僞裝成董嘉言的帕莎曼以爲自己只要不說話.然後身上抹了點香露就能天衣無縫地潛入雲家.沒有人會懷疑.甚至雲洛忠都會深信不疑自己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董嘉言.
然而她沒有料到人羣裡靜望的衷瑢卻開始懷疑起她的身份來.
衷瑢是見過帕莎曼的.而且也知道這人追着洛忠不放.可她並沒反應過來竟是有人冒充.還只道嘉言的不對勁會不會是出去這兩天受的刺激.
待深夜雲長天終於回來了.一直翻來覆去睡不着的衷瑢未等他洗漱好就跑到一邊煩擾起來:“董嘉言失蹤了兩天.今天回來的時候我發現她有些不對勁.”
他自己心事一籮筐.並不想關切其他女人.於是也只簡單應幾句.該換衣裳就換衣裳.口渴了還大步向外屋去倒水喝.
衷瑢追着他從裡到外.又從外到裡.跟在後邊像條水蛇尾巴.最後一起游到榻上.讓雲長天牢牢抱住了纔不能再動彈.
他有些煩.不想再聽她嘮叨和疑問.
可是衷瑢的直覺讓她很不安.乾脆說道:“我覺得這人不是董嘉言…”
“不是她還能有跟她長一樣的人.”他也只是隨口敷衍.但說完兩人均反應過來.想起了這不是還有一個帕莎曼在嗎.
“帕莎曼.該不會是她.”衷瑢拍着他的胸口急起來.想要徵詢他的意見.但是雲長天思索一會就將她箍的更緊.回道:“這和你有關嗎.如果真是她.家裡也沒有人會來吵你.這不是更好.”
話雖這麼說.但畢竟如果真是帕莎曼.那董嘉言現在是不是有危險了.
雲長天微睜開閉上的眼睛.想起自己請帕莎曼出堂作證時答應她的事.也就不想再去管她們到底誰是誰.
這女人衝着洛忠來的.等洛忠被攻陷了她自己就會離開.至於董嘉言去了哪裡.他是越想越覺得.倒不如就從此讓這女人在世上消失吧.再留下去也只會對衷瑢不利.
“別去想她了.過兩天在家裡給你擺上接風酒.洗洗晦氣.對了.九娘那邊你別靠近.她還染着疫症.小心傳給你了.”他揉着她的頭髮漫不經心地叮囑.
說起九娘生病了.衷瑢第二日頂着風險也要去她屋裡探望探望.若不是九娘到牢裡及時勸住自己.說不定在雲長天和樑又夢的雙重壓力下.她真就咬咬牙認了那罪名.
九孃的院子明顯蕭條很多.花草也沒人再來有心擺弄.枯死亂長.沒了一點秩序.她進屋前.丫鬟往她手上.鼻尖塗了點茱萸水.說是能辟邪.這樣屋裡的瘟神就靠近不了她.
幾滴水辣的衷瑢眼眶有些紅.行到榻邊讓九娘見了未免要笑:“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
衷瑢搖頭.摸摸鼻子笑說道:“茱萸太辣了.”
兩人又談起這幾多天來各自的遭遇.九娘把雲長天如何爲她奔波走動仔細講了一遍.惹得衷瑢心裡暖流陣陣.原以爲那男人只會兇自己.到了關鍵時候對自己還挺上心的.
九娘說起最關鍵的那一刻.她和雲長天去找帕莎曼.求她來作證.那姑娘就擺出了條件.要讓洛忠娶她進門.這事不好辦.後來談來談去.也只能談到允她能自由出入雲家的地步.
衷瑢聽罷想象着當時的情景.讓他低頭去求人家.真是委屈這位少爺了.
說話間有丫鬟進來送飯菜.榻邊一張小桌擺上.九娘被攙扶起來.由丫鬟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太無力.以至於自己動筷子的力氣都沒有.
問起她患什麼病竟如此嚴重.九娘也只搖搖頭.說道:“還不能確定是不是疫症.畢竟瘟疫傳得快.而現在就我和我爹染了這病.大概是傷寒吧.你也要注意身體.”
衷瑢點頭.也多說了幾句保重的話.便不再叨擾.讓丫鬟打着傘送出了門.
路上快要經過洛忠的院門.一整天未停的大雨把兩旁的花草擊落了不少.粘附在石板上踩起來偏滑.
她挽着丫鬟的手正小心地低頭走.忽聽前方傳來一聲哎呦.加快腳步前去探看.竟是嘉言滑倒了.
花傘落在後邊的地上還繞着打旋.積水浸溼了她的一大片衣角.嬌小的身材在道邊參天古樹和從天而落的長長雨線裡顯得格外可憐可愛.
身邊的丫鬟把傘交給衷瑢後.俯身撿起嘉言的那把.快步過去爲她撐上.又試着將她扶起.這個嘉言向她笑得倒是溫婉.但仍不出聲不說話.眼睛掃過衷瑢.就沒有下文地走了.
