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4 爭執
“小夏來我們J市有好幾年了吧？”夏千語開着車，顏副市長坐在副駕駛，看起來象個溫和的長輩。
“五年。那時候顏市長還在工建部任部長，主持了J市最高樓的落成；第二年顏市長以部長的身份，提出土地資源規劃的新思路；第三年carlyle開始介入地產行業，顏市長正式容升爲市長。”夏千語淡淡的語調娓娓道來，對顏副市長的在體制內的晉升與亞績如數家珍。
“呵，小夏，看來你做了很多功課了。”顏副市不禁直樂，明知道夏千語做爲商人，爲了和他套關係，這些功課都是刻意去做的，但聽到她對自己得意之作如此瞭解，心下仍是開心不已。
“這是我的功課。carlyle在全球的投資多集中在日化食品上，中國是carlyle介入地產的第一站，而carlyle做投資，出手必須有所得。所以我和我的領導、總部投資管理部，都非常慎重。”
夏千語微微笑着說道：“那時候我剛剛開始獨立負責項目，手上只做過一個成功的投資案，所以研究中國地產趨勢、研究J市地產投資機會的工作，就落在我頭上。”
說到這裡，夏千語的語氣頓了頓，轉頭看了顏副市長一眼後才接着說道：“那個節骨眼上，如果沒有您那幾件亮眼的工程，與您在土地與建築領域可持續發展的政策，我這個項目就要做死了。”
“真的？你的報告是怎麼做的，我可要看看。”顏副市長大樂。
“好啊，您看什麼時候方便我給您送過去，正好也向您請教請教，對您的發言、政策，我理解得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夏千語的眸光隱隱閃動着，語氣仍然平穩無瀾。
“小陳，你幫我安排好時間通知小夏，對於能夠讀透政府政策、配合政府發展的企業，我們是歡迎的。”顏副市長轉頭對坐在後排的秘書交待道。
“是，市長。”秘書小陳作勢拿出隨身的小本子，將市長的意見記了下來－－其實他有個特別的能力，就是記憶力特別好，市長說的話他自然是都記得的，拿筆記不過是做個樣子，表示自己特別認真而已。
所以市長升職後換了許多身邊的人，而他一直留了下來，這凡是市長講話都記下來的習慣，算是功不可沒。
話題到這裡打住，夏千語今晚親自來送顏副市長的目的已經達到，再說下去就顯得刻意了，所以夏千語趁副市長和秘書說話的時間，伸手打開了車載電臺，事先準備好的法國原文歌曲，帶着浪漫的情調，很容易讓人的情緒鬆懈下來。
“小夏今年多大了？”顏副市長突然問道。
“過年就滿26了。”夏千語眼皮跳動了一下，輕聲答道。
“還沒有26歲，真能幹、真能幹。男朋友也是做這行的？”顏副市長笑眯眯的問道。
“這個……”夏千語不禁語結，哽了哽了會兒才答道：“做投資這行壓力太大，也照顧不了家，倒是不適合有男朋友。”
“哈哈哈，恐怕是你太優秀了，身邊的男孩子都看不上了吧。”顏副市長一臉瞭然的樣子，側頭看着夏千語饒有興致的說道：“我倒認識幾個男孩子，都年輕有爲的，是市裡重點培養的對象，改天約了見見面，年輕人麻，生活也不能只是工作。”
“這個……咳、咳……”夏千語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任她再聰明能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總不能直矗的拒絕吧……
“這事兒我來安排，夏總也別有壓力，你看我們同事就象看項目就成，值得你投資的你就出手，不值得你投資的，就別理會。”秘書小劉看出夏千語的尷尬，合上手中的筆記本，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溫和又善解人意的說道。
“這個……哪裡，我們這種眼裡只有錢的人，一般人都覺得銅臭……”夏千語從後視鏡裡感激的看了李秘書一眼，直到這時才找回說話的思路。
