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衝突

王石並沒有等太長時間,就隨着父親和一箇中年人進了鐵匠鋪的後院,見到了聞名已久的鐵匠鄭飛虎。。老爺子身形高大,坐在椅子上也只比王石矮了一頭,身材也不像正常老人那樣瘦小枯乾,而是極爲健壯,一身短打的衣服被肌肉撐的滿滿的。鄭飛虎的鬚髮皆亮白如雪,但面色卻紅潤如孩童,讓人判斷不出年齡,但是實際上,老頭已經一百多歲了!

這鄭飛虎鄭鐵匠也算黃石城的一號人物,是方圓數百里最出名的鐵匠。年輕的時候白手起家,創立了鄭氏鐵匠鋪,並且生意越做越大,逐漸發展到現在的規模。鄭飛虎最擅長的便是打造戰刀,他打造出來的刀雖然質地並不是最好的,但卻極爲鋒利,最是適合戰場拼殺。黃石城地處大李王朝西南邊陲,雖然承平已久,不過時不時還有盜賊出沒,也和鄰國有些零星的戰事,因此鄭飛虎打造的戰刀很受軍官和武人們的歡迎。如今鄭飛虎年事已高,已經很少親自出手打造兵刃了,也正因爲如此,他打造的兵器的價格也越來越高,甚至成爲了武人們身份的象徵。

做到鄭飛虎這樣的程度,早已經不缺錢了,店裡有兒子主事,老爺子本可在家中安享清福,不過打鐵打了一輩子,已經離不開那叮叮噹噹的聲音了,雖然已不再親自打造東西,不過卻喜歡在鋪子裡指導徒子徒孫們。

鄭飛虎名氣極大,但是收學徒的條件卻並不嚴格,只要交夠學費便可進來學習鍛造。只是出師的要求極嚴,必須打造出讓老爺子滿意的成品才行。每年來拜師學藝的少年有數十甚至上百人,但是逐年淘汰下來,最後能夠順利出師的不過兩三人而已。

雖然熬到出師並不容易,但是即使是被淘汰的人,也可以成爲一個合格的鐵匠,出去打造一般的鐵器也不成問題。李叔的侄子,最後便沒有出師,但是在巨石鎮開的鐵匠鋪生意也很不錯。正因爲如此,雖然鄭氏鐵匠鋪當學徒學費又高,出師又艱難,不過每年來學鑄造的少年仍然絡繹不絕。

王石觀察鄭飛虎的時候,鄭飛虎也在仔細的觀察着他。王石從外表來看,並不被鄭飛虎所看好。對一個需要大量體力和耐力的工作而言,王石太胖了,也太白了。這是鄭飛虎最不喜歡的類型,他覺得這樣的孩子是被家人寵着長大的,很難堅持下去。

鄭飛虎隨意的問了下王石的名字,說了幾句好好幹,爭取將來成爲高級鐵匠之類的廢話,就把王平和王石打發了出來。

連個拜師儀式都沒有,王石就成了一個鐵匠學徒。

仍然是剛纔的那個中年人,帶着王石他們出了院子,到了鐵匠鋪對面的一個大院裡。這是學徒們住宿的地方。鄭氏鐵匠鋪的條件不錯,雖然收費高昂,但是倒也沒有拼命的壓榨這些學徒們,給外地來的少年們都準備了單間。

簡單的交代了幾句話,告訴王石後天去找一個叫李明的管事報道,中年人就告辭離去了。王石環視了一眼房間,房間本來就挺乾淨,兩人隨意的收拾了一下,總算可以坐下來歇上一口氣。

王平坐在牀上,看着王石,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石頭,以後就一個人在這裡學手藝了,沒有家裡人照顧,你可要自己照顧好自己才行。”

