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山風有點大,山風一吹,歐陽熙兒與點兒是完全醒了過來。
“我們怎麼在山上啊?山上不是被流民佔了嗎?”歐陽點兒看清自己身處何境時,驚聲道。
倒是警覺得快,蕭真多看了這歐陽點兒一眼,警覺快的人,心眼自然也比旁人多了,聽得歐陽點兒道:“難道方纔那些在洞裡的人,是被流民綁了來的夫人嗎?”
一聽妹妹這般說,歐陽熙兒睜大了眼:“什,什麼?”
此時,清理了一下的夫人們都走了出來,一個個都看着蕭真。
“司徒夫人?”
“歐陽小姐?”其中有幾個似乎跟歐陽熙兒相熟。
“王夫人?馬伕人?你,你們也被綁來了?”歐陽熙兒慌得看了看四周,見到並沒有什麼流民,這心稍微定了下來。
“放心吧,那些綁架我們的人,已經死了。”蕭真看着緊挽着自己手的歐陽熙兒,淡淡道。
“死了?怎麼死的?”歐陽點兒一臉的驚駭:“官兵不是還沒上來嗎?”
一聽到歐陽點兒這般說,夫人們的臉都一白,其中一人道:“問這麼多做什麼?那些人不該死有餘辜嗎?”
見歐陽點兒的目光一直在衆夫人的衣着上流連,眼底時不時閃過疑惑,蕭真思附着這姑娘不簡單啊,一般的女子在這種時候都是像熙兒這般反應的,可這姑娘卻不是,思維敏捷不說,膽量也不小,知道今個若是不讓她滿意,日後會是個麻煩,便道:“那些人自相殘殺,都死了。”
“自相殘殺?爲何?”
蕭真淡淡一笑,拉過歐陽點兒的手:“你跟我來,就知道了。”說着,拉着她進了洞裡。
一柱香的時間之後,當歐陽點兒出來之時,滿臉的蒼白,臉上還掛着淚珠。
“怎麼了,妹妹?”歐陽熙兒忙走上前問道。
“姐姐,寶兒死了。”歐陽點兒顫抖着聲音道:“那些人因爲想要玷污寶兒,所以自相殘殺,寶兒撞牆死了,就在裡面。”
歐陽熙兒一怔:“什麼?”
蕭真嘆了口氣說:“我來之時,黑衣人正爲寶兒大打出手,熙兒也知道我是會功夫的,只是這些人太多,就算是我也打不過來,因此幾位夫人與我合力將他們殺死了,你也看到了,夫人身上髒的髒,破的破,就是爲了給寶兒報仇才弄成這樣的,寶兒和她母親在天之靈,也該安息了。但爲了她們的聲譽,咱們還是將這事隱瞞下來的好。”
歐陽熙兒與點兒都哽咽的點點頭。
歐陽點兒更是伏在姐姐身上痛哭,貴女之間認得不奇怪,蕭真只是沒想到歐陽點兒與萬寶兒感情還不錯。
“有人上來了。”
“是官兵。是官兵來救我們了。”
“是御林軍。”
蕭真朝山腰望去,果然,一片鐵森中明黃的腰帶極爲醒目。
“御林軍出現在這裡,那些流民一定被抓住了。”
“是啊,是啊。”貴婦們激動起來。
蕭真看到了帶頭的那人,正是司徒呈,很快,司徒呈帶着親兵到了她們這裡。
“熙兒?”司徒呈臉色緊張,黑眸緊緊在夫人堆裡尋找着歐陽熙兒。
蕭真:“……”她這麼大一個活人就在他的正前方,他就像沒看到似的,見色忘友啊。
“相公。”歐陽熙兒走了出來,還沒說上什麼話,就被司徒呈抱在了懷裡,更是上下其手,查看着是否受了半點的委屈。
“我沒事。”歐陽熙兒輕輕哽咽。
看着她確實沒什麼事,司徒呈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轉眼見蕭真冷望着自己,忙輕咳了聲:“弟妹,呵呵……”
“小將軍,”進了洞裡搜索着的御林軍出來稟報道:“那些江洋大盜都在裡面死了,而且死相頗爲……您還是自己進去看看吧。”
聽着御林軍的稟報,蕭真覺得身後這些夫人們恐怕會露出馬腳,不想望去一看,就見一個個挺直着身形,一身的端莊不可侵犯,這境界啊,想來平常的修煉還是很刻苦的。
只是這事,司徒呈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不可能沒有一點眼力,想了想,蕭真也跟着進了洞內。
一進洞內,就看到御林軍在用白布裹起萬氏母女,蕭真嘆了口氣,便進了內洞。
裡面,進來的司徒呈與幾名御林軍都僵着身子,有幾位御林軍甚至是夾緊着雙腿,目光壓根就不敢看向地上那些男人的屍體。
蕭真:“……”
“這,這……”司徒呈好半響才穩住自個的嘴巴,任他上過幾次戰場,殺過那麼多人,可這會看到這場景也覺得太殘忍了,地上的這些男人,上身完好,下身是完全的模糊啊,真草了,誰這麼變太啊,這些人絕對是活活被疼死的。
而且死時,還被點了穴,發不出半點的聲音,要不然,這些人也不可能個個都張大着嘴巴,整張臉都痛苦的扭曲了。
“誰幹的?”司徒呈只覺自己聲音有點虛啊,是個男人看到這一幕,都會虛吧?
“幹得好。”蕭真淡淡三個字。
司徒呈:“……”
“看到夫人們的模樣,你應該猜到了吧?”
司徒呈臉一沉:“所以這是夫人們?”
“不錯。”
司徒呈臉色越來越蒼白:“弟妹,熙兒可……”
“有我在,你覺得可能嗎?”蕭真冷白了他一眼。
想想也是,他也真是糊塗了,司徒呈鬆了口氣。
“對了,你們方纔說江洋大盜,你是說這幾人並非流民,是江洋大盜?”
“嗯,這些並非流民,而是被朝廷通緝的江洋大盜,往日,不知有多少的清白女子毀在了他們手裡,這會假扮進了流民堆,沒想到,做出了這等人神共憤的事。”
難怪了,蕭真心裡一嘆。
“將這裡清掃乾淨,把這些人都拿到外面燒了,還有,今日所見,一字也不許外漏,違令者斬——”司徒呈嚴肅的看着幾名御林軍道。
“是。”
“稟將軍,外面還有一個活口,這會還昏迷不醒。”一御林軍來稟道。
司徒呈看向蕭真:“你留了活口?給我留的?”
蕭真點點頭:“他有點功夫,先前似乎進過影衛營,或許能從他口中得到什麼意想不到的消息。”
“知道了。”
“還有,他心思不壞,你自己看着辦吧。”
司徒呈沉吟了下,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