顏副市長也沒再提這事，一路上聊着J市的投資環境、全國樓市的現狀等，一些常識性的話題。
夏千語擔心顏副市長再提相親的話題，暗暗加快了車速，沒一會兒車子就開進了市委大院。
“今天辛苦您了。”夏千語拎着裙子下車，在看着秘書小劉幫市長拉開車門後，快速走過去與市長握手道別。
“今天你讓我看到了J市商業地產的未來的樣子。”顏副市長與夏千語握過手後，伸手指着她說道。
“過獎，我等劉秘書安排時間，下次向您請教您在J市的地產佈局。”夏千語微微笑笑，有意無意的提醒說道。
“好，就這兩天。”顏副市長笑笑，轉身往大院裡走去。
“劉秘書，拜託了。”夏千語將手伸到劉秘書面前。
“夏小姐果然歷害，能單獨和市長聊上半小時的人，基本沒有。夏小姐不僅和市長聊了半小時，還定下兩個約會，果然是做投資的，這眼光、這出手，就是不同凡響。”小劉伸手與夏千語輕輕一握即鬆，語氣裡有誇讚、也有隱約的嘲諷，隱約瞧不起她們這種商人的投機心理。
“carlyle在J也不是普通企業，給J市交的稅收、帶來的資金，也讓我有這個底氣見市長。”夏千語臉上依然是淡淡的、恰到好處的笑容，不太冷、當然也談不上熱情。
“那是，所以我們市長也特別重視，後面的事我會替市長安排好，夏小姐放心。”劉秘書嘴角的笑容不禁微僵，眼底透出隱隱的尷尬－－原想在夏千語這裡邀個功，討點好處，沒想到這女人這麼狠，即便有求於市長，也不肯出點兒血。
只是這事對市長來說，他要的是政績；於自己來說，要是的是看得見的好處；兩相比較，自然也不能壞了市長的事。
劉秘書伸手推了推眼鏡兒，心裡的小九九不得不隱忍下來。
看着劉秘書拎着公文包一路小跑跟上顏副市長的背影，夏千語嘴角噙起一陣冷笑－－官場上這些人心裡的這些小九九她哪兒能不清楚。
只是她夏千語有她自己的辦事規矩，花錢辦事的事她寧願交給道上的人；在政府這條線上，她只憑自己的本事拿項目，絕不會與他們有黑色交易。
更何況，顏成安現在面臨副市長到市長的升職關鍵期，要的是業績，這種時候他絕不敢有任何其它想法，即便這個劉秘書心裡打小九九，也絕不敢拿顏成安的仕途開玩笑。
要是顏成安能順利升了市長，這個劉秘書拿好處的時候在後面，以他這樣的聰明當然知道該在一時的好處與長遠的好處之間做取捨。
所以夏千語根本就不理會他的暗示。
燈光下似是閃過幾點白色，夏千語一個冷顫，細看時竟是下雪了。
夏千語忙快步走到車前，拉開車門迅速坐了進去，將冰冷的手放在暖風口吹了許久，直到吹暖了才重新發動車子，駛過飄着雪的夜色，疾速往回開去。
夏千語回到宴會現場時晚宴已經結束。
“千語姑姑，外面下雨了呢，你冷不冷？”顧白千夏千語回來，即拎着裙子
“記者方面反晌非常好，我們和寧達方面都有文案輸出，從技術層面分解今天的儀式中的那些科技元素，其它的不提。”薛濤牽着顧白的手，見夏千語回來忙迎了上去。
“恩，我送市長出去這件事，還有照片，一定不能見報。關於berlin和唐寧的報道，語言字要篩選一下。”夏千語從薛濤手裡接過顧白，感覺到她胖胖軟軟的小手熱呼呼的，心裡一下子就暖了。
“知道，兩邊公關部都會一直守着對方的稿子，每一篇我們都會過。市長那邊的有秘書辦公室把關，他們比我們更重視，所以也不會有問題。”薛濤點頭說道。
“恩，唐寧……”
“千語姐。”
夏千語剛問到唐寧，便聽見蘇蔓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千語姐，儀式結束了嗎？唉，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呢。”穿着格子大衣的蘇蔓拎着一個便攜式行李袋，快步走過來。
“結束有一會兒了。”夏千語點頭。
“千語姐，你今天簡直太漂亮了，我剛纔站在門口好一會兒，都不敢認呢。”蘇蔓走到夏千語面前，見果然是她，不由得一陣驚呼。
