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衆族老或迫切或疑慮的眼神,反正其中反對最爲強烈的吳才育也已經被鄭爺爺打壓下去了,因此夜螢斬釘截鐵地道:
“我這次打算引進一百人!”
“噝,什麼?這麼多人?到村裡吃哪住哪睡哪?”
“是啊,一下子涌進這麼多人來,吃喝拉撒都成問題,如果象第一批一樣,都要由公中支付前一個月的吃喝度用,我覺得負擔很重啊!”
“公中出這筆錢倒也沒事,這些人成爲勞力後,早晚還是能回收成本的,只是住宿確實成問題。”
明白引進人口已經是不爭的現實後,族老們提出的意見就比較中懇了。
夜螢點點頭道:
“我知道最主要的是住宿問題,但是大家別忘了,咱們的工坊工程已經完成八成了,除了外牆還沒塗抹還有一些掃尾工程,屋舍儼然,吸納這一百號人不成問題。
讓他們暫住在工坊裡,加緊廉租房那邊的建設進度,爭取兩個月內拿下廉租房的工程,就可以讓他們順利搬遷進去。
另外,還可以發動村民,把閒置的房屋出租,還能拿筆租金,我想許多人也是樂意的。”
夜螢胸有成竹地道,這些她早就在心裡規劃好了,準備下一次開族老會時說,誰知道族老會提前開了,因爲早有謀劃,所以她的回答紮實有據,一時間大家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嗯,好吧,就按阿螢說的辦,大家空暇時間多的話,待那些外來人員進村時,幫着維持下秩序。”
鄭爺爺最後敲定了方案,還拿眼掃了大家一眼,當然,重點放在吳才育和劉族老身上。
鄭爺爺在族老中地位超然,他的話一出,基本就是一錘定音。
“可是鄭爺爺,夜螢說的在兩個月內完成廉租房,這是有可能的事嗎?杉皮厝修個六七十套,也得大半年,木匠要推要刨,挖地平基,怎麼可能這麼快?”
吳才育不死心,反問了一句。
此言一出,大家頓時楞住了,沒錯,還真是落到了痛處。所謂杉皮厝,大抵就是簡易工棚的意思。
“說到木匠,咱們現在不是做竹箱的工匠奇缺嗎?怎麼還可能有木匠去做杉皮厝?”
大傢伙聽到廉租房,把它當成簡單工棚自然也沒錯,但是夜螢卻是微微一笑道:
“不是杉皮厝,因此也不需要木匠,這一次,我會用新型的建材來做廉租房。如果再加上利用外來人口進行幫忙協助,兩個月內一定能完成。”
夜螢此言一出,舉座譁然,就連鄭爺爺也疑惑不止,問道:
“阿螢,什麼新型的建材?有你說的這麼神奇嗎?”
“呵呵,放心,鄭爺爺,眼見爲實。你相信我一次吧!”
“好,那我們就期待你成功。”
鄭爺爺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吳才育一聽夜螢說什麼新型建材,心裡又升起一股惡意,暗道:小姑娘什麼都不懂,就敢誇下海口。建房子除了土坯、磚瓦、石塊、木料,還能有什麼新型建材?
如果還是用這些材料,就說成本最低的土坯吧,三個人弄坯塊,一個月也弄不齊蓋一幢宅子的需求量。
哼,讓她在現實中撞牆吧,待她撞得頭破血流,自已正好下手收拾她。
“不過,建那麼多廉租房,讓公中出錢,公中不虧死?按你字面上的說法,廉租,估計房租也不高吧?”
這時,最看重錢的劉族老發言道。
哼,老東西,吃了我那麼多請,到現在才吱了一聲。不過,這次發言總算還有點質量。
吳才育不滿地看了劉族老一眼,對方心虛地低下了頭。
“雖然叫廉租房,但建出來的房子絕對不廉價,肯定整齊儼然,而且用新型的建材其實整體質量也很穩定,到時候,我打算每戶每月收租金一兩銀子,一直交到租金能抵房子的造價爲止。這時候,房子就算他們的了。”
“唔,如此甚好。這樣公中就不吃虧。”
鄭爺爺欣然點頭。
大家聽了,互相對看一眼,似乎也沒有什麼意見。
見大家沒了意見,這次的族老會就這麼散了。
其實,夜螢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這是汲取後世房地產業的經驗。
如果外來人員在本地擁有固定資產,還是辛辛苦苦用自已賺的金錢換來的,肯定會增加對本地的認同感。
外來人員的同化融合,以後將成爲一個重要的課題。讓他們變成本地的有產者,這是一個重要的條件和前提。
吳才育臨走前,不滿地瞪了夜螢一眼,夜螢雖然沒有反擊,但是心下卻知道,以後怕是吳才育還會生事。
wWW ⊙тt kΛn ⊙¢ ○ 與其等着他千方百計生事阻礙自已,不如提前想一招反制於他。
夜螢腦子裡翻轉,思忖着……
不過,夜螢沒想到的是,吳才育離開祠堂後,就往村裡一戶人家走去。
如果她跟着去的話,就會發現,這戶人家她還挺熟的,正是夜大郎家。
其實,夜螢後腳就跟着吳才育的腳步,到了夜三郎家。
夜三郎身上的燒傷,經過幾個月的休養,再加上當初傅大夫的上好藥物治療,已經完全康復了,不過身上的確象傅大夫說的,留下了傷疤,看着有些猙獰。
但是,夜三郎年紀一把,有兒有女,倒也不在乎這點副作用了,而且他的燒傷都有腰腹上,穿上衣服也基本看不到了。
夜三郎自從上次的塌窯事件後,至今仍在休養,還沒有復工,看到夜螢進來探訪,夜三郎高興地道:
“阿螢,好久沒有看到你,一直都很忙吧,三叔這回燒傷,多虧你推薦的好大夫,不然,怕是連命也沒有了。”
傅大夫的確是神醫,如若不是他出手,燒傷這種在後世的醫學治療中都屬於難題的事,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年代,的確十分兇險。
所以,夜三郎的感激的確是有緣由的。
而且,兒子夜自清也屢次交待他,一定要好好對夜螢,不要把她惹惱了,象大伯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夜自清的談話中,還隱隱流露出來,他的前程似乎還和夜螢有關,因此,夜三郎對夜螢自是極爲客氣。
“三叔,說什麼客氣話吶,你的病能治好,就是我們這些小輩的福氣,這不,我有事來請教你了。”
夜螢笑吟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