻着實讓耶律傲天有些震撼,他沒有想到李沐沐一個女人居然有這樣的胸襟。
“是啊傲天,你不知道,昨晚大夫們看你血流不止,沒有一個人敢下手爲你醫治,只有沐沐肯出手!沐沐之前就醫好了我,現在又救了你,你可不能對她這麼不客氣。”
完顏玉瑩適時的站出來爲李沐沐說着好話。
“你倒是慣會收買人心,現在瑩兒心裡你可是比我重要多了,你看看,一點委屈都不讓你受。”耶律傲天哼了一聲,不再關注李沐沐。
“我對沐沐好還不是因爲人家救了你,你現在怎麼這麼孩子氣了。”完顏玉瑩給耶律傲天遞上了一杯溫水,嗔怪了他兩句。
耶律傲天享受着完顏玉瑩對自己的這份親近,持續保持着傲嬌。
李沐沐一看這裡沒自己什麼事了,就準備離開。
看過大夫們給耶律傲天開過的藥方,稍作修改之後就交給了琉璃。
“你一夜未睡,找個時間去休息一下吧。”看着琉璃眼底的烏青,李沐沐忍不住開口勸說。
“多謝姑娘,我沒事。”琉璃接過藥方,轉身去給耶律傲天煎藥。
李沐沐看着琉璃的背影,輕嘆一聲,“多情總被無情惱。”
這琉璃總是在背後爲耶律傲天付出這麼多,就算耶律傲天心中沒有完顏玉瑩他也是發現不了的,真是個傻姑娘。
不過這樣也好,等到耶律傲天消失的那天,或許琉璃就不會那麼難過。
耶律傲天和葉傲澤受傷的事情,對外全部宣稱遇襲。
一時間整個都城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被當做刺殺皇子的賊人被抓起來。
表面一切風平浪靜,其實整個都城早已暗潮涌動,各方勢力相互傾軋。
“王上,最近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動作頻繁,您...”帝王之術在與平衡,這也是爲什麼耶律廣看好耶律傲天可還要扶持葉傲澤的緣故。
“無妨,讓他們去爭。”對於耶律傲天終於對權勢有了渴望,耶律廣顯得非常滿意。
耶律傲天一直知道王位非他莫屬,所以他對於權勢一直興致缺缺,可如今他與葉傲澤對上,這倒是讓耶律廣喜聞樂見的事情。
“如果只是皇子間的爭鬥,三皇子頻繁接觸拓跋將軍,行爲是不是...”畢竟是王上的親兒子,耶律廣的親信說話很是小心。
“想要培養勢力,兵權是首要的。傲天終於肯用腦子了。”耶律廣欣慰的點點頭,他從未想過耶律傲天會來對付他,畢竟他所擁有的一切,早已註定將來都是他的。
親信聽耶律廣如此說,低下頭不再做聲,在他看來,耶律傲天並不如耶律廣以爲的那樣,對他這個父親有多麼的尊敬,或者說是敬畏。
不過既然王上相信這個兒子,他也不好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