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向翹眉笑了笑,說:“你帶我去那個燕什麼的房裡坐坐吧。
“哎呀,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翹眉嘴裡咕噥着在前面引路。
敲開燕妃的門後,燕妃一看明玉來了,先是一愣,然後急忙把房門打開,連聲說:“快請進。”大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明玉回頭向翹眉說:“你到外面等吧。”見翹眉賴着不走,便瞪了她一眼,笑道:“難道我說句話你也不讓?”翹眉纔不情不願地出去了。
燕妃請明玉落座後,忙着端茶倒水,熱情得不得了。
“我不喝茶,說兩句話就走。”明玉向燕妃擺了擺手,說道,“你也坐下吧。”
“好!”燕妃聽了,便在明玉對面的椅子上落了座。
明玉神情凝重地瞅着燕妃,輕聲問道:“不知你今後有何打算?”
“我也沒什麼打算。”燕妃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眼中含着悽然的淚光,說道:“我們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無子從心。我跟宋大哥時間太短,也不知道有子無子。你如果不趕我走,我就在這裡住下去,你如果趕我走,我也不知去哪裡。”
“我把家產都分了,也有你和宋大哥一份!希望你以後替我照顧好宋大哥!”明玉若無其事地說道。
燕妃聽了,愣了半日,方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宋大哥如能活着,你自己不好照顧?”
“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了!”明玉低着頭,喃喃自語道。
燕妃聽了,想了一想,恍若大悟道:“我明白了,你想拿自己去換他?”
明玉眼前呆呆地望着前方,不置可否。
燕妃連忙勸阻道:“不行,萬萬不行!你一個黃花閨女給他糟蹋了太不值得,也對不起宋大哥!還是讓我去吧,拿我去換宋大哥!我反正已經這樣子了,只要金元帥願意放宋大哥,我無所謂!”
明玉禁不住有些感動,眼中浮着一層淚光,道:“看不出你對宋大哥還有些真心。看來我以前錯怪你了!”說着,攜了她的手,拉了一回家常,然後回了自己的房間去。
明玉離開之後,燕妃起身進宮了。
金正雷正在寢宮裡自斟自飲,他在等待着明玉的到來,沒想到卻等來了燕妃。
金正雷擡頭望着燕妃,冷冷的問道:“你又來幹什麼?”
燕妃整了整衣服,不經意地露出了半邊。金正雷見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兒,喉結不由自主地蠕動着。
燕妃瞥見了這一幕,心說,原來這個元帥的好色之心如此強烈,怪不得宋奇要遭殃。
燕妃眼神幽幽地瞅着金正雷,說:“宋奇被斬首了,不知元帥打算怎麼處置我?”
金正雷擡手摸了摸下巴,咧嘴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這個我還沒有打算,到了時間自有安排。”
燕妃提起桌案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一仰脖,一飲而盡。一杯酒下去,即時臉泛微紅,嬌喘微微,胸脯一起一伏,煞是誘人。
金正雷的眼睛隨着燕妃胸脯的起伏而移動。
燕妃皺着眉頭,輕啓玉齒,煞有介事地說道:“說實在的,在皇宮住慣了,我還真捨不得離開,這個宮就是我原來住的寢宮,沒想到元帥把我送了出去,送給一個什麼宋將軍。可不到一天宋將軍就坐牢了,不到幾天他就要殺頭!人家還以爲是我克得他送了命似的!”
金正雷冷眼旁觀,曉得她又是來給宋奇求情的,鼻子裡哼了一聲,無動於衷地說道:“求情的話就不必再說了!”
燕妃又喝下一口氣酒,壯了壯膽子,毅然道:“我不是來求情的!我是來跟你做交易的!”
“交易?”金正雷愕然問。
燕妃臉色緋紅,現在分不清是因爲害羞紅的,還是因爲喝酒紅的,更加美麗動人。
“元帥,我想我可以回宮服侍元帥,如果元帥能把宋奇放了的話。。。”燕妃咬了咬牙說,她說這番話時,好像在說一件衣服似的。
金正雷一面眯着眼偷看她的胸脯,一面心裡暗想:“本來這個交易也很不錯,只不過我擺下這麼座龍門陣,是爲了讓明玉進來的,怎麼能半途而廢?”
金正雷在心裡把燕妃和明玉作了一番對比,兩人皆美貌超羣,在這一上兩人平分秋色;但燕妃畢竟是衛明帝那老狗用過的東西,再怎麼香總歸沾上了些臭腳味,而明玉還是清麗醇香的純潔少女,在這一上燕妃輸多了。
他思忖了半日,毅然決然道:“我已經把你賞了出去,怎好再要回來?如果我這樣做,我成什麼人了?以後怎麼面對衆將?”
燕妃聽了,急了,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元帥,請賞我個薄面,免了宋奇的死罪吧!你總不希望我年紀輕輕就做寡婦吧!”
“你不一定做寡婦的!”金正雷若有所指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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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國北部。
轉過了幾座山,路越來越寬,山越來越低。
出了山口,遠遠望見前面一支隊伍向這邊行進,拖着煙塵,越行越近。
凌雪心裡想,這支隊伍不可能是那夥逃兵,那夥逃兵往哪裡去了呢?那這支隊伍又是從哪裡來的?
只見前面隊伍人數也有上千人,有騎馬的,有乘車的,大部分是步行的,已經來到一箭之外的山坡下列好陣腳,一個當兵的向這邊高聲呼喊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攔住我們的去路?”
這方當兵的也亂嚷道:“我們是奉金元帥之命捉拿反賊陳去山的,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阻擾我們去路?”
對面的軍兵笑道:“這麼說,你們是自己人了。我們奉了金元帥之命,從安海關接了元帥的家屬去多安府。”
這方當兵的聽了,連忙向凌雪報告。
凌雪也聽到他們的對話,心想既然是接元帥家屬的,一定是一支重要的部隊,便向軍兵揮了揮手,讓路放行。
刷地一聲,這方士兵一齊讓到道路兩側,在中間留出一條五六尺寬的人巷讓給對方通行。
對方雖見讓出一條路來,也不敢貿然通過,遲疑了片刻,那個當兵的大聲詢問道:“你們是哪支部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