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想死?”他的眼神太冷了,冷的讓人渾身戰慄。
“我就算死了,也和霍總無關。”
“和我無關?看來你還沒有認清你自己的身份!”
“霍總,離婚協議書,只要你給,我就可以籤;別墅,只要你說,我就可以搬出來。昨晚上有勞霍總費心了,真是抱歉了。”此刻的陸向暖很寡淡,言語不帶任何欺負,那張漂亮的臉蛋上除了些許蒼白之外,沒有任何表情,寡淡的她讓霍晏琛的火氣越燒越旺。
那股子焦躁像是從他心底發出來的,原本一向以冷靜自持的霍晏琛,此時此刻卻焦躁不堪,無名火不斷地上升,他用力一把鬆開捏住她下顎的手。
“給你三秒,馬上滾。”
“不用霍總說,我也會識相的離開。”話音落下,陸向暖轉身離開了套房。
望着她轉身離開的背影,霍晏琛直接抓起了咖啡杯狠狠的砸在了牆壁上……
“砰……”一聲巨響,透過套房合上的門傳了出去,陸向暖聽得真切。
離開了酒店後,陸向暖不自覺的感覺臉頰上一片溼潤……她擡眸望着天空,灰濛濛的,雪花落在她的臉上冰冰涼……
她擡手拭去臉頰上的溼潤,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行走着。
直到走到路口,她坐入了停在路邊的計程車內。
“小姐,去哪裡?”
是啊……去哪裡纔好呢?雪瀾也不在,她現在這樣回家肯定會讓爸爸擔心,現在的陸向暖顯得無處可去。
“小姐?”司機再次問了一遍。
陸向暖一愣,回答道:“去海邊。”
“海邊?”司機不由得感到錯愕,“這個天氣去海邊,小姐,您確定嗎?”
陸向暖點頭,“嗯,去海邊。”
“好。”司機得到肯定回答後,立即啓動引擎朝着海邊駛去。
陸向暖將視線移到窗外,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車裡的電臺放着歌。
我們像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能坦白麪對面,我在你的左邊你在右邊,沒有交叉點,我們只是兩條平行線,走多遠都沒有碰面的重點,而淚水只能含在心裡面,我害怕模糊了視線……
聽到這兒,陸向暖哭了,一滴清淚倏地掉落在她的衣襟上……她擡手拭去淚,卻發現心口一陣生疼……
淮城的海很美,但是冬日裡、陰霾下的大海,卻顯得那樣蕭條……
陸向暖走到空無一人的海邊,只能聽見狂嘯的風聲……
陸向暖站在海邊,擡眸望着面前的大海,她踮起腳尖,想要眺望大海,但就連海……也顯得那樣無精打采,只有滔天的巨浪不斷的翻滾着,但卻也顯得那樣沒有生氣……
海風帶着鹹澀的味道,穿過她身上的羽絨服,鑽入她的脊背……陸向暖冷的伸手環抱住了自己。
陸向暖坐在一塊礁石上,海浪不斷拍打着石壁,她望着大海,臉頰上的淚漸漸乾涸。
她不知道自己在海邊究竟坐了多久,一直到天漸漸暗下,她也沒有離開,陸向暖擡眸望着生生不息的燈塔,它只是那樣亮着,自始至終一直都亮着,它掌控不了光明與黑暗,明暗無輒,它能做的只是每天亮着,希望能夠找到屬於它微光的出口。
到了夜晚,也許就是它找到出口的時候,而她,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出口,反倒是越陷越深,他給的傷口開始迂迴,疼的讓她連攥緊拳頭的力氣也沒有。
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手機的屏幕已經有些碎裂了,大概是昨晚上不小心碎裂的吧。
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陸向暖按下了接聽鍵,她儘可能的穩定好自己的情緒,不讓手機那頭的哥哥聽出她的哭腔。
“哥,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你拿了鼎錦設計大賽第一名,但是哥哥現在卻身在國外,沒有辦法第一時間給你送去祝福,就連這邊的消息也是延遲了好幾天我才知道。”
“哥,就算你不送給我祝福,我也知道你在心裡祝福我。”
“我妹妹有的時候就是個小傻瓜,老是爲別人想、卻不知道爲自己好好想想。”
“哥,我有給自己想啊!”
“那你說說,你給自己想過什麼?”陸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哥只希望你幸福,但是你現在,真的幸福嗎?”
