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 爲人民服務
進入12月後,達爾富爾地區因爲明年1月大選的臨近,各武裝派別的爭鬥越發激烈,安全形勢也越發緊張了。
一些針對維和人員的襲擊事件也多了起來。
聯非達團剛剛通報了一起印度士兵受襲事件。受襲的兩名士兵,一死一傷,武器也被搶了,兇手卻還沒有查出來。
戰區司令部因此嚴令,凡是文職人員和後勤保障部隊,出軍營時都必須有戰鬥部隊保護。
中國維和醫療隊的醫生護士們,在爲聯合國維和官兵提供醫療服務之餘,也有在週末休息日到市區外的村莊和難民營爲平民義診的習慣。
雖然一般情況下,醫護人員在這個戰亂之地很受尊敬,交戰雙方都默契地不去傷害他們。但是,在最近這個特殊的時期,司令部也不敢怠慢,還是規定了中國醫生們近期只能在市區內義診,並安排了蒲英帶隊負責接送。
考慮是在市區內活動,蒲英就沒有安排裝甲車,只是開了兩輛越野車,帶了六七個女兵,在星期天的早上,來到了中國維和醫院的門口。
醫療隊的上校隊長鬍醫生一見到蒲英就說:“蒲隊長,你們來得正好,幫我們搬一下醫療物品吧?”
“沒問題。”
蒲英手一擺,向車上招呼道:“姑娘們,下車!幫護士姐姐們搬東西嘍!”
“好嘞!”
女兵們比起護士姐姐來,自然有力氣多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們就把那堆積如山的藥箱和沉重的儀器箱子,都搬上了救護車。有些裝不下的,還放到了她們開來的防彈越野車上。
蒲英搬了兩件,再看看周圍也在儘自己所能搬東西的醫生護士,忽然問護士長:“牛姐,怎麼沒看見我同學啊?這種時候,他這個唯一的男護士。怎麼不來幫忙?”
“你是說穆奇啊?”牛護士長四下裡看了看,說:“眼科的劉大夫也不在!穆奇一定是去幫他收拾東西了。我們隊裡的人,就屬劉大夫最磨磨蹭蹭的了,偏偏他的器械還最多……”
“哦。那我去看一下,看能不能幫上忙吧。”
蒲英說完,招呼着黃韶容,兩人一起走進了醫院,向着眼科門診走去。
剛走過走廊拐角處,就碰見兩個男人合力擡着兩個大箱子走了過來。
“母雞!要幫忙嗎?”蒲英叫了一聲。
“哎呀呀,英子啊!”
一個身材瘦削的少尉男軍官,從箱子後露出頭來,驚喜地說:“及時雨啊!快來搭把手!”
這位名叫穆奇的男護士,小時候也曾和蒲英做過鄰居。關係雖沒有俞文浩那麼親近,也算得上是發小了。
蒲英那次被山江市的流氓打傷時,正是當時還在醫院當實習生的穆奇通知了俞文浩,才讓這兩個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男女能夠久別重逢。
不過,蒲英是後來才知道穆奇在市醫院的。她因爲一堆麻煩事纏身,也就沒有顧得上和穆奇見面敘舊。
之後蒲英回到了部隊,因爲保密和出任務,和俞文浩的聯繫都很少,甚至自然而然地斷了聯繫,所以她一點都不知道穆奇畢業後就參了軍,在飛龍師師醫院當了一名手術室的男護士。
這一次。蒲英還是到達尼亞拉超級營地後,才邂逅了已經隨同醫療分隊先期抵達維和營的穆奇少尉。
蒲英感覺,穆奇雖然和小時候那個不愛學習的淘氣男孩不太一樣了,但是咋咋呼呼的性格還是沒怎麼變。
她有些奇怪他怎麼會想到參軍的,穆奇告訴她,就是因爲蒲英的遭遇讓他對部隊很好奇。於是在徵兵的時候就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去報名了。沒想到,很順利地就被部隊接兵的幹部看上了,到了部隊後也很快提了幹。
蒲英又問他,來部隊後感覺怎麼樣?後不後悔?
“有啥可後悔的?”穆奇問。
“男護士可是很俏的,在地方醫院的收入應該比部隊高不少。也不用跑到非洲來吃苦啊。”
“非洲有啥不好的?”
穆奇笑呵呵地說:“這裡的天地多寬廣啊,景色多壯麗啊!就跟動物世界裡拍的一模一樣。我給家裡打電話時都說,非洲太美了,我都想在這兒定居下來了。你說,要不是當兵,我哪有機會到非洲來旅遊一趟呢?我怎麼會後悔呢?”
蒲英被他的話逗笑了。
她相信他的話,相信他的確是那麼跟家裡說的。
因爲女兵隊的姑娘們,在給家裡打電話時,也是一個勁地說非洲的風景多麼壯麗,日出日落多麼壯觀,夜晚的星空多麼浩瀚,還有那些野生動物是多麼的多!
