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昨天龍氏家族裡果然上演了一場豪門詭變的大戲呢。龍坤和對聯姻的棋子拋出了諸多的橄欖枝,就連三夫人這種眼界的女人,也不免有些若有所失和不快。燕傲男淡笑道:“三伯母,你太看得起我了。”
“哼,也不知道你給他下了什麼**『藥』,小歡就是死活不願意把那個鬼東西從脖子裡摘下來。那到底是個什麼邪門的東西,令他這樣當作定情信物般寶貝着。”三夫人眉心微微蹙起,很是厭惡地道,當然也沒指望燕傲男會說實話。
如果三夫人知道,那是關係到龍氏一脈生存危機的東西,知道命定的那個“主人”會承載着怎樣的重任,或許就不會如此刻這般地不屑了,但是這些燕傲男又怎能對她說出口呢。
她現在比較焦慮的是,如果龍一歡不是,那到底誰纔是龍佩真正的主人?難道會是昨天婚禮上的新任總裁龍一刀?如果他也不是呢?那她要怎麼辦呢?龍氏裡到底有誰合適與自己共謀這些事呢?
重重疑問盤旋在她的腦海,自然也忽略了身旁的三夫人。難得被人冷落的這般徹底的三夫人索『性』閉上眼睛不說話,她打定主意,這次兒子沒事之後,一定要徹底斷絕他和眼前這個女人之間的任何聯繫。
半山別墅沿途的風景,如此地誘人,彷彿朝她們張開熱情的雙臂,偏偏這兩人都全然沒有欣賞的心情。到了目的地,正午的毒辣的陽光被周遭的樹蔭減去了些許火力,行走在其間,格外地怡人。
白芷已經遠遠地迎了過來,格外恭敬地朝三夫人施一禮,對待燕傲男則是那種冷冷的無禮表情,燕傲男知她忠心護主,倒也沒有介意。
幾人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龍一歡的房間,守護在房門外的芍『藥』,吃驚地看着燕傲男,彷彿看到了八卦事件的女主角,她對自家主人身體不適的病因並不知情。三夫人冷哼一聲道:“怎麼?不會不認識吧?”
明察聖意地白芷,趕緊主動上前牽走了自家神經大條的胞妹,怕她一個不小心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白芷彬彬有禮地推開門:“少爺在裡面,夫人和燕小姐,你們請吧。”?? 女鏢師的白領生活256
三夫人像護仔的母雞似地,領着燕傲男走了進去,後者略顯忐忑地看着這間窗簾緊閉的房間,想象着龍一歡的狀況。
絲般綢滑的錦被,遮蓋住牀上男人的身軀,嬰兒般沉靜的面容,有着無邪的純正。鳳目緊閉,一排小扇般漂亮的睫『毛』,俊朗的臉龐微微泛白,帶了些許痛楚難忍之『色』。
三夫人看着自家的兒子,臉上不禁籠上一絲溫柔,突然見夢中的他好像因痛苦眉頭微皺,忍不住轉身對燕傲男憤憤地低聲道:“看看你把他害成什麼樣子了,聽說現在晚上根本就睡不着,醫生也查不出病因來。”
看牀上美男的臉『色』,燕傲男知道,龍一歡果真病了,而且比自己想象中要嚴重很多,心中的擔憂令她毫無顧忌地坐在牀邊,掀被執起他的手腕,扣在他的脈搏上。
三夫人看她的動作大吃一驚,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然晚了一步。大叫道:“你這個妖女,你想幹什麼?趕緊把小歡脖子裡的那個東西給我拿走就是。”
“媽媽?……”是怎樣的疲憊和體弱,才令龍一歡睡得如此沒有防備,等到看清屋子裡有個朝思暮想的人,居然握住自己的手時,龍一歡激動的無以復加地道:“小燕子,你不是去外地了,怎麼會在這裡?”
一句話令他對自己的關心暴『露』無遺,燕傲男感覺鼻腔有些微微發酸。他的脈象比自己想象當中的還要複雜,似乎有些經脈已經隱隱受到了重創。龍佩對於不是它主人的排斥『性』果然厲害,難怪神秀大師當時在夢境裡,要她儘快找到那個人,而且要找對那個人。
一行清淚從燕傲男的臉龐上流了下來,龍一歡慌張而無力地問道:“小燕子,你怎麼了?”