“和唐寧約好了嗎？我好象沒看到他。”夏千語微微笑了笑，說到後面一句時，眼底帶着疑問看向薛濤。
“我臨時買的機票，還沒來得及和他說呢。可是我下飛機後一直打不通他的電話，我是查到他前兩天給我郵件才找到這裡的。”說到唐寧，蘇蔓的聲音弱了下來，失望與迷茫的情緒並沒有掩飾得太好。
“這兩天很緊張，我不允許他用手機。薛濤，唐寧和berlin現在哪裡。”夏千語微微皺了皺眉頭，也疑惑唐寧這會兒會去哪裡，卻仍幫他解釋不接電話的原因。
在她心裡，一直停留着唐寧揹着蘇蔓在深夜奔跑的畫面：那樣美好、那樣溫暖，這樣的感情應該能敵過一切時間與距離的敵人，一直這樣美好下去。
“berlin去廣告公司看片現場的片子，唐寧去工地了。”薛濤這時候纔有機會說出唐寧的去向。
“爲什麼去工地？”夏千語的眼皮莫明的一跳，牽着顧白的手下意識的緊了起來。
“現場有人鬧事，傅老大將人押在工地外面，原本是想通知你去處理，你不在唐寧就過去了。”薛濤沉聲說道。
“爲什麼你沒去是唐寧去？是傅老大指定他過去？”夏千語犀利的問道。
“這……”薛濤原本不想讓夏千語擔心，卻也知道實際上是瞞不過她。
“你帶顧白到辦公室等我，我現在去工地。”夏千語將顧白的手交到薛濤的手裡，彎腰對顧白交待了兩句後便匆匆往外走去，完全忘了旁邊還站着一個蘇蔓。
“千語姐……”蘇蔓擰頭看了薛濤一眼後，一路小跑跟上了夏千語－－工地有什麼危險？傅老大又是誰？爲什麼對任何事情都不動聲色的夏千語會如此緊張？
無論是什麼，肯定不是好事。
蘇蔓沒時間問薛濤到底怎麼回事，跟着夏千語跑到車邊，在夏千語上車後，她也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
“不是很危險的事，否則薛濤不會讓他一個人過去。”
“但他出現在傅老大面前，對我後面的計劃不利，所以我要趕過去。”
夏千語在發動車子後，側眸看了一臉焦急的蘇蔓一眼，沉聲說道。
“恩，我去看看。”蘇蔓也不知道她有什麼計劃、也不懂爲什麼唐寧見一個人就會破壞她的計劃，也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只得先跟過去再說。
“恩。”夏千語輕應了一聲，腳下將油門踩到了底，黑色的車子在零散飄落的雪花裡疾馳而去，在黑夜裡劃出一道稍現即逝的流線。
剛剛錄完封頂儀式的工地上，現在依然燈火通明。因爲突然而來的小雪，讓工人們更加忙碌起來，都在忙碌爲裸露在外的設備穿上雨衣、併爲特殊設備做檢查和保溫工作。
一身白西服的唐寧站在一身黑大衣的傅老大身旁，兩人對恃的姿式讓夏千語的心裡微微一驚。
夏千語低低吸了口氣，將緊張的情緒緩緩壓了下來，從容將車停好後，邊拉開車門邊對蘇蔓說道：“你在車裡等我。”
“千語姐，我……那個人好象黑社會，唐寧會不會有危險。我跟你一起過去。”蘇蔓慌張的伸手抓住夏千語的手，眼神一片慌亂。
“一個朋友，不會有事。這種場合你不適合過去。”夏千語的眸色微暗，將手從蘇蔓的手裡抽了出來，關上車門後拎着裙子快步往工地裡面走去。
“我……好吧，萬一打起來我再去吧。”蘇蔓收回手，將一直抱在懷裡的行李袋打開，拿了球鞋換上後，安靜的坐在車裡，做好了隨時下車的準備。
“你怎麼來了？”傅老大看着夏千語匆匆的身影，臉上不禁一陣惱意，只是在看着身着合身禮服的她在雪花中窈窕的身影，眸色不禁一陣沉暗、
夏千語走到兩人中間站定後，微微喘息。傅老大一看她完全裸露的後背完全暴露在雪花裡，當即解開大衣，準備脫了幫她披上。
“charlene，下雪了，怎麼不穿外套。”唐寧微微皺眉，伸手將夏千語拉到自己身邊，另一隻手直接將身上的西服扯了下來披在夏千語的肩上。
“習慣了，不冷。”夏千語看了一眼傅老大後，並沒有拒絕唐寧的外套，只是淡淡說道。