她們還會說,在聯合國營地裡,吃的住的都很好,飲用水足夠,還有空調。
但她們絕不會跟家裡說,這裡一到晚上,營地探照燈前總是能招來前赴後繼飛蛾撲火的蚊蟲,早上起來一看,地上的蟲屍真是成了屍山屍海。
她們也不會說,這裡一颳風,就是遮天蔽日的沙塵暴;不會說,室外高溫五六十度時,室內即使有空調,氣溫也是不下三四十度;更不會說,聯合國配發的作戰口糧吃得人都想吐,想吃點新鮮蔬菜卻很難很難,吃根黃瓜就跟過年一樣了……
所有出國的中國維和官兵,都是一樣的,不約而同地向家裡只報喜不報憂,把非洲說得都和天堂一樣了。
只不過,女兵們在打電話的時候,還是會邊說邊掉淚。
一掛了電話,更是哭得稀里嘩啦的。
她們想家啊!
都是二十歲上下、吃着蜜糖長大的年輕姑娘,頭一次離家萬里,卻來到一個這麼艱苦的地方!
家裡的好,就更讓人想念了!
要不是軍人的職責和使命,誰會願意來到這個鬼地方啊!
蒲英沒想到的是,穆奇跟家裡說的那些話,卻是發自內心的。
不過仔細一想,他是個無牽無掛的單身王老五,又是個大大咧咧的男生。不像女兵那麼想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穆奇在蒲英的印象中雖然不那麼靠譜,但是在維和醫院裡的表現卻很好。醫生隊長和護士長對他的評價也都很不錯。
他雖然看着比較瘦,但是比起讀書讀得太多的男醫生和嬌弱的女護士,還是要強壯一些,自然就成了醫療分隊裡很受歡迎的壯勞力了。
這一次,穆奇就是主動去幫眼科的劉博士,搬那些眼科檢查儀器。
既然老同學蒲英來了,穆奇也就一點不客氣地使喚起這位女上尉了。
結果,他和劉博士兩人擡的時候都累得吭哧吭哧的大箱子,蒲英和黃韶容卻一人一個,輕鬆地扛在肩膀上。就朝外走了。走時,兩人的腳底還能保持着一致的富有節奏感的齊步步伐。
這讓穆奇和劉博士都爲自己身爲男人卻這麼沒用,而感到慚愧了。
沒過多久,醫療隊就在女兵們的護送下,在請來的嚮導兼翻譯的帶領下。來到了市內的一家平民醫院。
中國的醫生護士們,也都曾經想過,因爲戰亂和貧窮,這裡的醫院條件可能不會太好。
但是,實際看到的情況,還是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循着嚮導指的方向,大家怎麼也沒發現醫院的影子。只是看到了一個比較大的院壩。
那裡面有一棟老舊的水泥磚瓦小樓,還有幾座草棚子和幾棵樹,一些非洲婦女抱着孩子,就坐在樹下和草棚邊上。
這裡乍一看,很像難民營。
只有大門口一輛塗着紅十字標誌的老式救護車,讓大家終於確定。這裡真的是一家醫院!
這就是市內唯一一所爲當地居民提供醫療服務的醫院!
可它居然連基本的病房都沒有!
大樹底下就是孩子們的病房,媽媽的懷抱就是孩子們的病牀!
中國醫生們震驚了,蒲英和女兵們也震驚了。
因爲尼亞拉也算是蘇丹比較大的城市了,行政劃分上幾乎相當於中國的省會城市,可它這裡的醫院條件竟然簡陋到連鄉衛生所都不如的程度。
之前蒲英聽說蘇丹實行全民免費醫療時。還覺得蘇丹窮是窮,但這一點就做得比中國好多了。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是這麼個免費醫療法啊!
這時,那些抱着病孩的婦女們,看到這些頭上戴着藍色貝雷帽、手臂上戴着紅十字袖章的人,知道他們是聯合國的醫生後,都紛紛圍了過來,用阿拉伯語急切地說着“醫生!救救我的孩子!”之類的話。
蒲英急忙上前幫着維持秩序,讓她們彆着急,至少等醫療隊把就診桌、儀器什麼的先架起來再說。
在她和嚮導的疏導下,病人們開始在指定的位置規規矩矩地排起隊來。
穆奇一邊搬桌子,一邊對蒲英說:“行啊英子!連阿拉伯語都會說了。”
蒲英笑了笑:“工作需要嘛。”
特種兵的特殊使命,要求蒲英她們至少精通兩三種語言。
除了英語之外,蒲英的藏語也不錯。維語,一開始和日語、俄語一樣,只會簡單的對話。不過自從馮垚去了信奉伊斯蘭教的l國後,蒲英受他的影響,也在阿拉伯語上花了大力氣學習,現在已經成爲她掌握的熟練水平僅次於英語的外語語種了。
穆奇羨慕地說:“有空教教我啊。”
“沒問題。”
兩人正說着話,就看到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頭髮有些發白的黑人男子,從那棟老舊的小樓裡走了出來。
他一路分開等着看病的人羣,走到了正在搭臺子的蒲英等人面前。
蒲英用阿拉伯語問:“你是這裡的醫生嗎?”
