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宣宣還沒有到用孩子綁住一個男人那樣卑微的念頭,她要的愛是平等的、是純粹的,如果那份愛達不到她的期望,她寧願不要。
說白了,她是不想讓時寒至覺得不舒服,不想委屈了他,更不想委屈了自己。也許他們可以變成朋友,她也會慢慢地把時寒至從心裡最重要的位置上放下。
那時,她就會得到徹底的解脫。
冉小梨感受到雲宣宣的無奈,也不再多說什麼,她不是雲宣宣,永遠無法體會她所有的感受。無論他們兩人最終走向何處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多說無益。
“好了,別說我了。你現在在哪,約個時間一起吃飯吧,朵朵挺想你的。”
雲宣宣輕笑着岔開了話題。
“我在英國的家裡,最近應該都不會回去,大概要等到過年的時候纔有空了。”
“是嘛,那等你回來再說吧,你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
“恩恩我知道的。”冉小梨抿抿脣,又想到了另一問題,“宣宣姐,這段時間時寒至家裡有沒有再來找你們的麻煩啊?”
從以前還有現在的一些接觸中可以看出,時家是根本就不接受雲宣宣還有云朵的。所以綁架的事情有一就有二,她們母女倆很有可能再次被時家盯上。
“沒有,我身邊最近很安全。”有時寒至這麼個大男人在她和雲朵面前亂晃,就算是時家要動她也只能打消這個念頭。
“那就好,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就儘管說。”
“你放心我不會跟你客氣的。”雲宣宣知道,有些事情她自己應對不了,也許真會有讓小梨幫忙的那一天。
兩人又閒談了幾句,幾分鐘後便掛了電話。
冉小梨放下手機,身子倚向牆壁,眸中的笑意悄然散去。她緩緩闔上眼睛,感受到自己紛亂的心緒。
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四叔了,不知道他怎樣了?
“小姐,小姐。”管家慌亂地聲音將冉小梨從自己的世界裡牽引了出來。
鳳眸微擡,疑惑的目光正正看向管家帶着焦慮的臉,冉小梨微扯嘴角,“蘇菲,出什麼事了嗎?”
管家蘇菲在冉小梨眼裡一向是個成熟穩重的女人,她在凌家這麼多年很少會表現出這樣焦急的樣子。
管家深吸了口氣,儘量簡潔地表達,“羅先生他在外面,被人圍攻。”
“羅先生?”冉小梨一愣,明顯沒明白管家的意思。第一她不會天真地以爲四叔會在她家外面,第二她不覺得四叔會被人圍攻。
管家有些着急,一想到剛剛她看到一大堆男人對羅先生動手的畫面,她就更加緊張了。如果說羅先生真是小姐的未婚夫,那在凌家門口被人欺負就太說不過去了。
可管家也知道,這事情跟先生和夫人說,他們肯定還是保持着不理不睬的態度,所以剛一看到冉小梨就跟她說了。
“早上過來的一位羅先生,他說他是你的未婚夫。”
聽到管家解釋的冉小梨,只覺得晴天有道閃電當頭劈了下來。羅先生,未婚夫,能找到凌家這麼還用她的未婚夫來表達自己的男人,除了四叔還能有誰?
冉小梨還在想着該不該出去,可是雙腿已經先她的思維一步,飛快地跑下樓跑出了別墅。
留下管家愣了好幾秒,她突然一驚,那裡那麼多凶神惡煞的大男人,小梨一個人跑出去該多危險啊!她立馬意識到了問題,跑向三樓去找凌天傲。
剛一出別墅的大門冉小梨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她心臟一窒,腳下速度加快朝着味道的方向跑去。
羅謖理了理微皺的衣服,面無表情地掃視了地上橫七豎八倒着的十幾個男人一眼,然後邁開修長的腿走到巷口處,然後拐了個彎,步伐從容。
可是,當他看到一個修長而纖瘦的小小身影朝他飛奔而來的時候,他的心好像一下子靜止了,雙腳好像在大地上生了根,再也擡不起來。
他臉上的倨傲和冷然,此時正被一抹驚喜替代,那驚喜逐漸擴散在他整張臉上,讓他本就出衆的眸像是染了層光暈一樣,儘管他臉上有傷,但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
近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兒離他越來越近了,他只要一伸手就能將她拽入懷中,可他卻連擡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
因爲她臉上慢慢歸於平靜的神情,也因爲對自己所做一切的懊悔和自責。
冉小梨就站在距離四叔一米外的地方,她在遠遠看到四叔挺拔筆直的身形時就想轉身回去了。他既然能夠站得那麼筆直,自然是沒有受傷的,所以她也不用擔心。
可是她還是沒能強迫自己轉頭,而是放慢了速度離他越來越近。
耳邊還能聽到斷斷續續的哀叫和呻吟聲,冉小梨能判斷出,那些人就在前面不遠的一條大道上。
她已經猜到,四叔已經將那些人擺平。
可當看到四叔臉上的青紫痕跡時,冉小梨還是能感覺到自己心臟彷彿被針刺了一下,她淡然地上下打量了四叔一眼,見他身上再沒有別的傷痕身上也挺乾淨就移開眼。
她站在那一言不發,目光就那麼平靜地望着他,好像他們是陌生人一樣。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樣陌生的眼神不過是她早已習慣的一種僞裝罷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男孩清澈的呼喚也越來越近。
“姐姐!”下一秒,冉小梨面前多了個子已經到她腹部的凌雲爵,他正用自己的小手緊緊攥着她的手,一雙狹長的眼眸像是天上星,裡面是濃濃的擔心。
“我們回去吧。”冉小梨低頭,輕輕地揉了揉小爵的腦袋,眼裡綻開一簇笑意。
見她已經轉身離開,羅謖再顧不得什麼,伸出手去拽住了小梨空着的右手。熟悉的觸感,讓冉小梨渾身一怔,那晚的記憶也隨之涌來。
痛還有失望一瞬間將冉小梨淹沒,讓她不想再靠近他。她一驚急速地甩開四叔的手,拉着小爵就走。
“小梨!”羅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徹底地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