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預料之外

沒有誰能掌握一切,因爲世上沒有神,即使有他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弱點。

葛先生也是人,他當然也不能掌握一切。

葛先生沒有笑多久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爲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確切的說是兩個人。

陸仲少和鍾女俠,這兩個消失很久的人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這是葛先生萬萬沒有想到的。

遇到意想不到的事情葛先生就會慌,一慌他狐狸的本性就露了出來,狡猾的狐狸最能保命。

陸仲少和鍾女俠剛出現,昏迷的蕭浪就醒了,好像他知道了誰來了,他知道了自己一直在找的人突然的出現,他知道了自己或許還能活着,於是,他就醒了。

蕭浪的傷並不是很重,葛先生並沒有刺中他的要害,或許躺兩個月就能好過來。

蕭浪在司馬香香的攙扶下坐了起來,看着陸仲少和女俠道:“你們來了?”

陸仲少:“看來沒有來晚。”

蕭浪道:“正是時候,就是不知你的劍還能否發怒。”

陸仲少的右手不知是否還能握劍,蕭浪很擔心,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知是誰能治好他的傷?

陸仲少笑了笑道:“怒劍山莊的劍永遠都發着怒火,怒劍永不滅。”

葛先生是知道陸仲少的手已經不能握劍了的,可是,此時看他信心滿滿的樣子又不似作假,他真想不到陸仲少信心來於何處?

陸仲少是帶着劍的,怒劍山莊的劍是不會被丟棄的,即使他的手廢了。

陸仲少的右手握 着劍,怒劍山莊的劍,怒劍山莊的劍從來沒有退縮的時候。

葛先生問:“你一個廢人是怎麼從懸崖底下逃生的,我實在想不到,你現在還有勇氣站在這裡?你還有資格握着怒劍山莊的劍?”

陸仲少笑道:“世上的事情永遠也沒有一個定數,凡事都在變化着,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葛先生道:“我不知道?我確實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的劍已經不是怒劍了,你已經不在是怒劍山莊的怒劍了。”

陸仲少道:“你可以試一試,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左手劍嗎?”

葛先生道:“左手劍?你說你練了左手劍?笑話?一個人習慣有那麼容易改變過來,你前幾個月還在用右手練劍,此刻就會左手劍?誰都不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陸仲少不用和葛先生多說,怒劍不需要嘴,怒劍只需要行動。

有手有腳就能行動,陸仲少有手也有腳,最起碼他手腳不缺,無論好壞,他的手腳總是長在身體上的。所以,他必須用行動告訴葛先生,必須亮出怒劍山莊的怒劍。

陸仲少左手拔劍,怒劍。

怒劍從鞘裡慢慢地劃出,劍身閃耀着耀眼的光芒,光芒在這秋日的陽光下好似夏日炎熱裡的一束火,怒火。

葛先生原本還鎮定的臉色突然變色了,他的瞳孔開始收縮,腳下已經蓄好了足夠的力氣,隨時準備。

陸仲少左手握劍,輕輕地向前一刺,彷彿那溫柔多情的手,那是向前探,它沒有一絲的殺氣,安靜得恰如春天裡的和風絮柳。

葛先生是個劍術名家,他當然看得出陸仲少的動作中蘊含着多殺機,安靜沉着冷靜下蘊含的殺機比暴風雨般氣勢更可怕,可怕一百倍。

葛先生是個懂得舍取的人,他很識時務,不然現在也不會是英雄樓的一個先生。

葛先生知道何時該來,何時該走,現在,他認爲事情已經不可爲,所以,他走,必須走。

他不但要走,而已還要走得越遠越好,司馬家不好惹,今天已經得罪了司馬家,只有在江湖上消失才能躲過司馬家的追殺,所以,葛先生沒有絲毫的猶豫飛鳥一般地走了,只留下一地的死屍。

陸仲少看着葛先生走了很久,他才鬆了一口氣,若是葛先生不顧一切的要和他拼命,那麼他還真沒有任何的把握。

蕭浪對陸仲少道:“你真的練了左手劍?”

蕭浪在替他高興,右手不能握劍,左手也不錯。

陸仲少道:“是,不過還沒有練成。”

陸仲少確實是練了,但是,事情正如葛先生說的一般,一個人的習慣是很難改的,特別是左手和右手之間的習慣。

蕭浪道:“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上來的?”

陸仲少道:“當初被逼跳下懸崖,原本以爲死定了,沒有想到的是懸崖峭壁上居然有一個小平臺,所以,我們就落在了上面。”

蕭浪道:“我知道,我下去過,還看見了你們的腳印,我想知道的是你們是怎麼上來的?”

陸仲少道:“我們原本是上不來的,若是無人來救,那麼只能是餓死在那上面了。”

蕭浪道:“是燕雀堂的人救了你們?”

陸仲少道:“沒錯。”

蕭浪道:“那麼我去燕雀堂的時候你們是否知道呢?”

陸仲少不知道,他若是知道怎麼會讓蕭浪來這裡呢?那是他最黑暗的時候,他不能練劍了,一個簡單的動作他都無法做到,他甚至要放棄自己,還好,在他最黑暗的時候有人陪着他。

一個練劍的人費了右手,從今後起將不能再練劍了,這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若是沒有經歷過,誰知道那痛苦的滋味呢?不過一切都過來了,只要過了那道坎,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陸仲少慶幸自己,在黑暗無邊的時候有人陪着,有人鼓勵,有人安慰。

女俠,女俠一直陪在他身邊,很多時候若不是她的鼓勵陸仲少可能就放棄了自己,此時他們兩個已經住進了彼此的心裡,再也忘不去了。

陸仲少道:“那時正是我最黑暗的時候……。”

蕭浪忽然後悔了,後悔問陸仲少這個問題了,此時他急忙道:“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你不用說了。”

他看得出陸仲少不想說,沒有誰想說自己最黑暗的時候的事情,蕭浪不該問的。

陸仲少笑着道:“無所謂了,一切都過去了,今後我還是我,怒劍山莊還是怒劍山莊。”

陸仲少要重建怒劍山莊,這是他最近的決定,他一個人要建一座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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