“是的,我叫巴赫特。歡迎你們,來自中國的朋友。”來人竟然說着一口純正的普通話。
蒲英一愣,仔細看了看他——沒錯啊!黑黑的皮膚,厚厚的嘴脣,扁扁的鼻頭,典型的非洲人長相,肯定不是中國人。
旁邊的穆奇已經驚喜地叫了起來:“咦!你怎麼會說中國話?”
“我在中國生活過十多年,還是在上海醫學院學的醫。我對中國的感情很深!”
巴赫特說。他曾經於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兩次在上海醫學院留學,主修的婦產科。後來去了澳大利亞行醫,當蘇丹內戰停止後,他就捨棄了國外的舒適生活。回到了蘇丹。
在這家平民醫院工作,巴赫特拿不到一分錢工資,完全是靠着自己在國外的積蓄維持生活,並且還要支撐着這家醫院的運轉。
穆奇不禁問:“你這麼做,圖的是什麼?”
老巴赫特有些靦腆地說;“我的中國老師告訴我,醫生是白衣天使,是‘爲人民服務’的!我一直記着這話,現在蘇丹不打仗了,我就回來,爲我的人民服務!你們從中國那麼遠來到這裡。也是爲人民服務!我也謝謝你們!”
穆奇衝他豎起了兩個大拇指。
蒲英雖然沒有這麼做,但對老巴赫特醫生的人格也是非常敬佩。他所信奉的爲人和行醫的基本信條,本來是中國醫生傳給他的,但是他卻做得更好。
巴赫特還告訴中國維和官兵,這所平民醫院其實和中國很有緣。
院內的那座小樓。其實就是七十年代中國政府幫助建造的。當時,還來了一支17人的中國醫療隊,幫助這裡開設了內科、外科、眼科等科室。
在中國醫生的幫助下,這家醫院的水平當時是鄰近幾個省中水平最高、名氣最響的。
後來中國醫生走了,蘇丹內戰爆發了,這裡才破敗衰落成這個樣子。
現在醫院裡只有4名醫生5名護士,還缺少藥品。對平民的很多疾病根本就沒辦法進行診治。
維和醫療隊的醫生護士們也發現了,這家醫院的一些醫療儀器設備都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生產的,基本上都成了廢鐵,不能用了。
看到這種情況,隨隊的醫療器械師什麼也沒說,埋頭就開始修理起來。
終於。醫院內那臺什麼都照不出來的b超機,在他的手下起死回生,可以照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圖像了。
巴赫特醫生馬上領着一名大肚子的孕婦過來,要做第一個檢查者。
那孕婦都已經過了預產期好幾天了,前幾天肚子裡還有胎動。現在卻沒了動靜,所以巴赫特醫生很是擔心。
醫療隊的胡隊長是一名經驗豐富的老醫生,內外婦兒檢驗檢查各個方面的業務都能拿得起來。
他親自給孕婦做了檢查後,遺憾地告知巴赫特,胎兒已經死在腹中了。
老巴赫特爲自己沒有及時發現異常採取措施救治而感到非常難過。
他揉着眼睛對胡隊長說:“我要是會用這個b超機就好了!你能收下我嗎?”
胡隊長被這位比自己年齡還大的老醫生的敬業精神感動了,滿口答應,並現場開始了教學。
中國醫療隊的工作很快就全面地展開了,幾乎每個科的醫生和負責發藥打針治療的護士面前,都排着長長的隊伍。
蒲英則帶着女兵們,負責起了維持秩序和導醫分診的工作。
大概因爲中國醫生來義診的消息很快被病人們給傳了出去,來這個醫院看病的人是越來越多。不要說醫生護士們忙壞了,就是蒲英和女兵們也因爲大聲說話,說得都口乾舌燥了。
蒲英因爲主要負責分診,所以對這裡的病人和病種都有着更深刻的體會。
來的病人中,有三分之二都是發燒,發燒的病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瘧疾。尤其是兒童,死於瘧疾的很多。很多婦女抱着發燒的孩子來就醫的時候,都會提到她已經有一個兩個甚至三個孩子,已經死於瘧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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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蒲英才會深切體會到牛護士長說的“非洲每三十秒就有一個兒童死亡”是什麼概念了。
悲慘的不僅是兒童,成年人的身上也往往不止一種疾病。
就因爲這裡缺醫少藥,他們要麼不知道是什麼病,要麼知道了也治不了,只好硬挺着。
最爲嚴重的是婦女們,她們身上的病往往更多更重。
因爲,當地一些部落的風俗是女人不能讓男醫生看病,所以很多住得邊遠的部落的婦女聽說有女軍醫來看病,都不怕辛苦地趕過來。請中國的白衣天使們給她們看病。
中國女醫生們發現,這些非洲姐妹普遍早衰得厲害。她們知道,一是因爲過早過多的生育,二是因爲疾病纏身。才讓這些非洲姐妹們飽受着苦難的折磨。
同情心、責任感,驅使着中國醫生護士們不知疲倦地爲非洲平民們服務着。
蒲英卻對院壩裡越來越多的、只見增多不見減少的病人數目,憂慮了起來。
這麼多病人,中國醫生們今天能看完嗎?
