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曾是大宋的景王殿下,縱然他可以自行脫離宗籍,朕卻仍舊當他是朕的骨肉兄弟,朕允他歸入皇陵,陪伴先皇去吧。”
蒼玉身子未動,他面無表情的站在牢門口,聲音無波無瀾,卻異常清晰的傳入了趙延禎的耳朵。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父親既是自我了斷,想來也無顏面對列祖列宗,皇陵就不必去了,省的父親到了黃泉,也不得安生,皇上的好意,任家心領了。”
蒼玉說完,往前邁了一步,腳下堅實的石面,被踩出一個深深的腳印來。
“若是皇上不放心臣去安葬家父,也可讓人跟着來。”
趙延禎眼睛瞟着那三道聖旨,也未行阻攔,“你父親的遺願,朕會遵守,你不必再回天牢了,自回長樂便是。( 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那還要多謝皇上了。”蒼玉冷笑着回了句,毫無恭敬之意。
蒼玉率先走出了牢房,雲灼華跟在他的身側,金玉攙扶着趙延禎緊隨其後。
天牢陰溼,還未走到門口,順着走道吹進來的風,就已經帶給他們乾爽清冷的氣息了。
雲灼華看到牢門口點點星光,她把手裡的短刃橫在身前,腳步輕緩的緊跟在蒼玉的身旁。
看到有人從天牢裡走出來,守在外面的重重禁衛軍立即嚴陣以待。
他們手裡的劍,紛紛指着蒼玉和雲灼華,蒼玉見了,也並不在意。
德忠看到任秋白被抱着出來,他立即上前,對着蒼玉躬身一拜,“郡王爺,可否讓奴才看看大將軍。”
蒼玉微微偏過頭去,眼角的餘光瞥見金玉正扶着趙延禎也走出來。
德忠顫巍巍伸出去的那根手指頭,還未觸碰到任秋白,就聽到蒼玉沉着聲道,“大總管還是請御醫來看,比較讓皇上放心吧。”
在任秋白生死的問題上,趙延禎怎敢大意。
德忠探詢的望向趙延禎,只見趙延禎對着德忠揮揮手,德忠立即吩咐着人,把守在禁衛軍外圈的御醫,帶了過來。
御醫就着蒼玉抱着的姿勢,摸了任秋白的脈,又聽了心跳,看了眼睛,最後十分確定的向趙延禎回覆。
“稟皇上,大將軍已經去了。”
聽到御醫的回稟,趙延禎的脣角,不自禁的微微揚了起來。
他揮退了御醫,就這般臉不紅心不跳的朝着衆人宣佈,“大將軍一心爲國,以死證清白,朕自會查明真相,還大將軍清白。”
天牢門前,不過片刻的安靜,就升起了陣陣呼聲,“皇上英明
!”
蒼玉沒有心思再看這種虛僞的場面,他頭也未回,就道,“臣告退!”
蒼玉腳步往前,禁衛軍先是虛虛的阻攔的一下,但最後受到德忠的示意,他們還是順從的,從中間分成了兩排,讓出一條寬敞的道路來。
雲灼華持着短刀,剛往前走了兩步,就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奔着她過來。
“灼華,你先別走,我有話和你說。”金玉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滿含思念。
雲灼華蹙着眉頭,低頭看着金玉抓着她手臂的手,“我沒話和你說,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