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的轟鳴聲劃破了四周的寂靜,引得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喪屍和變異獸,仰望着天空,看着四架鐵傢伙,直直地向昆明城裡飛去,空中隱隱的鮮肉美味,刺激着它們的嗅覺,令它們一個個仰着用它們已經爛得只剩鼻洞的鼻子拼命的尋找着這一絲來源。
直升機劃過的地方,滿目的荒涼,沒有人煙的城市,就象一個小孩拋棄的玩具,全是破敗不堪的外表,偶爾還有一些以前戰鬥留下的痕跡,但戰火的焦黑與硝煙,早被四季吹過風,掃得只剩下一片的紅塵。
芙利婭坐在副駕駛座上,指揮着直升機的方向,她的手裡拿着一張地圖和一張衛星拍攝的照片,心裡的焦慮一陣陣涌出,都過去一年多了,那些在基地裡的人是否還有活着的,按照他們的糧食儲藏量,應該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彈盡食絕了,她現在只想找回那些人留下的資料,對於活人,她已經失去了信心。
“王先生,請你往左邊三十度角的地方飛,再過去五公里,應該就到基地的上空了。”芙利婭比照着地圖,手指着地圖上所標註的方向,告訴駕駛員王勇。
“好的,芙利婭小姐,就算我們到了那裡,我看有幸存者的希望很渺茫,只能是聽天命,盡人事了。”王勇看了一眼腳下到處是廢紙垃圾的城市,提醒着芙利婭。
“我知道,可是沒到地方,我還是有些不死心。”芙利婭固執地說道。
蕭蕾看着腳下的荒城,眼裡閃過一絲回憶,語氣十分沉重地說道:“記得我十八歲的時候途經這裡去大理旅遊,那時候這裡人頭攢動,車馬不息,現在完全成了一座空城,沒有一點人煙……”
“這座橋,我記得當時上面人來人往,現在卻成了一座斷橋。”蕭蕾指着左邊的一座只剩下兩個橋墩孤零零地立在乾涸的盤龍江裡。
“當年這座橋上,至少有幾百萬人類在這裡變成了喪屍,當時的慘狀讓人無法接受,到處是哀鴻遍野,人間悲劇。”秦葉知道這座橋,他的眼中也流露出一片悲傷。
“怎麼會這樣?”蕭蕾摟着秦葉輕聲地問道,她不太理解,就算是斷了一座橋也不可能死傷幾百萬人。
“當年,昆明市的王大市長帶着市民從這突圍,他過了橋,卻讓軍隊把這座橋炸了,致使跟隨他逃亡的很多市民沒能從這座橋上走過去,被後面包圍過來的喪屍全部消滅在了斷橋前,其中還包括斷後的特種兵大隊的士兵。”秦葉沉痛地說道,從橋頭那不一般的黑土和附近的明顯的黑色痕跡,不難看出,這座橋前當時的情景。
王勇和其他兩個女的顯然也發現了斷橋前地面顏色的不同,不由得都變得憤怒了起來。這是什麼樣的市長,才能下達這樣殘酷的命令,把所有的人當成了他的擋箭牌,來換取他的活命。
“這樣的人真該死!”蕭蕾咬牙切齒地說道,這樣對平民的市長,的確該死。
“秦葉,你是怎麼知道這事的?那個市長還活着嗎?”芙利婭別有用意的問道。
“我有一個朋友,當時他就是特種兵大隊的隊長,這一切都是他後來告訴我的。他也是斷後的一員,在昆明市裡苦苦熬了一週,才遇上我的。”秦葉現在說的雲淡風清,可是當時的情景應該是非常殘酷的。
“至於那個市長,也在七甸營地裡被人殺了,因爲他惹了不該惹的人。”
秦葉的話讓三人狠狠地出了一口氣,這樣的當官死不足惜,秦葉的話引起了蕭蕾的注意,她急聲問道:“等等,你剛剛說七甸營地?這個七甸營地離這裡有多遠?”