聯非達團可是有宵禁的規定,早七點到晚七點之間,所有維和人員都不能在營地之外活動的。
她去問胡隊長怎麼辦時,胡隊長也只是看了看院子中黑壓壓的人羣,說了句“讓大家都加快效率,能多看幾個是幾個吧!”。
蒲英覺得這也不是辦法,便決定按自己的辦法來了。
她從病人之中挑出幾名年輕力壯、病得並不嚴重的男子。並且都是上過學、會說一些英語的人,首先向他們保證了最後一定給他們看病,並給他們最好的藥,然後請他們幫着維持秩序。特別是發藥這一塊,之前由於語言不通。護士們都要花費半天工夫給蘇丹老鄉們連說帶比劃地講半天。
女兵們則接替護士們打針輸液的工作。她們也是受過基本醫療救護操作的,都可以在戰時給自己動個清創縫合的簡單手術,甚至還學過切除闌尾。現在情況緊急,蒲英也就管不了那麼多,讓她們都無證上崗,幹起了護士的工作。
護士們這下就可以騰出手來幫着醫生去做手術了。經驗豐富的老護士,還可以當半個醫生用。像那些症狀典型的瘧疾疾病就不用醫生看了,直接由護士看了就可以發藥了。
經過蒲英的安排梳理,醫療隊的人手等於增多了一倍還多,看病的效率自然大大提高了,特別是手術開展的也比預期的多得多。
所有的長龍隊伍都在縮短,只有眼科前面排的長龍變化不大。
因爲眼科的專科性質實在太強。病人又特別多,檢查和治療都只能靠劉博士一個人。就是巴赫特醫生把本院一名兼職看眼科的醫生喊過來,也還是幫不上什麼忙。
蒲英過去一瞭解,才知道這裡的眼病很多是劉博士以前都沒見過,或是隻在文獻上看過的病。比如。一種由河裡的寄生蟲引起的眼盲症,就是隻有在蘇丹地區才流行的眼病。
這樣的疑難雜症一多,劉博士看病自然快不起來。
那名兼職的莫斯諾醫生還說,今天還是劉博士來坐診,他才知道了好多眼病該怎麼治,學到了不少新知識。
蒲英一看,還真是沒什麼好辦法了,只好和莫斯諾一起,先把排隊的病人的基本病症都先登記下來,並和他們約好下個週末再來看病。
這個義診日,中國醫生們就跟打仗似的,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了,只有在口乾得不行時才喝了幾口水,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看病了。
當黃昏時分,蒲英等人再三向病人們保證了下週末還會再來義診的,並將他們都送出了醫院門口之後,所有的人才發現肚子裡怎麼嘰裡咕嚕的?
原來他們忙得都忘了吃飯。
巴赫特醫生愧疚地邀請中國醫療隊去他家中吃晚飯,胡隊長卻呵呵笑道:“不用了,我們今天向你學習,也爲人民服務了一回!”
“爲人民服務也要吃飯啊!”
“沒事,我們可以回營再吃。再說,馬上快七點了,我們不敢違反宵禁的命令。”
“這……”巴赫特還是一臉過意不去的樣子。
蒲英笑着走過去,握住了巴赫特的手,“老巴,你不用覺得抱歉,我們的醫療隊以後每個週末都會來這裡幫你看病,還要教會你和莫斯諾使用醫療儀器!大家相處的日子,還長着呢!以後有機會,我們一定去你家做客吃飯!”
“那太好了!”巴赫特和莫斯諾這才高興地笑了。
這次義診,中國的醫生護士們都覺得和之前去難民營和鄉村的那些義診,不太一樣。
因爲這一次,他們不僅僅是施與者,也是收穫者。
在一個貧窮國度的普通醫生身上,不僅僅是中國的醫生護士們,蒲英和手下的女兵們也學到了一種精神,一種在自己的國度里人們都已經羞於提起甚至遺忘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