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以爲金玉這就要離開了,誰知,金玉卻道,“你在外面等着。”
金玉仗着自己功夫好,轉眼之間就翻上了宮牆,消失在永福的眼前,永福挑着燈籠納了悶的想着今天皇上的行爲好生古怪。
雖然金玉來過西江月的宮中,卻幾乎從未到過她的房間,每次他來,不是在大廳中寥寥說上幾句,便是在院中坐上一會兒。
所以,金玉站在西江月房間外的時候,從敞開了一些縫隙的窗子,藉着燭光往裡瞧的時候,才第一次知道,原來西江月的房間,是這個樣子。
清雅中不失高貴,精緻中不失大氣。
西江月就跪在低矮的桌案前,不急不緩的抄着經書,她剛剛抄完一夜,左手將經書翻了一頁,右手拿着毛筆又在墨硯上蘸了兩下。
風從窗戶縫中吹進去的時候,西江月忙用放下手中的毛筆,用手護着燭光,等着風過了,這才又繼續寫着。
她抄的很認真,房間裡的侍女走過來關窗戶的時候,發現金玉站在外面驚叫了一聲,西江月都沒能聽到。
金玉眯着眼睛對着那侍女搖了搖頭,那侍女自是恭敬的退了下去,就連原本要關的窗戶都沒有關上。
侍女默不作聲的退出去時,西江月都沒有擡頭看上一眼,依舊沉浸在佛經之中。
金玉在外面看了許久,直到一陣又一陣的涼風吹過來,他才猛然發現,西江月這會兒穿的異常單薄。
金玉在門外又站了一會兒,才擡腳往前走了幾步,他一手背在身後伸出另一隻手將門推開。
厚重的雕花門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打開之後,有風順着那敞開的門縫幽幽的竄了進來。
直到那風裹着燈燭搖曳,紙張翻滾,西江月太擡起頭來,順着那風吹來的方向看去。
她盯着金玉看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確定了似得,把手裡的筆放下,直起身子,從桌案前跪行了兩步出來,躬身喚了一聲。
“皇上!”
金玉“嗯”了一聲,他也說不清自己怎的就推開門走了進來,這會兒眸光怎的就落在西江月的身上。
她的身上,像是有什麼魔力,吸引着他,明明她這樣子,在這後宮之中,看起來如此的平凡,甚至黯淡無光。
就連這房間中,也不似敏貴人那裡,充滿了曼妙的香氛,而只是一種淡淡的味道,像極了寺舍中的佛香。
那麼幽遠,那麼沉靜。
金玉的腳尖落在西江月的身側,他微微的彎下腰身,西江月剛剛洗過頭髮,髮絲上帶着些許的潮氣,還有淡淡的香味。
那味道與這房間中幽遠的味道並不相沖,反而越發的讓人醉入其中。
金玉的眼眸,瞥了一眼那烏黑的秀髮,他錯開西江月的身子,撥開鎮紙,將西江月先前抄好的佛經拿了起來。
他一張張的翻過去,不急不緩,似是在認真的品着上面的經文。
都說以字觀人,西江月的字,秀麗大方,若只是看從這字來看這人,南吳之人對着公主的評價,顯然是不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