“七甸離這不遠,只不過他們的人早就向南撤離了,昆明市的喪屍相對於其他地方,要得一些,所以,在七甸一樣很危險。”秦葉的話讓蕭蕾沒有聲氣,現在想找個人類的營地,實在是有點難了。
“芙利婭,你們的基地在哪裡?”秦葉轉過頭問道。
“前面,就在前面,最多還有兩公里的距離。”芙利婭比對了一下地圖說道。
直升機繼續前行着,飛過一段長滿荒草的小壩,遠遠地就能看到一些從荒草叢裡向長延伸的高大建築物的殘體,在方圓五公里的地方,到處都是已經碎成塊狀的建築物的瓦礫,根本沒有一點人煙,就象一座荒蕪了多年的古城。
直升機在天空盤旋了近十分鐘,在瓦礫中尋找着當年的總控制室,最終在一堆堆得象山一樣高的碎水泥塊前降落了下來。
四周除了荒草碎石,找不出一點人類活動的痕跡,芙利婭在那堆大塊小塊堆滿一地的鋼筋水泥塊裡找尋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任何中的線索。
“唉,秦,看來他們當時受到了大喪屍羣的攻擊,不得已把基地大樓給炸了,連帶入口也封鎖死了,根本沒辦法進入到地下基地裡去。”芙利婭頹然地說道,來到這裡才發現一切並不象她想象中的那麼美好,面對滿目的瓦礫,沒有大型的挖機,是不可能把這裡的垃圾清理乾淨的。
“哦,也許他們在其他地方留有備用通道的。”秦葉摸着下巴說道。
“他們的地下基地的圖紙,我們也有一個備份,當初建地下基地的時候,一直處在隱瞞狀態,他們雖然設計過,可惜沒能建成。”芙利婭臉上帶着遺憾,大老遠的從國內飛過來,歷盡千難萬苦,最終只得到一堆爛石頭。
“芙利婭,要不要在四周在查看一遍?”秦葉站在地面上,把他的感知力向地下滲透了進去,所能感知的地下基地裡死氣沉沉,根本就沒有一個活動的物體。
雖然他無法感知到最下面的一層,可是,十二層以上的樓層裡,地上都已經積塵許久了。
“沒有用的,你知道我手裡這個是什麼嗎?”芙利婭喪氣地舉起拿在她手裡的一個儀器說道:“這是我們最新的生命探測儀,能探測地下五百米的距離內的所有帶生命跡象的活動生物,可是在這上面沒有一個有活動生命的信號源,算了,我們在這裡搜尋也是浪費時間,還是走吧。”
“芙利婭,你也不要灰心,只要盡力尋找,總會找到你們要找的人的。”蕭蕾走過來,摟着芙利婭的肩膀說道,這幾天蕭蕾和芙利婭之間的關係變得非常親密,隱隱有向閨密的方向發展了。
“蕾蕾,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還真是不甘心啊,這麼老大遠的跑來,卻得到這麼個結果。”芙利婭的手在蕭蕾的手上撫摸着,那動作看得秦葉心裡發毛。
“咳,芙利婭,如果你認爲沒有搜尋的必要,那我們啓程吧,必竟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呢。”秦葉不着痕跡地摟着蕭蕾的香肩,把她們倆的距離拉開了一些。
“唉……”芙利婭最後留戀地看了這片亂石堆一眼,轉身跟着秦葉等人,回到了直升機上,一直悶悶不樂地坐在副駕駛椅上。
四架直升機騰空而起,向着秦葉所指的偏東南方向飛行着,不大一會,就變成了四個黑黑的小點,漸漸消失在天盡頭。
在離直升機降落的西南方向五公里的一個小山包上,有着一棵近五米高的大樹,大樹盤要錯結,樹幹粗大,在茂密的樹葉當中,一個全身包裹在一套黑色衣服裡的人影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快速從樹上滑到地面,在荒草中穿行着,如同自家庭院中自如,他奔跑了十五分鐘之後,在一條山澗前停了下來,爬伏在草地裡,兩隻眼睛不停地在四周觀察着。
足足二十分鐘都沒有動彈一下,直到確認沒有異常,這走到一個已經有些枯黃的荒草叢前,手在荒草葉子上一提,一個可供一個人自由出入的小洞露了出來,黑衣人手裡拿着一個罐裝的噴霧器,對着四周的草地噴了起來,一股奇特的味道在四周散發開去,既象喪屍的臭味,又如死老鼠的味道。
直到四周全是這種怪味之後,黑衣人才滿意地拍了拍手,熟練地跳入小洞中,並把頭頂的枯草小心地挪到了原來的位置,地面上的一切又恢復了原樣,只有空氣中殘留的說不出來的臭味。
黑衣人在黑暗的老鼠洞一樣的洞穴裡爬行着,足足爬了半個小時,纔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亮燈,他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很快從一個半人高的洞口跳到了一個更大的空間裡。
一個身穿黑衣,身材高大的黑人把跌在地上的他扶了起來,怪笑地說道:“莫斯,你可真成了地老鼠了,一天爬來爬去,改天可別一身鼠毛啊。”
莫斯把蒙在頭上的黑頭罩扯了下來,在手裡狠命地拍着灰,直嗆得黑人捂往了口鼻。西方人的模樣顯示在了一盞昏暗的白熾燈下,他嘿嘿地怪笑着:“霍金,你聞了老鼠的味,你也會變成老鼠的。”
“咳咳咳,你這小子,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快走,隊長還等着你的彙報呢。”黑人捂着嘴,一把扯住莫斯的衣服,就往一道門走去。
“唉唉唉,你可別拉,這可是我最後一件衣服了,扯爛了你要賠我。”莫斯高聲用他那怪異的聲音叫着。
“發克,就你這爛衣,早丟喪屍羣裡去得了,留着也是個禍害,可以把十分裡以外的人都臭死。”霍金髮着嘔說道,兩人一路扯着蛋,穿過兩個土層通道,來到了一個門前。
“咔咔咔”合力把大鐵門拉開了一道可容人通過的細縫,閃身進了門後。幫霍金把門關好,莫斯朝着坐在一張大桌子前的長髮披肩的高大個子走去。
“隊長,中士莫金外出巡邏地面任務完畢,回來覆命。”莫斯向長髮人敬了一個禮,高聲叫道。
“行了,你今天有什麼收穫?”長髮人見莫斯沒有立刻回答,不由得皺起眉說道:“不會還是那樣,沒有半個人影吧?”
“嘿嘿,隊長,這次你可猜錯了,我今天出去,還是有點收穫的。”莫斯嘻皮笑臉的說道。
“快講……”長髮人擡起頭,在滿臉鬍鬚之中,一雙犀利的眼神直瞪着眼前的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