“……”傅老大沉眸看了唐寧一眼，伸手將已經脫了一半的外套重新穿好，轉頭看向夏千語說道：“今天沒什麼鬧事的人，倒是有幾個小賊想進來偷東西，被兄弟們撂在外面了，我打電話請這位唐公子來處理一下－－這幾個小賊是由兄弟們帶走，還是交給警察處理呢？”
“以你的聰明，當能看出我的計劃，所以你這個決定讓我感到意外。”夏千語直接將他的話給賭了回去－－有些事有一就有二，她不能讓傅老大破壞她的計劃，她更不願意讓唐寧接觸傅老大的這個圈子。
傅老大聽了夏千語的話，眸色猛然一沉，直直的盯着她半晌不說話。
唐寧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沉靜的看着傅老大，也並不出聲。
“你這話說得有些放肆。”傅老大低沉着聲音說道。
“我與你合作可欠過你的錢？”夏千語冷冷問道。
“沒有。”傅老大微微皺眉，爽快答道。
“我可讓你在白道面前難做？”夏千語再問。
“沒有。”傅老大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臉色越發陰沉了。
“我可過問過你的處理方式？可過問過你處理得是否乾淨？”夏千語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語氣間冷意一片。
“沒有。”傅老大的聲音稍稍弱了下去。
“ok，我們的合作，向來是銀貨兩訖，我也從管你怎麼去做。這樣的夥伴你該珍惜。再說我敬你是道上的大哥，做生意對我也向來照顧，但說到底我們也只是合作關係，我有什麼放肆不放肆的？我夏千語用得着看誰的臉色行事？”
夏千語毫不躲閃的看着傅老大，淡淡的語氣，帶着冷凜的凌厲。只是她被握在唐寧手中的手，卻下意識的握緊了起來－－面對這個混黑道的人，她其實並沒的把握。
只是她不能讓他威脅到自己，以爲他可以控制雙方以後的合作。
傅老大沉沉的看着她，半晌之後一聲冷笑，看着夏千語惱聲說道：“好個解貨兩訖，原來如此，好，我們以後－－合作愉快。”傅老大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唐寧與夏千語牽手站在雪地裡，看着傅老大和他那些兄弟的悍馬車急速消失在雪色中後，兩人才驚覺：牽着的手心早已是濡溼一片。
“這個人，不要去惹他。”夏千語緩緩抽出自己的手，冷聲說道。
“我沒有惹他，只是正好有個機會，我認識了他、知道他是做什麼的、知道你們一直有合作。”唐寧從口袋裡掏出手絹遞給夏千語，沉眸看着她說道：
“夏千語，我知道你一直認爲我太天真，但我再天真也不會不知道做地產這一行，所有的生意都是陽光下的生意。”
“所以與道上合作的事情我理解、也接受，但我不希望每次都是你去；我也可以。”
“好，我知道了。”夏千語接過手絹，將手心的汗擦乾後，扔回到他身上，看着他淡淡說道：“以前是怕你不懂事會壞事，既然你都懂，以後能讓你來的就讓你來吧。”
“你這是在敷衍我。”唐寧惱聲說道。
“我沒必要敷衍你。”夏千語轉身往停車場走去。
“我和他提到以後寧達所有的工程，由他們來做外圍保護，並阻止沙霸水泥霸這樣的事情，他的兄弟可以納入寧達的外包員工系統，保險什麼的我們都給買。”唐寧快步跟上她的步子，將自己與傅老大談的事情告訴了夏千語，希望她以後不要再和這種人打交道。
剛纔在看到傅老大要將大衣披在她肩上的時候，他心裡一陣發賭－－在他的眼裡，夏千語是傳奇一樣的人物，在投資界能夠翻雲覆雨。她強勢、她專業、她的生活中只有工作，這樣的夏千語，怎麼能和傅老大這種粗人攪在一起？
哪怕只是並肩站着說話、哪怕只是披一件他的外衣，唐寧也覺得是對她的褻瀆。
“所以以後，沒有事情會需要你單獨去找他。”唐寧看着她沉聲說道。
“你說什麼？”夏千語停下腳步，轉身盯着寧厲聲責問道：“傅老大是什麼人你不知道？我要你做個乾乾淨淨的商人，你和他談什麼合作！”
