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爺子帶着自已的孫女在一旁從頭至尾地把秦葉暴打張立揚的全過程都觀賞了一遍,老臉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心裡那高興勁就別提了。
一直以來,張立揚和他的父親就象兩隻綠頭大蒼蠅,不停地在蕭家人面前飛出飛進,不時還在你臉上叮兩嘴,當你正想打它們時,卻發現它們早就飛到你手夠不到的地方,烏嗡烏嗡地打着圈,在那嘲笑你。
這種感覺比活吞了一隻蒼蠅還讓他膩歪,不管它吧,它還時不時飛過來叮你兩口,打它吧,兩小子又飛得遠遠地,讓你夠不着。
今天看到張家小子被秦葉揍得跟豬頭似的,蕭老爺子就象吃了人蔘大補湯一樣舒服,全身是勁啊。就連剛剛蕭蕾悄聲跟他說秦葉太暴力了的時候,他還樂呵呵地爲秦葉辨解道:“這張家小子就是欠揍,我是老了,要不然我今天非上去踹他兩腳。”
看着張立揚和他帶來的人飛一樣的跑出了蕭家大院,蕭老爺子樂呵呵地招呼圍觀的人進大廳去,當他無意之中掃了一眼一片狼藉的院心的時候,他那獨特的聲音鬼哭神嚎地叫了起來:“唉呀,我栽了一年多的盆栽,這……這全給毀了,秦葉……你小子給我出來。”
蕭老爺子氣急敗壞地衝進大廳,大廳裡哪還有人在啊,除了幾杯喝乾的涼茶,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蕭老爺子手捧着一盆已經就成綠泥的盆栽,欲哭無淚地瞪視着空無一人的大廳。
張立揚被衆人擡着回到家,張家大院立刻雞飛狗跳,熱鬧了起來,開什麼國際玩笑,張立揚是誰,張家的少主啊,張家少主竟然被人打得全身青紫,滿臉桃花開地讓人擡着回來,所有張家的人臉上,都象被鉛塗過一般,黑沉沉之中透着青光閃閃。
這可是赤裸裸地打張家的所有人的臉了,如果這都能忍得下去的話,那他們就不是專橫拔扈的張家人,而是勢微膽小的蕭家人了。
聽完跟回來的人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後,所有人臉上皆露出要吃人的兇光,還反了天了,一個無根無萍、如螻蟻一樣的教官,竟然把去蕭家求親的少主給打了,還威脅以後不準靠近蕭家的孫女。
女人在他們眼中,不過就是一生育機器,最大的作用就是傳宗接代,爲了一個小小的女人竟然如此兇殘地打傷了張家少主,囂張,實在是太囂張了,這口氣讓張家的人如何能夠忍得下,於是張家大院人跑狗走,不少人把珍藏的武器拿了出來,準備一同去蕭府,讓他們把兇手交上來。
亂哄哄的一大羣人,手持刀槍棍棒,罵罵咧咧正從張家向外走,卻被趕回來的張繼強堵在了大門前。
張繼強從黑色的紅旗車裡腳才碰地,就看到自已家大院裡,一窩蜂竄出一大羣手持各種冷兵器的人,一臉怒色,急衝衝地向外走。
“你們想幹什麼?難道想吃槍子嗎?”這幫人真不省事,難道沒發現如今是當事之秋,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局勢的動盪,產生極大的影響。
“家主,蕭家的人太欺負人了,如果這樣我們都要忍下去,指不定什麼時候他們就敢跑到我們頭上拉屎撒尿了。”一個張家的人站在門口說着,他是張繼強的一個堂兄,脾氣非常的火爆,如今子侄讓人打了,這如何能讓他坐得下去。
“胡鬧,都給我回去,你們這麼出去,不是爲了立揚好,是害了他。回去,都給我回去。”張繼強鐵青着臉,大叫道。
“呃……家主。”張繼霖一看張繼強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心裡暗叫不好,立刻轉過身對着尾隨的張家人叫道:“今天到此爲止,大夥兒都回去吧,家主自會處理此事的。”
張家的其他人見主事的人都已經後撤了,也不敢跟着鬧事,紛紛散去,只留下張繼霖跟在張繼強後面快步走向張立揚的房間,張繼霖離張繼強有半步遠,他心情坎坷地盯着張繼強的後背,自從張繼強當任張家的現任家主以來,威勢漸重,在整個張家,他就是天,他就是一切,有些時候就連那些老輩的人也不得不聽從他的指揮。
所有這一切,都是張繼強的兒子帶給他的,張繼霖心裡一想起自已的那個不爭氣的東西就生氣,怎麼自已就不能下個象張立揚那樣的蛋呢,如今張家的頂樑柱被人打傷,張繼霖在心裡暗暗叫好的同時,也不得不做出一付向家主示好的樣子,所以纔會有張繼霖登高一呼,羣起百應,擺出氣勢洶洶要向蕭家問罪的架式。
張繼強的歸來,讓這一示好就此罷休,反正張家其他人的目的已經達到,犯不着爲了一個小輩去蕭家冒險,要是讓對方象打張立揚一樣的給打了,那纔是圍觀成主角了。