王石輕輕的點了點頭,看着顯得有些蒼老的父親,心裡也有些不好受。異界的人壽命很長,但是在生活的壓力之下,才四十出頭的王平卻已是盡顯老態。

從懷裡掏出了裝錢的布袋子,王平數了二十枚金幣出來,遞給王石:“石頭,我給你交了一年的學費,雖然這裡是包吃住的,不過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要花錢,這二十枚你留着,備着急用。”

王石知道父親這次出來帶了七十多枚金幣,那是王平和王虎辛苦多年積累下的家當。學徒一年的學費是五十金幣,見到父親把剩下的金幣幾乎全給了自己,王石當然不會同意:“爹,這裡包吃住,我花不了什麼錢,你就拿回去吧。”

“出門在外,保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用錢,家裡有我和你二叔,回頭就給你準備下一年的學費,你就在這裡安心的學手藝,別管其他的,拿着!”王平不待兒子說完,就把金幣壓在了王石的手心裡,堅定的說道。

感受着手心裡沉甸甸的金幣,看着父親疲憊而堅定的面容,默然無語。。。。。。

王平第二天就回去了。王石很想讓他在黃石城再呆兩天,可是王平見兒子已經安頓下來,惦記着家裡,便急着回去。無奈之下,王石只好一大早出門給父親備了些乾糧,然後送他踏上了回家的路。

送走了父親,王石回到自己的小屋,頹然的倒在了牀上。如同前世大學開學一般,他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安置了下來,準備迎來鐵匠學徒的日子。

“不過,當個鐵匠?這真的是自己想要過的生活嗎?”王石心中一片迷茫。

重生以來,除了剛出生的時候自怨自艾了一番後,王石基本上就隨遇而安了。王家村地處偏僻,但是王石卻也吃得飽,穿得暖,而且還受到父母和叔叔嬸嬸的疼愛,加上可以吸收靈氣打發時間,雖然有些無聊空虛,他也沒有太強烈的改變生活的想法。如今父親決定送他來當鐵匠學徒,王石也沒有反對,相對於呆在村子裡,他更願意走出來,看看外邊的世界。

“可是自己就真的甘心做一輩子鐵匠嗎?”看小說的時候總是看到主角們在異界風生水起,縱橫睥睨,但是真正輪到自己的時候,王石心中卻是忐忑不安。這畢竟不是小說,也不是遊戲,這是活生生的人生!

“如果說我比別人看得更遠些,那是因爲我站在了巨人的肩上。”這是地球上最偉大的科學家之一,艾薩克·牛頓說過的話。

既然人家最偉大的科學家都這麼說了,王石沒有理由不贊成。自己現在沒有什麼想法,那麼站在小說裡的各位“穿越巨人”的肩膀上看,是不是能夠看的遠一些呢?

王石前世也算半個宅男,無聊的時候基本上靠看小說打發時間,所以腦子裡的存貨倒也不少,一旦回想起來,無數的經典片段便浮現在了腦海裡面。

最常見的便是稱王稱霸型了。

通常的異界都是武力爲尊的世界,各位穿越者們帶着秘籍、智腦、仙家法寶之類的金手指過來,然後收小弟,把小妹,牛叉的一塌糊塗,最後的結果往往便是成爲一代雄主,稱霸異界。幾乎沒有考慮,王石直接把這個方案給過掉了。王石很有自知之明,要想成爲一個霸主,雄才偉略自不必說,還必須擁有常人所沒有的特質:無恥、陰險、冷血。。。。。。王石就是一個普通人,他自認爲肯定做不到,也不想做。雖然異界的普通人壽命也要比地球人長上一兩倍,但是相對來說,人生仍然短暫,王石不想花費自己一生的精力去做這麼不靠譜的事情。

還有便是追求武道巔峰的類型。

這種小說王石一直比較喜歡,主角們開着各種作弊器,一路高速升級,快速通關,最終天下無敵,這也是王石前世自己最常YY的情節。但是王石同樣不想選擇這一條路。無他,太過艱難了!小說好寫,無非就是拼命YY而已,但是真正讓他去實施的時候,卻是千難萬難!王石身體是個十五歲的少年,但是心理上卻已經四十歲了,早就過了熱血的年紀。

如果走科技路線呢?

