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安安靜靜的,車外細雨霏霏。
周煜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開口:“你爺爺一開始是打算將周氏集團的繼承權交給你大伯的,但是你大伯暗地裡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被我和你母親發現,拿了證據給你爺爺,你爺爺後來是改了遺囑的,大部分的股份留給了我,但是給你大伯的依然不少,只是他不死心,暗地裡給你爺爺下了藥,慢性的毒藥。”
周祁楓心驚,滿面驚愕:“大伯他怎麼下得去手?”
周煜眼底閃過一絲幽冷:“他從小就比我優秀,又比我討你爺爺的歡心,你爺爺給了我大部分的股份,他失去了繼承權,自然是不甘心的,怒火攻心迷失心智,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周祁楓一直知道周坤父子想要周氏集團,以前也聽過一些傳聞,說他父親和大伯之間鬥得很厲害,只是沒想到爲了錢權,他大伯竟然真的這麼的狠心。
周煜的手慢慢的握緊,雙眸冷冷的,心裡滿是不安,有件事情,他不能跟周祁楓提起來,但是,想到這件事情,就格外的擔心。
沈梨居然冒險一個人去見那些綁匪,如果真的跟他們所猜測的一樣是周坤做的,周坤會對她做出什麼,實在是不敢想象。
………
周婉兒昨天晚上被蒙着眼睛帶下的船,隨後上了車,至於去哪裡,他們現在又在哪裡,一無所知。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了屋子裡躺着的沈梨,沈梨看起來很狼狽,衣衫不整,頭髮凌亂,臉頰還腫着。
周婉兒又驚又憂的跑到沈梨的面前,跪在她身邊,輕輕的推着她:“媽,你怎麼在這裡?”
沈梨悠悠的醒轉,緩緩的張開眼睛,身體上的疼痛讓她驚喘了一下,慢慢的坐起來,看着眼前的周婉兒,捧着她的臉,急聲問道:“婉兒,有沒有哪裡受傷?你還好嗎?”
周婉兒拉着她的手,除了臉色蒼白憔悴,其他的地方看起來都還好,她看着她寬慰的笑笑:“媽,你別擔心,我很好。”
沈梨提着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回了原地,狠狠的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周婉兒看着她紅腫的臉,心疼擔心的道:“媽,你的臉是怎麼回事?他們打你了嗎?還有,你怎麼會在這裡的?他們把你抓過來的?”
一開口,就是好幾個問題。
沈梨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知道交易地點臨時變動了的,不在城郊樹林,而是換在了碼頭,她還是冒雨進了樹林,擺脫掉跟着的警察,偷偷的下山來了碼頭。
見到了人,還沒說幾句話,就被人打暈了,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周坤那張令人厭惡噁心的臉。
她疲憊的搖搖頭:“我沒事,我會給他,他想要的東西,我們不會有事的。”
從小到大,她都知道自己的母親無所不能,知道她這樣說,那肯定不會有事。
周婉兒點點頭:“嗯,他們除了最開始餓了我兩天,之後對我還好,還會給我送吃的,我犯病了也會給我藥。”
沈梨勉強的擠出笑意,他們當然不會弄死她,畢竟周婉兒是他們手裡的籌碼,拿到錢,還要股份。
屋子裡有水,周婉兒拿了水過來給沈梨餵了一點,沈梨靠在一邊休息,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好。
仔細看的話,沈梨不僅臉上腫着,脖子上還有被掐過的青紫痕跡,周婉兒的眼淚一下子就漫了上來:“媽,他們不是要錢嗎,我們給他們錢就好了,他們怎麼還打你?”
手顫顫抖抖的撫摸着沈梨脖子上的青紫,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沈梨拉開她的手,幫她擦着眼淚,溫柔的笑道:“多大的人了還動不動就掉眼淚的,也不怕人笑話。”
綁匪沒打周婉兒,周婉兒毫髮無傷就夠了,她這麼點兒傷,也不是那些綁匪弄出來的,而是那個變態男人弄的。
她這樣說着,周婉兒的眼淚就掉得更兇,她心疼沈梨受傷,脖子上的傷那麼重,感覺一用力脖子就會被掐斷一樣。
周婉兒哭着,沈梨安慰着她,過了好一會兒,周婉兒才停下來,抽噎着問道:“媽,那些綁匪都是什麼人?是誰指使他們這麼做的?”
沈梨的臉色一點一點的涼下來,抿脣不語。
………
覃慕柏下午陪着宋曉曉看了一部電影,宋曉曉之後睡了一覺。
晚上吃過晚飯,覃慕柏才收到顧安城傳過來的消息,說是找到了沈梨和周婉兒,但是沈梨受了重傷,五個綁匪,四個被擊斃,一個逃跑了。
“怎麼受的傷?怎麼還動了手?”覃慕柏淡淡的問了一句。
“具體的情況還不知道,但是那幾個綁匪手裡都有武器,打傷了兩個警察,所以就動了手,”顧安城說道。
“周坤做的?”覃慕柏又問。
“周夫人是這樣說的,已經抓了人回警局,周坤的精神好像有點不太正常,不知道是不是精神障礙。”
覃慕柏跟他聊完,回到房間,宋曉曉在看書,他簡單跟她說了周家的事情,至於沈梨受傷的原因沒有具體說明。
“我知道了,你給小雅打個電話,告訴她一聲吧,我看她一直挺擔心的,”宋曉曉輕聲說着,時不時要收到張馨雅的信息問問結果,看得出來是很關心這件事情。
“她一直關注着,肯定知道結果,”覃慕柏說是這樣說,還是給張馨雅去了個電話,跟她說了兩句。
宋曉曉安安靜靜的看書,到了時間就去洗澡睡覺,像個沒事人一樣,覃慕柏自然的跟進去幫她洗頭洗澡,再陪着她睡覺。
第二天天氣放晴,覃慕柏回公司,宋曉曉被阿瑞送去了覃宅看看覃珏,覃慕柏下班後會過來陪他們吃飯。
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覃珏,覃珏的精神好像不太好,整個人蒼老憔悴了許多。
覃珏喜歡下棋,宋曉曉也會一點,就陪着他下棋,只是他的精神明顯有些恍惚,時不時的發呆,落子很慢,有時需要她提醒,覃珏纔會回神,然後倉促的掃一眼棋盤,放下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