丫鬟回到衷瑢身邊.接傘時向她說道:“董家娘子好奇怪.以前連手絹落到地上都要嫌髒.現在衣裳全是泥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你也覺得奇怪是吧.”衷瑢這下找到共鳴的人.一路上開始探討起對於這個女人的疑惑.
送衷瑢到目的地後.丫鬟心中也生出個大大的結來.回房裡跟九娘講了.九娘還以爲只是兩人多心.也就沒怎麼在意.
帕莎曼到了洛忠房裡.逛過兩圈.翻過兩遍.最後實在無趣便坐在榻沿等他等到晚間丫鬟來上燈.可這人偏偏就是不出現.燈火明明滅滅映照在牆壁上投下她巨大的影子.外邊已經兩天沒有放晴.見不到洛忠的她心情比庭院裡被水泡爛根芽的樹苗還要低落傷心.
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就倒在他的枕上睡了過去.軟軟的枕頭有這男人的味道.帕莎曼特意側躺着睡.好一晚上的夢裡都有他的影子.
夢裡果真有他呢.她聽見洛忠抱上自己輕輕地呼喊着嘉言的名字.雖然是別個女人.但能聽到他的聲音.帕莎曼還是很開心的.
喜歡他喜歡到這份上.那也是沒誰了.
“嘉言.”晚歸的洛忠又朝她輕喚了一聲.試着把她推醒.夜裡因爲大雨所以比往常要涼一些.他怕嘉言和衣睡着再要感冒可就不好了.
帕莎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昏暗中見真是他.一激動.還沒醒徹底時就換過手臂箍到他脖上緊緊抱住不鬆手.
洛忠見她不似往常.盡像個小孩般有情緒.一時來不及分辨.就讓滿心的歡喜衝昏了腦袋.也將她擁入懷中.
與他相擁着可真是痛快.帕莎曼忍耐不住心裡的愛意.仰起頭去尋他嘴好吻上幾下.她這麼主動都讓洛忠有些受寵若驚.不敢動作了.
但是他退一步.帕莎曼就進一步.不.應該是董嘉言.洛忠雖然有懷疑過這人怎麼有些與帕莎曼想象.但是她身上熟悉的芬芳騙着他的眼睛.那就是嘉言沒錯.
洛忠往外退了一步.離她遠了些.帕莎曼雙手一拉.就將他一起拽倒在榻上.兩人嬉笑起來.滾熱氣息糾纏在一塊.就開始上演往常的纏綿.
她的味道還是那麼好聞.還有她的聲音.嬌吟顫顫.嫩啼婉轉.鑽到洛忠的耳朵裡竟比往些時候更加誘他心扉敞開.筋脈抽緊.
他從她口舌一路往下吻到雷池界限.慣常地玩起舌功來.帕莎曼未經人道.讓這種從未感受過的刺激猛然間拋上了天.她一手撫着他的頭.另一手的五指狠狠地抓起錦被.去的那一瞬弓起身子哀鳴過.香汗滿布的tongti又輕輕落下.微微顫抖起來.
她的反應與往常有些不同.應該是很不同.洛忠停下動作.雖然開始猶疑.但讓這女人一頓忘情的嬌吟和誇讚又衝昏了腦袋.做足tiaoqing的戲碼.便要開始真的動作.
帕莎曼讓他抱起來貼靠在自己胸膛.本還嬌柔無力的女人就在他進入的那片刻.突然使了力氣攀上他肩頭狠狠地咬住.喉間有想發但是不敢發的聲響.
洛忠也感覺到了今天的異樣.退出來後低頭一看.榻上的被褥已經讓鮮血染紅了一片還有些溼噠噠地滴落在他腿上.
他此時已經不敢呼吸了.整個人僵住任由她伏在自己肩上喘息流淚.
“雲洛忠…”帕莎曼緩過氣.忍着痛無力又欣慰地說道:“就把我當做董嘉言吧.不管你喜不喜歡.阿曼只想做你的女人.”
夜雨突然也從狂暴變得悱惻.就跟他的心情是一樣一樣的.說不清楚滋味.有風又有雷.有些涼.有些燥熱.
洛忠抱着她迷亂間倒在枕上.聽她聲音低迷地不斷喊着自己名字.他已經傻傻分不清今夜自己攻下的到底是誰.
第二天雨仍在繼續.衷瑢想了一整夜仍然想不大好這事.爲着董嘉言並不是特別猖狂之人.從前沒翻臉前總有些優待過自己.便不顧雲長天的反對.貿貿然往洛忠的院裡去尋他商量.
只是剛一踏進院門.屋裡摔東西的噼裡啪啦聲清晰地映在庭院中.她見丫鬟們聚在門前均不敢進去.便拉了一個來問道:“洛忠少爺這是怎麼了.”
那丫鬟回道:“洛忠少爺正跟董家娘子在裡邊吵呢.”
衷瑢更覺詫異了.自己來了雲家一年有餘.從來只見洛忠對嘉言唯唯諾諾.哪有如此發脾氣的時候.趕緊地跑上去叩敲門扉喚道:“洛忠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