三夫人大驚:“小歡他,他怎麼了?”看見她流淚,她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覺。
“媽媽,你先出去下好不好?我想和小燕子單獨呆一會。”龍一歡突然發現身邊這個非常明亮的電燈泡,如此煞風景地破壞掉了他與燕傲男之間的氣氛。
“怎麼可能?我怎麼放心把你丟給這個妖女,也不知道她又要使什麼壞水了。快點把他脖子裡的東西給我摘掉,燕傲男,立刻,馬上。”三夫人用不容置疑地命令口吻道。
“不要。”龍一歡虛弱地用手掌緊緊護住脖子裡的龍佩,不想讓它離開自己。
“龍一歡,就算你是適合這個龍佩的那個人,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燕傲男突然出聲,聲音平靜而殘忍,除了眸底的那一行默默流淌的清淚,幾乎感受不到她對他的在意。
龍一歡盯着她的臉,許久,才徒然放開那塊龍佩,用手指輕拭她的眼淚,鳳眼難得溫柔地笑了:“小燕子,原來你也會哭。你是爲了我哭嗎?不要哭,我不想看見你難過。”
如此直接的關心,讓失落的三夫人直接風中凌『亂』了,大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與心酸,可惜是爲了這個不值得的女人。?? 女鏢師的白領生活256
而燕傲男眼裡的淚更加洶涌了。似乎這輩子,還沒有誰,會令自己這樣的感動呢,但這片刻的感動,她也不敢貪戀。
她的手繞到龍一歡的脖子後,在三夫人關切的目光下,取下了那塊龍佩。這一次龍一歡沒有反抗,只是用那種失落受傷的目光盯着她的一舉一動,令燕傲男的心臟隱隱地發痛。
她無聲地從自己的髮際取下爲數不多的一顆還魂丹,飛速地喂到他的口中,然後點『穴』拍打使他吞嚥下去。
三夫人驚訝地道:“你這個大膽妖女,你又在幹什麼?你都把我兒子害成這個樣子了,你還要怎樣?”
燕傲男不顧她的漫罵,站起身來道:“這對他的身體有益,我要告辭了,他的身體很快就能夠恢復了。”
龍一歡的眼睛纏~綿而無力地追着她的身影,伸出手,嘴裡輕喃道:“小燕子,別走。”
三夫人則是起身擋住了欲坐起來的龍一歡,上上下下檢查着自家兒子的身體,懊惱自己是不是又給了燕傲男迫害自己兒子的機會,但是看她剛剛的表情覺得似乎又不像。
“龍一歡,過不了多久,你就沒事了。我真的不知道龍佩會給你帶來這麼嚴重的傷害,對不起。我走了。”燕傲男隔着三夫人,對龍一歡低喃道。
“現在說這種話有用嗎?你給他吃得那個是什麼東西,真得有用?”三夫人不放心地拍打着自己的兒子。
“小燕子,我一點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就算是我誤解了你送我龍佩的含義,但是我依然覺得很開心。這些日子,它帶給了我身體上的一些痛苦,卻也令我感到無比的幸福。”龍一歡身體被自家母上大人拉扯住了,嘴巴卻是管不住地逮住機會表白着。
“龍一歡,請你不要這樣說了,我要告訴你,我對你一點兒那種想法也沒有,我喜歡的人,是你大哥龍一業。”
燕傲男心緒不寧,終究還是殘忍地說出了那句話,她不想讓這個令自己心疼的大男孩,再因爲自己受到傷害。長痛不如短痛,與其令他執『迷』不悟,不如直截了當。
“小燕子,這只是你現在的想法,就像曾經我也以爲白飛飛是我最難以割捨的那個人,直到遇到你後,我才發現不是的,原來你纔是我一直等待的那個人。”龍一歡略帶哽咽的聲音裡帶着些笑意地道。
三夫人一個巴掌拍在自家兒子腦門上,又是心痛又是懊惱地着急道:“人家話都說得那麼明白了,你大哥昨天都爲她悔了婚了,你還非要『插』一腳去幹什麼?”
“明明是我先遇上她的,怎麼叫我『插』一腳呢?小燕子,我還年輕,不着急,我可以慢慢等你改變主意的。”龍一歡忍不住糾正,配合着他那無力的聲音,更是叫人心酸。
“告辭了。”燕傲男一刻也不願停留地往外走。
身後,三夫人淳淳善誘地教訓自家兒子道:“你在說什麼胡話,什麼叫你還年輕,難道你大哥就已經老了嗎?你這個傻孩子,好女孩多得是,你怎麼總是看上這種不屬於自己的女人啊,你到底要讓媽媽替你『操』心到哪一天啊?”
門外靜候的白芷芍『藥』,看到燕傲男一陣風似地衝了出來,臉上的表情有異,整個人有些傻傻地發愣,白芷機靈地反應地過來道:“燕小姐,我安排人送你走吧。”
燕傲男神情恍惚地回望了她一樣,跟着白芷的步伐,無意識地往外走,那滿臉無措與哀傷的表情,令芍『藥』張大了嘴巴,莫名心痛地想,她這是怎麼了?三夫人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喲?那蕭寂的倩影,哪裡還是那個一慣沉着冷靜,笑得風淡雲輕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