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聖旨裝着沒發現童家要謀反,也沒發現童家和左相的聯繫,只揪住了童家將寶藏丟失這一過錯下了沒收家產的處決。
雖說寶藏是當年平南王憑着實力搶的,可這批寶藏取之於民。
若不是念在童家已經將三千萬兩用在了百姓身上,那童家牢獄之災跑不了了。
弄丟了屬於百姓的東西,就是有過失!
這聖旨一出,舉村譁然。
這些時日以來,村民都知曉山上有個密道,密道里可能藏了大批寶藏。
但是,這事的關鍵點對於他們來說是“可能”。
可能有,那就是沒有。
因此儘管太上皇都來了,但他們也都把這事當做是傳說。
這種故事離他們太遠了,遠到連相信是事實的念頭都沒有。
可現在太上皇下了道聖旨,說童家是什麼平南王的後代,說山中密道里真的藏有寶藏,而且童家給弄丟了。
平南王是誰,基本上沒人知道。
但寶藏這個,忒玄乎了吧?
看童家日常的模樣,不像是藏有寶藏的人家呀。
家中的田地還沒喬小麥家的多,平日裡穿的大多是麻布衣衫,吃的吧,雖然頓頓都是白麪,但人家家裡有田鎮上有店,伙食好點兒很正常。
這一家子,甭管是上看還是下看,怎麼都看不出是家藏寶藏的人家呀!
不止是村民有此疑惑,童家自己人也疑惑。
關於寶藏的事,整個童家就童鐵虎、童興達、童三郎三人知道,其他人全都不知情。
於是楊文霄這個聖旨下來,一羣人全懵了。
寶藏這個東西對他們而言太遙遠,太遙遠,因此他們沒把那原本就沒啥概念的寶藏放在心上,他們心疼的是家裡這些被沒收的家產。
家中的醋店說封就給封了。
以至於童大郎一家不得不搬回村子裡。
家裡的田地也說收全都收了。
雖然已經在鎮上有了店鋪,但說到底童家還是鄉下人,只要是鄉下人,那土地就是其命根子。
童家差不多兩百畝田地,包括童家五個男人的授田以及這些年陸陸續續買的幾十畝田地,一下子全都沒了。
家裡的積蓄也說收全都收了。
童家一直沒分家,田地裡的產出和醋店的收益全是童鐵虎在管,幾十年的積累,已經有上千兩白銀。
因此之前張氏一點兒都不懼分家,反正家底厚,就算是分家了那家境也穩穩的超過安平村大部分人家。
可現在呢,上千兩白銀,沒了。
醋店,田地,積蓄。
這三樣最重要的東西,說沒了就沒了。
有寶藏的時候他們沒跟着享什麼福,可現在就因爲這他們毫不知情的寶藏丟了,他們就得一下子由富裕跌到了溫飽線以下。
沒有醋店沒有田地沒有積蓄,家裡只存着麥收時收的上千斤麥子。
就這麼點東西,今後的日子怎麼過?
今後的日子怎麼過!
而且還在太上皇跟前掛了名,以後太上皇再想到這事的時候,會不會再降下什麼責罰?
天吶!
以後是不是都要活在無休止的提心吊膽中了?
不公平,不公平啊!
抱着這樣的想法,童家那些不知情的人立馬把矛頭對準了童鐵虎童興達童三郎三人。
放到以前,他們萬萬不敢這樣的。
可現在這家裡的日子要過不下去了,心裡這口憋悶的氣若是出不去的話,他們會憋瘋的!
面對怒火滔天的家人,童鐵虎倒是很平靜,他臉上依舊帶着平日裡常見的嚴肅,張口道,“怎麼着,覺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