“這是寧達公司與他的合作，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依然還是乾乾淨淨的商人，不會因此而有改變。”唐寧大聲更正着她的說法。
“是寧達公司的合作，爲什麼不是工程部去談而是你去談？”夏千語生氣的問道。
“我牽頭，後面自然會有商務部和人力資源部去談。”唐寧沉聲說道。
“我不管你是牽頭還是什麼，從現在開始，不允許和那邊再有任何接觸。”夏千語冷聲說道。
“這件事已經開了頭，不可能收回來。我答應你我儘量安排同事去談，也不會破壞你想給我的定位。”唐寧壓低了聲音，讓語調儘量放得緩和。
“我說的是不允，而不是你儘量。”夏千語的聲音越發冷了。
“你現在情緒不好，我不和你說，一會兒我們去公司商量這件事。”唐寧見雪花已經落滿了夏千語的發頭，而她的臉色比這雪花還冷，便就此打住了話題。
“唐寧……”
“唐寧，千語姐，你們在爭什麼？我看那些人走了，以爲你們很快回來呢。”蘇蔓抓着衣襟跑了過來。
“蔓蔓？”看見蘇蔓過來，唐寧不禁一愣。
“還有兩天平安夜麻，想給你驚喜。”蘇蔓想給唐寧一個大大的擁抱，可看見夏千語冷着臉站在旁邊，又嚇得縮了回去。
“先回家罷，剛纔的事一會兒去辦公室再談。”唐寧點了點頭，轉頭看着夏千語說道。
夏千語瞪了他一眼，轉身快步往車邊走去。
“怎麼啦？千語姐好象很生氣。”蘇蔓挽着唐寧的胳膊小聲問道。
“工作的事。”唐寧挽着蘇蔓快步走到車邊，對夏千語說到：“我開車吧，你休息一下。”
夏千語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蔓蔓，我和charlene還有事回辦公還有些事，你要是困了就在後座先眯一下。”唐寧拉開後排坐的門，看着蘇蔓輕聲說道。
“好。”蘇蔓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一身冷氣的夏千語後，小心的坐進車裡。
“先去公司，薛濤帶顧白在公司。”唐寧發動車子後，夏千語淡淡說道。
“好。”唐寧看了她一眼，見她脾氣未消，便也不再說話。當下輕點油門，平穩的往前開去。
從工地到辦公室，車上的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進了辦公室，夏千語生氣的將他的外套扔在沙發上，連顧白看着都不敢和她撒嬌說話。
“顧白，你到姑姑休息室去睡覺。”夏千語走到辦公桌裡面，拉了轉椅坐下後，對顧白說道。
“好。”顧白輕輕點頭，牽着薛濤的手往休息室走去。
蘇蔓看這情況，唐寧今天晚上都不可能回家了，心下不由得有些委屈－－她可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趕過來的呀，現在卻……
“蔓蔓，你陪顧白一起休息一下，我這邊完了進去喊你。”唐寧將電腦從會議桌拿到夏千語的辦公桌上，對蘇蔓說道。
“唐寧……我……好，你忙吧，我在沙發上等你。”蘇蔓咬着下脣輕聲說道，卻也不願意睡別人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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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語不願意讓唐寧接觸黑道，她自己是和什麼階層都接觸過，覺得無所謂；而唐寧也不願意她總是和這些人接觸，這些人站在她的身邊便讓他不舒服。
而他也學會了用更好的方法來解決問題，並不是一時的頭腦衝動，大男人主義的逞能。
看看唐公子在處理黑幫助手的事上，有什麼招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