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少年剛走,笑娘就愛到陸仲少面前道:“他走了?他是誰?”
笑娘不知道,陸仲少當然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一定是單外樓的人。
陸仲少道:“麻煩來了,他只會是第一個,今後還會有很多,只是不知道他說的猛龍過江是什麼意思呢?”
笑孃的臉上微微變色,但只一瞬間就消失了,陸仲少沒有注意到。
笑娘笑道:“不知道。”
陸仲少笑道:“沒事了,你去忙吧!”
笑娘退下,作爲一個掌管,她知道何時該說話,何時該離去,此時就是她該離去的時候。
陸仲少獨自一個人默默地走上了二樓,自從這裡變成怒劍山莊以後,二樓就成了他獨自一個人的地方,就像是他的王國,有心事的時候他總想在這裡默默地想,直到想明白。
無名少年的到來讓他看到了怒劍山莊接下來將要面對的麻煩,或許會有無數的人想要來怒劍山莊挑戰他,人來了就是麻煩。
獨自倒上一杯酒,細細品嚐着這辛辣而又回味無窮的酒,就像是人的一輩子,所有的辛辣都是苦難,但是,所有的苦難都會是回味的基礎。
也不知從何時起,陸仲少總喜歡一個人喝酒,或許是蕭浪等人離開之後的事情,其實不是喜歡,而是無奈,因爲他找不到一個與他一塊喝酒的人。
誰喜歡孤獨呢?沒有人喜歡,所有的孤獨都是無奈而已。
不知喝了多久,陸仲少醉了,他很久沒有醉過,可是今天他醉了,醉的不省人事,什麼都忘記,什麼都不記得,迷迷糊糊地就醉到了第二天早上。
迷迷糊糊中,陸仲少聽見有人再叫自己,他努力地睜開眼睛,整個頭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誰啊!”他了無生氣的道了一聲,叫他的人是在屋外的,沒有他的許可很少有人能進他的屋子。
屋外的人道:“莊主,出事了。”
這是笑孃的聲音,笑娘說出事的那一定是酒樓出事,她是不會管與她無關的事的,連笑娘都解決不了的事情,看來還真有些棘手。
陸仲少頓時來了精神,他對笑娘道:“等會兒。”
他說等,笑娘當然不敢再催促,哪怕是天塌了下來她也得等,這是她一直以來做事的原則。
沒有多久,陸仲少總算是出來了,他一出來就不在是那個醉得糊里糊塗的陸仲少,他一出來就是怒劍山莊的莊主陸仲少,無論他有多麼的痛苦,只要出來,他就是怒火中燒的陸仲少。
陸仲少沒有任何語氣的問道:“什麼事?”
笑娘道:“您還是去樓下看看吧?”
陸仲少微微一皺眉,然後向樓下走去。
樓下,一羣人正在鬧哄哄的圍在一起,陸仲少只聽得一些雜碎的聲音道:“這什麼怒劍山莊?英雄樓呢?我們要喝的是英雄樓的英雄血,這裡連一瓶上好的花雕都沒有,怎麼開酒樓的?”
“對!對!對!我們要喝英雄血,沒有英雄血就把這裡砸了,好好的英雄樓居然變成這樣,像什麼話嘛?”
陸仲少聽了有會兒,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是一羣來搗亂的人,這是故意的找茬,陸仲少不是傻子,他當然明白這是單外樓使出來的小手段,昨天來個無名少年,可今天就來了一羣無賴。
陸仲少面帶着微笑,然後一步一步地從樓梯上慢慢地往下走,他故意地踏出響亮的腳步聲,每一個腳步聲之間都一樣的長短,然後那踏踏的腳步聲音像是一種美妙的音樂,瞬間就把嘈雜的吵鬧聲遮蓋住了。
樓下吵鬧的人們這纔看向他,吵鬧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所有人都聽着陸仲少的腳步聲,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陸仲少一邊往下走,一邊說道:“諸位到了怒劍山莊,若是來喝酒的就請安安靜靜的喝,若是來鬧事的我就要請你們出去了。”
他說話的聲音夾雜着他下樓的腳步聲,彷彿帶着一種深深的魔力,所有人都聽着,沒有人再吵鬧。
陸仲少又道:“賣什麼是我們怒劍山莊說了算,買與不買那是你們的事情,想喝英雄血的請不要來這裡,這裡叫怒劍山莊,怒劍山莊必定有自己的規矩,所以,諸位若是還要再鬧下去,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衆人中這纔有人接口道:“我們都喝慣了英雄血,你現在卻不買,你說要我們怎麼辦?”
陸仲少沒有再說話,話說多了就會成水,有用的話說一句就夠了。
他慢慢地,在衆人目光注視下走到了剛纔說話的人面前,那是個三十來歲的大漢,看上去很是豪邁爽快的一個人。
陸仲少對那漢子道:“你再說一遍,剛纔我沒有聽見。”
他的語氣真的很平和,無論是誰都能聽得出他沒有發怒,只是在詢問而已,可是,眼前的漢子卻沒有再敢開口,他一張圓圓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全是汗,冷汗。
漢子沒有再說話,旁邊的人也沒有再說,人都是用從衆心理的,有一種盲目的跟隨的衝動,這就像是被獵豹追捕的牛羣,他們知道落單就會變成別人的獵物,所以,無論事情是對還是錯,人人都會從衆,大家怎麼樣自己也就怎麼樣。
陸仲少看着眼前的衆人,再也沒有一個人說話,他眼神犀利地掃視一遍,然後才道:“好了,沒事了,大家該喝酒的去喝酒,該離去的趕緊離去,該無理取鬧的趕緊站出來。”
當然沒有人再站出來,所有人相互看了看,然後不約而同地散了,三三兩兩地散開了,喝酒的還去喝酒,沒有英雄血,有竹葉青也行,不是英雄樓是怒劍山莊也行,與他們有什麼關係呢?叫英雄樓不會把他們當爹一般供起來,叫怒劍山莊也不會把他們當孫子一般的呼來喝去,所以,事情真與他們沒有任何的利益糾葛,他們只是閒的無事,被人慫恿而已。
陸仲少很明白這些道理,所以他陸仲少就變成了怒火中燒的陸仲少,誰還敢再放肆?
陸仲少笑了笑然後對身後的笑娘道:“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解釋的,這裡是怒劍山莊,不再是英雄樓,你要記住了。”
笑娘連忙點頭,嘴裡連連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