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曾經的決定,楊文霄這時候已經後悔了。
如果永安帝身上的毒真的解不了,那他的餘生要在懊惱之中度過了。
而且,這一行爲極其影響父子關係。
明知道兒子中毒了,卻不告訴,怕所謂的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有兒子的命重要嗎?
有嗎?!
絕對沒有。
他的兒子是一國之君,是大齊的國主,是大齊的主心骨!
所以這會兒瞧見賈成,他不問緣由不問經過只求解藥。
他需要解藥!
賈成是個五十歲的老漢,身材瘦小,頭髮斑白,這會兒身上又捱了冷水,整個人看上去異常的蒼老憔悴。
他身子癱瘓在地上,顯然童三郎之前已經照顧過他了。
此時聽到楊文霄的問話,他身子抖了幾下,開口道,“地獄之花沒有解藥。”
他的聲音粗糲,像是鐵鍬劃在了水泥板上,聽的人不由自主的皺眉。
更令人皺眉的是他話語裡的內容:地獄之花,沒有解藥。
喬小麥兩條眉毛擰成了死結,腦中出現了罌粟花的模樣,濃的熾烈,美的惡毒,的確擔得起這地獄之花這四個字。
也果然沒有解藥。
一旦上癮,所造成的影響是終身的,它不是一種病毒,依靠藥物無法徹底清除,它是對大腦造成了終身難以痊癒的破壞。
永安帝、姚嫺、楊崢、封惠惠四人很明顯已經上癮了。
怎麼辦?!
就在喬小麥一顆心提起來的時候,楊文霄揹負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他緩緩了舒了口氣,問道,“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賈成說着劇烈咳嗽了幾聲,瘦小的身子在地上又抖了幾下,他臉貼在冰冷潮溼的地面上,緩緩道,“地獄之花是南邊的一種植物,能當做藥使用,但服用的多了,就會讓人上癮。”
“上癮之後,人就離不開它了,沒有人能離開……只能繼續服用,少則五年,長則十年,人就會瘦成皮包骨頭,人不人鬼不鬼。”
“太上皇,我本是南邊部落的人,受人迫害逃入大齊,被劉老太爺救下,我是劉家人,入宮多年,爲的就是等這一刻。”
“當時端王去白鹿鎮,我就暗中下了手。”
“只是沒想到您老人家鐵腕獨斷,劉家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就被您滅掉。”
楊文霄聽見這話,輕輕的呼着氣,臉上出現了一絲冷笑,他咬着牙問,“劉家敗的那麼快,你何必再搭上你自己,安穩的活着不好嗎?”
“劉老太爺救我一命,我要還他一命。”
“看不出你還是這般重情重義之人。”楊文霄將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臉上雖然仍然帶着笑,但眼中的冷意幾乎能令人凍住。
這明顯的殺意賈成自然感覺到了,他身子抖了兩下,“我的娘子早在昨天晚上就順着密道走了,這會兒已經出了京城地界,從此天高地闊,皇家找不到她的。”
“我心願已了,您要殺要剮動手吧。”
劉家的仇已報,娘子已走,他心願已了,被童三郎逮回來的時候就存了死志。
要殺要剮隨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