“哥,我很好。”
“你一點也不好。”陸乾一口篤定的出聲。
陸向暖無言以對,半晌,她猛地打了個噴嚏,隨後出聲道:“哥……”
望着生生不息的燈塔,陸向暖好像想明白了什麼,只要她在乎的人在一天,霍晏琛就永遠有要挾她的籌碼。
“怎麼不說話了?”手機那頭傳來陸乾關切的聲音。
“哥……”陸向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向暖,永遠不要有所顧忌,想做什麼就去做,不要讓你自己受委屈,你記住,哥哥永遠是你的哥哥,懷抱永遠給你留着。”
“哥,如果哪天……因爲我,讓你……”
“我妹妹真是個傻瓜。”陸乾話音剛落,再次出聲道:“哥哥這麼大的人了,還需要你護着我嗎?我有手有腳,餓不死的。”也許陸乾是聽出了什麼,也許陸乾是知道了什麼,他用着最輕鬆的語氣開導着陸向暖。
一直和哥哥說了許久,陸向暖這才收了線。
天色早已暗下,陸向暖轉頭再次深深的望了一眼燈塔之後,她這才離開。
她沿着空無一人的道路走着,小手早已冰涼,體寒的她本來就不耐寒,在海邊待了那麼久,渾身上下早已涼透了。
陸向暖看着來電顯示,打電話來的人是霍晏琛。
她猶豫之下,摁斷了電話,她不想接。
陸向暖沿着城市的街道走着,搭乘着最後一班公交車回到市區,市區的街道上早已是空無一人,依舊洋溢着聖誕節濃濃的氛圍……
她的腳踝開始隱隱作痛,也許是走了太久的路,腳踝的疼痛感讓她不由得蹙緊了眉頭。
穿着靴子的陸向暖有些站不住腳跟,就連這雙靴子,也是今天霍晏琛派人送來的。陸向暖坐在街道邊的長椅上,想要簡單休息一會兒,她身上只有一張交通卡和手機,除了這兩樣東西之外,她身無分文,不想讓父親擔心,她自然是不會回老舊公寓的,雪瀾現在也不在,這個點了,她也不想麻煩別人。
忽的,她聽到了跑車的引擎聲,一輛拉風的法拉利停靠在了她的面前,銀灰色的法拉利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那樣的大氣。
開車的男人直接從車內走了下來,隨後走到了陸向暖的跟前,“翅膀真的是硬了,我的電話你也敢不接?”霍晏琛一把握住陸向暖的手腕,拉着她朝着跑車所在的方向走去。
“霍晏琛,你放開我!”
“還生氣?”
“霍晏琛,你鬆開!”她的腳踝痛的更加厲害,但是她卻沒有喊疼,只是望着面前的霍晏琛,想要讓他鬆手,她掙脫他的桎梏,而後猛地倒退了兩步。
霍晏琛豈能容許她這樣?他看着她皺緊的眉頭,隨即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感受到她小手的冰涼之後,霍晏琛更是將她的小手包覆住。
“還想生病?”
對於他忽如其來的溫柔,陸向暖有些錯愕,有些不明所以。
“上車,別鬧了,回去。”霍晏琛的視線沒有定格在陸向暖的身上,反倒是落在不遠處的陰暗角落。
陸向暖搖頭,“我不……”
就在此時,他伸手按着她的小腦袋,而後在她耳邊出聲道:“想上明天的新聞頭條?”
“什,什麼?”陸向暖不解,輕聲的出聲詢問着。
“你身後不遠處有狗仔,別回頭。”
原來是因爲有狗仔在偷拍,所以霍晏琛纔會忽如其來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伸手摟着我。”
陸向暖咬了咬下脣,爲了不上明天的報紙頭條,她只能這麼做,她伸手環住霍晏琛的脖頸,而後霍晏琛直接一把將她橫抱起來,朝着法拉利所在的方向走去。
幾分鐘後,銀灰色的法拉利倏地行駛在了城市的街道上,朝着半山別墅駛去。
等回到了半山別墅,陸向暖解開保險帶,執意要自己進入別墅,但是霍晏琛卻早已搶先一步,將她抱進了別墅之中。
進入別墅後,霍小琛立即活蹦亂跳的湊在他們兩人的腳跟邊,跟着他們兩人朝前走着。
霍晏琛將陸向暖放入沙發內,隨後脫下她的靴子,在陸向暖沒有緩過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迅速給她上了藥。
他蹙着眉,望着陸向暖,“要是想讓腳踝留下問題,你大可繼續這麼下去。”話音落下,霍晏琛轉身朝着樓上走去。
他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漠,望着一側拿着薰香和香爐的桂嫂,陸向暖朝着她笑了笑。
桂嫂也和藹的點了點頭,而後朝着樓上的書房走去。
位於樓上的書房內,桂嫂點了薰香就轉身離開了。霍晏琛直接打開了一側的電腦,通過視訊電話連接了冷卓。
“霍總。”屏幕那頭的冷卓顯然還在埋頭苦幹。
“最近派幾個人暗中保護向暖。”
“霍總,您的意思是?”冷卓不解的出聲。
“她被人跟了。”
“陸小姐被人跟了?這怎麼會……陸小姐這性子,肯定是不會與人結怨。”
“她不與人交惡,不代表別人不會對她起殺心。”到底是誰要對向暖下手?一想到這一點,他就不由得覺得心驚,這種心驚的感覺,從未有過。
“我知道了,霍總。我這就挑選幾個精英暗中保護着陸小姐,絕不會讓陸小姐發現。”屏幕那頭的冷卓好像想起什麼似的,他再次出聲道:“霍總,還有一件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鼎錦設計大賽那天,致使陸小姐脫稿演講的原因已經調查清楚,是因爲陸小姐準備的演講稿丟失了。”
“演講稿丟失了?”霍晏琛蹙眉反問。
“是的,但這並不是真正的丟失,而是被人偷走了演講稿,偷走演講稿的人就是宋涵妮。還有就是昨天晚上黑豹的事情,已經問過黑豹了,他也如實招了,讓他帶走陸向暖並且喂藥的人也是宋涵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