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
心禾這話便說的很明白了,這一場秀,並不單單是對男人展示的,是面對所有人的,甚至貴女千金名媛貴婦,而花滿樓的姑娘們作爲展示者,那身份自然也就漸漸的不同於尋常只會取悅男人的妓|女了。
不論如何,對於她們的身份,必然是有一定程度的擡高的。
這也是這場秀重要的目的之一。
姑娘們眼睛都亮了,興奮地不能自已,她們雖說從小享受錦衣玉食長大,老鴇也是把她們當做名媛貴女來養的,但是她們心底裡卻是再清楚不過,她們其實是最低賤的女子。
即便想要從良,也只能給人做賤妾,便是擡一個貴妾都能引人非議,這就是她們所面對的現實。
所以但凡有那麼一丁點可以擡高自己身份的辦法,哪怕只擡高那麼一點點,她們也是甘之如始的。
陳娘卻是不同於姑娘們的興奮過度,而是眸光閃了閃,試探着問道:“聽着東家的意思是,走秀用的衣裳首飾都是自己來設計,那也是打算做這方面的生意的嗎?”
心禾掀脣笑了笑:“對!我要開一家衣裳首飾的店,就在半個月後!”
姑娘們一片譁然。
陳娘看着心禾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欽佩,真心實意的福了福身道:“公子心思敏捷,必然是成大事的人。”
起初季心禾盤下花滿樓的時候,陳娘其實是不怎麼看好的,她在連安鎮幾十年,連安鎮但凡有點兒能耐的人家她都見過,唯獨這個季心禾她從沒有印象,而且她這麼年輕,估摸着就是個半吊子。
卻不曾想,就這麼個年紀輕輕的小公子,不對,小姑娘,卻能將花滿樓扶持走到這一步,更沒想到,她早已經想好了下一步。
陳娘是個心思剔透的人,此時聽着心禾說起新開的產業需要姑娘們走秀展示,她便隱隱猜到這位東家怕是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先開花樓,隨後再開那衣裳首飾的鋪子,互相扶持。
她甚至猜想,這位東家的心思遠不止於此,怕是還有更多後招等着呢。
陳娘活了這半輩子,真是頭一次這麼有安全感,感覺自己我完全不用多操心花滿樓的前途或者未來,只需要老實的聽從東家的吩咐,執行東家的任務就足夠了。
她覺得真的挺幸運的。
心禾拍了拍手,笑道:“好了,這走秀的事兒你們自己好生練着,半個月後我來驗收成果,不過練習歸練習,也別耽誤了自己的正事兒,咱花滿樓還得照常營業的呢。”
“是!”
“好了,都散了吧。”
姑娘們再次福了福身,這才三三兩兩的散去了,都在討論着這走秀的事兒。
心禾又囑咐了陳娘幾句,這才放心走了,她還得準備新店開業的事兒想:“最近花滿樓就交給陳娘了,陳娘可不要讓我失望。”
陳娘忙不迭的道:“公子放心,花滿樓上下我都已經重新安排了一遍,懶惰不守規矩的奴才也都直接發賣了,必然不會再出現任何不好的情況。”
心禾這才點點頭:“那就好,一切都辛苦陳娘了。”
——
相比花滿樓這邊此時的安逸,孫家那邊可謂是劍拔弩張的地步。
孫老太爺自從昨晚之後,便昏迷不醒,大夫們請了一波又一波,但是依然沒有半點辦法,進門的大夫們幾乎都是搖着頭出來。
“孫老太爺原本身子就已經很虛弱了,就該靜心調養,如今又受了刺激,只怕回天乏術,看看能不能熬到冬天吧。”
幾乎所有的大夫都是這句話。
孫家上下早知道孫老太爺命不久矣,卻沒想到這病來的這麼兇,真的一下子就到了要命的地步。
“那我爺爺何時才能清醒?”說話的是孫家大少爺,忙不迭的發問。
既然一定是要死了,但是總得有個清醒的時候,將家產分配一下啊!
孫家上下心思各異,真正掛念孫老太爺死活的人倒是沒幾個,反而此時心心念唸的基本上都是這一份龐大的家產。
“這個也不好說啊,孫老太爺這情況很嚴重,如今只能用藥勉強吊着命,若說什麼時候才能醒,老夫也不敢作保。”老大夫搖了搖頭,便走了。
孫耀文聞言眼皮跳了跳,此時腿肚子已經開始哆嗦了,額上更是豆大的汗珠子往下砸,他現在覺得自己已經要死定了,他整垮了怡紅院,現在又把孫老太爺給氣死了,他肯定要死定了。
以至於孫大少爺孫瑞文叫他,他都沒聽到似的。
藝靈在一邊看着只暗罵廢物,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孫耀文怒目瞪着藝靈:“你幹什麼!?”
藝靈強壓下火氣,僵硬的扯出一抹笑來:“大少爺跟您說話呢。”
孫耀文這才驚恐的擡頭:“什,什麼事?”
孫瑞文直直的看着他,冷笑着道:“爺爺突然之間就得了急病,肯定是因爲怡紅院被你整垮的事兒吧?你還真是有本事啊,整垮了怡紅院不說,如今連爺爺都要被你給氣死。”
孫耀文兩腿一軟,險些就要跪在地上了。
藝靈狠狠的扯着他,卻突然開口道:“大少爺話不要亂說!怡紅院垮了那是因爲那幾個姑娘臨時跑了,五少爺可什麼都不知道,昨兒趕過去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團亂,老太爺突然受刺激,也是被怡紅院那些個沒出息看管的奴才們給氣着了,反而五少爺爲了怡紅院做了不少貢獻,怎的到了大少爺嘴裡,就成了這般不堪?”
孫耀文這個蠢貨,別人一說就要應,這罪名一認下,他還能有資格拿家產?孫家族老只怕直接將他杖斃了都不爲過!
藝靈心裡覺得孫耀文愚蠢,但是卻也不得不幫襯他,如今她是他的妾,她和他的命運就是連在一起的,孫耀文倒黴了,她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孫耀文聽着藝靈這麼說,也似乎找到了根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的道:“就是!跟我有什麼關係?昨兒爺爺生氣也是因爲怡紅院那羣看管不利的奴才們,跟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