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又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寧可做窮人家的妻子,也不做富貴人家的小妾。可是阿真啊,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就算嫁了人,你叔嬸家也必然是要顧着的,可你想啊,你婆家會樂意嗎?他們恐怕不會再讓你顧着孃家人的。還不如給公子做通房,生下個一兒半女的,這位置還能再上上,就算沒有,生活上也不會虧待了你,你還有能力去照顧你的叔嬸。”
“嬤嬤,這事我還沒想過。”
“那現在想啊,以前是嬤嬤不知道你的爲人,現在知道了,真心是想你留下的,嬤嬤這一生沒有孩子,一直把公子視爲自己的孩子,也是真心疼愛你,公子若真要了你,以他的性子也不會虧待了你的。”
對自己的婚姻大事,蕭真在心裡並不着急,甚至壓根就沒想過要嫁人。看嬤嬤的樣子,倒是有些迫不急待了:“嬤嬤,公子要不要我還不知道呢,呵呵,這事啊,以後再說,我先去給公子燒水去。”
看着蕭真進了竈房,蘇嬤嬤也沒再說什麼,慢慢來。這些日子,她是看清了,蕭真這孩子對公子確實是沒那方面的心思,加上性子純樸,做事牢靠,她這心裡啊,歡喜得很。
她也是有一天突然就冒出了讓阿真成爲公子通房丫頭的想法,想法才冒出來,越想越覺得好。若是蕭真能成爲公子的通房,那也是公子的福氣。
正當蘇嬤嬤要去看看歡兒是否認真在劈柴時,卻見公子不知何時站在了一旁。
“公子,您怎麼這麼早就醒了?”蘇嬤嬤趕緊走了過去,見他身子略微單薄,忙說:“清晨的天冷,小的給您拿件外衣去。”
“嬤嬤,”韓子然叫住了她。
“公子有何吩咐?”
“我並沒有打算收通房。”
蘇嬤嬤愣了下,看來方纔她和阿真的話,公子是聽到了:“小的意思並不是指現在,過了年,公子就十七了......”
“我的意思是說,”韓子然清冷的望着蘇嬤嬤:“我這一生只會有一個女人,她便是我的妻子。如果此時收了通房,那麼這個人,日後也定會是我的妻子。”
蘇嬤嬤望着眼前這翩翩少年朗怔愣了好一會,似乎一時難以理解這話的意思,好半響才道:“公子在說笑呢。”
“我沒有說笑。”少年說完,進了房。
蘇嬤嬤再次愣了半響,失笑:“真是個小孩子,說的什麼胡話呢。”壓根就沒放心裡。
就在蕭真與韓 子然用完早膳,要去學堂之時,韓府的老管家走了進來,傳遞了韓大老爺的請貼,說是以前太忙,沒有給賢侄韓子然接風,晚上宴請,務必要過去。
韓子然自然是接了。
就在韓子然要上馬車時,一名穿着淡綠衣裳的小丫頭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韓,韓公子,”這話還沒說出出完整,先將一封信遞到了他面前:“這,這是我家小姐給您的信。”
“你家小姐是?”蕭真對這個丫頭有點印象,記得那天韓子然外出與車非夫子,九皇子,司徒玩騎馬時,這丫頭好像就站在那黃月兒的身邊。
果然,聽得這丫頭說道:“我家小姐是黃月兒。”
“煩請告訴你家小姐,”韓子然淡淡說道:“我跟她不熟,一個姑娘家還是不要隨便給陌生人信件爲好。”說着,上了馬車。
馬車離去時,那丫頭還傻傻的站在路上發愣,似乎在苦惱着這話怎麼轉達。
“公子這般拒絕黃家姑娘,怕是不好吧?”蕭真見少年郎上了馬車後就開始沉默不語,便道:“好歹黃家與老夫人的關係不一般。”
“我若不如此說,那女子還得糾纏於我。”韓少年冷聲說。
就算少年這樣說了,恐怕黃家姑娘還是不會罷休呀,蕭真在心裡暗附着,要是這黃家姑娘先前沒有韓明州這一樁事,蕭真倒還蠻欣賞這種直性子的。
正當二人說着時,前頭車伕籲一聲,馬車停了下來,聽得他道:“小將軍,你咋來了?”
聽得司徒的聲音飄來:“我來跟子然兄借下蕭真,蕭真,快下來。”
蕭真:“......”
韓子然涼涼的看着蕭真:“他爲什麼要來借你?”
蕭真正要說,車簾子被掀起,司徒的大腦袋探了進來:“早啊,子然兄,我來向你借蕭兄去帝王山幫我打些獵。”
韓子然奇怪的看了眼蕭真:“他怎麼知道你會打獵?”
這個司徒,真是虎得緊,蕭真只得將昨個的事跟韓子然說了遍。
司徒呈嘿嘿一笑,看着韓子然道:“子然兄,老頭子讓我繪帝王山的地圖,你把蕭真借我些日子,正好幫我解決下山裡的午飯和晚飯。”
“不行。”韓子然一口拒絕。
也不怕馬車裡擠,司徒上了馬車,一屁股就坐在蕭真的身邊,很自然的搭着蕭真的肩膀:“咋了,借個人而已臉就這麼臭了?”
韓子然的臉確實黑了幾分,他冷冷看了眼司徒搭在蕭真肩上的手。
蕭真忙將司徒的爪子拿開,與司徒之間移開了點距離,就見韓子然的臉才稍稍緩和了些,心裡輕吁了口氣,雖然司徒不知道她的女兒身,可韓子然知道啊,自然是不會希望自己的侍女與男子勾肩搭背。
“堂堂將軍府,難道還找不出一個會打獵的人?”
“那跟蕭真能一樣嗎?”
見韓子然與蕭真都望着自己,前者疑惑,後者眼中含着殺意,司徒忙說道:“我是說,叫將軍府的人去的話,那不是要被老頭子說我沒用?當然要請外面的人了。”
“就你們二個人?”韓子然問。
“還有我的二個後輩。”司徒道:“怎樣?借不借啊?”
韓子然看向了蕭真,淡淡道:“早點回來。”
“是。”
送韓子然進了學堂之後,蕭真便與司徒三人上了帝王山。相較於三人對於繪圖的毫無經驗,所有的指揮就落在了蕭真身上。順便指點一下帶風與帶雷的輕功。
到中午之時,帶風與二人竟然已經能抓到山雞了,可謂進步神速。一時,這二人看蕭真的眼神,那完全是崇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