王石同樣頭大。實際上除了一些超時代的社會常識之外,王石並沒有什麼一技之長。他前世不過剛畢業的醫生,在這個世界可以說是一點用處都沒有。而像小說裡說的那樣,發明青黴素,研究顯微鏡,這在王石看來純屬天方夜譚。沒有一定的工業基礎,再簡單的研究都只能是空想而已。而除了醫學知識之外,王石基本上一無所有。像小說裡主角一樣會造紙、造玻璃、造槍、造輪船的強人,也只能是YY而已。

那麼自己究竟能做什麼呢?

王石煩躁的從牀上坐了起來,使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心裡不斷的哀嘆:“怎麼看小說上主角都混的那麼爽,到了自己就傻眼了呢?”

“難道當一輩子鐵匠?”這個念頭在王石的心裡閃了一下,然後馬上被他踢飛了。怎麼說也是偉大的穿越者之一,混的再慘也不至於天天打鐵吧?雖然很多小說裡主角也是打鐵的出身,不過人家打的是神器,是仙器!跟着鄭老頭能學會?這不是開玩笑嘛!想到這裡,王石就覺得心裡如同得了冠狀動脈粥樣硬化一般,堵得要命。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再想下去也是無益,王石得在屋裡呆着氣悶的很,便站起來準備出門走走。今天還有一天的時間是自由的,他決定出去逛一逛,散散心。

“咚!”

剛走到門口,屋門被人從外面用力的踹開了,門板急速的向王石的臉撞了過來!

王石一驚,雙腳馬上下意識的往後一跳,險險的避過了被門板重擊的命運。吸收了十五年的靈氣,王石不但身體的力量和速度得到了極大的提升,身體的協調能力和反應速度也被改造的極爲變態。

本來就比較心煩的王石險些被撞倒,一股子怒火立刻從胸中升起,猛的擡起了頭。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人行事居然如此囂張!

“你就是新來的學徒?哪的人啊?叫什麼?”門外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口氣很不客氣。

王石眯着眼往外一看,三個少年站在自己的門口。正中的是個十七八歲的黑膚少年,一頭火紅的頭髮十分惹眼。少年身形很是高大,故意把白色的短褂敞開,露出健壯的胸肌。他的賣相本來不錯,不過現在卻鬆鬆垮垮的斜靠在門框上,如同沒有骨頭一般,姿勢十分不雅。這小子身後還站着兩個差不多年紀的少年,雖然沒有那麼高大,但是也甚爲粗壯,正眼露兇光的盯着王石。

王石見了這三人的樣子,壓了壓心中的火氣,沉聲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領頭的紅髮小子懶洋洋的靠在那裡,沒有說話,後面的一個少年卻暴喝道:“媽的,問你話呢,你聾了啊?”

王石眼光一冷,慢慢的走了過去。

紅髮少年似乎對王石的舉動有些意外,挺了挺腰,似乎想說些什麼,不過隨即就又垮了下去,不過一雙眯縫的眼睛裡透出了一絲兇光。

王石目無表情的走到紅髮少年面前,冷冷的盯着少年的眼睛,也不說話,只是盯着。

過了一小會兒,似乎被王石盯的有些不自在,紅髮少年腰也漸漸的挺了起來,臉上懶洋洋的神色也逐漸的收了起來,露出了一絲怒容,開口罵道:“媽的。。。。。。”

“咣!”

少年剛罵了兩個字,就如同被卡住脖子的母雞一般,聲音嘎然而斷!整張臉狠狠的撞在了門框上,發出了一聲痛極的悶哼!

王石左手死死的按着紅髮少年的後腦,將他狠狠的撞在門框上,鮮血順着暗灰色門框慢慢的流了下來,陽光的照射下,那一縷紅色異常的明亮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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