這些人心裡在想什麼,有什麼的打算,張繼強心裡一清二楚。一個家族要是沒有一點勾心鬥角,那是不可能的,這麼多人在一起,直系、旁支、外系,每一個團體都有自已的利益,今天他們之所以做出這要的舉動,一是象家主表示忠心,二完全是看在自已的兒子後面的那座大靠山,與其說是表現給自已看,還不如說是表現給張立揚看。
張繼強陰沉着臉穿過張立揚院子的拱門,遠遠地就能聽到屋子內傳出來的一片哭叫之聲,哭聲最大的就是他的老婆林萍的聲音,這也不能怪她,剛纔出去的兒子還帥氣十足,一付少女心戀的偶像模樣,啥過了一會,被下人擡回來的就是一個全身青紫,頭腫得象個大豬頭的兒子,這怎不讓她這當媽的撕心裂肺地哭泣啊。
走進屋子,原本寬敞的屋子由於各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充實着,再加上醫護人員還有端茶倒水的下人們,屋子裡已經擠攬不開了。
張繼強一腳踏過門坎,屋子裡彌蔓在空氣中那消毒水和各種品牌的香水混雜在一起的怪味讓他不禁皺了皺眉。
跟在後面的張繼霖開口說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去吧,家主來了,自然會給立揚做主的,你們都擠在這,立揚想休息都沒法休息,大家都散了吧。”
衆人一聽張繼霖這麼一說,那些個七大姑八大姨自然不敢在家主面前放肆,紛紛給張繼強見禮後,轉身離開了屋子,只留下張繼強一家還有醫護人員在屋子裡忙碌。
從兩個正忙着給張立揚清創的漂亮小護士之間看過去,牀上躺着的張立揚身上到處是青一塊紫一聲的淤傷,特別是他的那張俊臉,更是慘不忍睹,就象一個豬頭被鐵錘揍了幾百次之後的悽慘樣。
張繼強走到牀邊,輕輕地擁着妻子,在她的手臂上撫摸着以示安慰,轉過頭問早在一旁站立着的醫生:“我兒子傷勢嚴不嚴重,有沒有生命危險?”
“張軍長,令郎全身大面積軟組織挫傷,特別是全身肌肉被巨大的力量擊打過多次,造成肌肉痙攣,臉部傷痕比較嚴重,但都是一些皮外傷,打傷他的人對力量的控制能力非常的準確,基本上沒有傷到令郎的內臟器官,所以看上去雖然恐怖,但休息一段時間之後就後全愈的。”一個白髮蒼蒼的醫生低着說向張繼強彙報着。
“哦?你是說這樣的傷都全是皮外傷?”張繼強指着脫了只剩條內褲的張立揚身體上那青紫浮腫的樣子說道。
“是的,張軍長,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恐怖卻又如些奇怪的外傷,我想要不是對方不想讓令郎死的話,只需多用一點點力,就能把令郎的骨胳扭斷,這樣的話醫治起來就麻煩了許多。”老醫生暗暗稱奇地說道。
“這個傷張立揚的人對力量的大小、輕重,擊打部位的最大承受力掌控得非常精確,可以說只要再多一指頭的力量,就能給張立揚造成永遠性的傷害;不僅如此,此人對人體結構的瞭解程度,幾乎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他所擊打的部位,全是發力的肌肉羣,這樣的打擊,既能可以短時間讓人無法動彈,也能阻止被攻擊人的反抗,如此高明的打擊方法,實在是令人佩服萬分。”老醫生的話不敢露出對對方讚歎的語氣,完全是用一種敘述的語氣說出來的。
“醫生,這麼說,對方只是想教訓一下犬子囉?”張繼強皺着眉頭,眼中露出思考的神色。
“完全可以這麼說,對方只是想讓令郎受幾天皮肉之苦而已。”醫生說完,帶着兩個已經處理完傷口的護士下去了。
林萍坐在張立揚的牀前,用手輕輕地撫摸着兒子那恐怖之極的臉,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她哽咽着說道:“兒子,如果痛你就叫出來,別忍着,啊?”
“媽,我沒事的,過幾天就會好了。”張立揚的聲音就象嘴裡含着兩核桃說話,聲音聽起來很怪。
“這個遭千刀的殺胚,怎麼下得了手啊,可憐的兒子,你可遭罪了,兒子,你放心,當媽的一定給你報仇,讓那蕭家的小賤人跪在這給你認錯,隨你處治。”林萍越說越氣,最後直接眼中透出駭人的寒光。
“好了,林萍,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就不要插手了……”張繼強正要阻止林萍的舉動,卻被林萍一聲給吼了回去。
“你處理,你能處理,小揚就不會現在全身傷痕地躺在牀上不能動彈,張繼強,他可是你兒子啊。”林萍一聽丈夫這麼說,心裡的氣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你以爲我不心痛小揚嗎?現在是非常時期,等過一段時間,看我不把那人碎屍萬段,我就不叫張繼強。”張繼強一臉煩燥地說道,眼中的怒火足以讓金鋼都會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