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止寒沉吟了一會兒,道:“既然你都這般說了,那本王就破例去看看吧。”
杜仲聞言大喜:“多謝王爺!”
溫止寒隨杜仲出門,杜仲果然是有備而來,連馬車都準備好了。
兩人登上馬車,車子剛走了一會兒,突然晃了晃,像是有人爬到了車頂。
“誰!”
突遇變故,杜仲不禁站立起來,並警惕握住了藏在袖口的匕首。
這時,一道聲音從車頂傳了下來:“王爺,我剛還想去你府上找你呢,你怎麼就上了這惜命鬼的車呢?”
聽這語氣,還有這出場方式,溫止寒閉着眼睛都能猜到來人是寧攸。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一道身影便從車外躥了進來。
寧攸湊到溫止寒旁邊將杜仲擠開,道:“王爺,你不是說好考慮我的嗎,怎麼一天不見你就變心了?”
杜仲被寧攸擠到一邊,見寧攸靠溫止寒靠的格外近,怒道:“你這個登徒子,說什麼浪蕩話!還不快離殿下遠點,要是噁心到了殿下你擔待的起嗎!”
寧攸呵了一聲,雙手環胸看向杜仲,“你這小東西臉倒是變得挺快,昨日在殿上不是還跟韓沉一起羞辱寒王嗎,怎地今日就變忠狗了?”
“你!”
寧攸話說的難聽卻也是事實,杜仲怕溫止寒因爲寧攸的挑撥改變主意,連忙道:“昨日我是不知道寒王殿下文采蓋世纔有膽子跟王爺一比,如今王爺所作詩詞已傳遍整個帝都城,別說是我,當今哪個名士遇到王爺不豎起大拇指說一聲佩服!”
“你就使勁嘚嘚吧。”寧攸翻了個白眼,滿臉都是瞧不起的神情。
“寧攸你什麼意思!”
“好了,都別吵了!”
溫止寒怕他倆真在馬車裡打起來沉下臉怒了一聲,兩人見此都不敢再說話。
溫止寒問寧攸道:“你來找我有何事?”
寧攸對溫止寒倒是笑的燦爛,“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不然就答應我唄,王爺你看我條件也不錯,別人家真沒什麼好的。”
杜仲在一旁聽的乾嘔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故意的。
寧攸的話杜仲聽不明白,但溫止寒卻是心如明鏡,她道:“路邊買個瓜還得貨比三家,小侯爺總得讓本王好好挑一挑吧。”
寧攸瞅了眼杜仲,“王爺說的對,貨比三家才能知道那個瓜又大又甜,哪個瓜又小又酸。”
杜仲看着兩人,總覺得他倆說話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裡怪,他見寧攸在溫止寒旁邊坐下,不由道:“寧攸,我是請王爺杜府做客可沒請你,你死皮賴臉的待在這兒就不怕惹人嫌嗎?”
“惹誰嫌?你嗎?”寧攸說着轉頭看向溫止寒,“王爺,我在這兒招人嫌嗎?”
溫止寒笑笑,“還好。”
“……”
杜仲有些語塞,溫止寒都不嫌棄了,他若是繼續趕寧攸走,豈不是說自己比寒王還嬌貴?
杜仲怒氣衝衝的坐了下來,他想自己要是打的過寧攸還能直接給他攆走,可寧攸昨日可是一拳打廢了吳家的吳術,他若想跟寧攸動手,說不定下一個廢的就是自己了。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他可不想把這條命丟在寧攸手上。
在寧攸無限的騷擾下,馬車終於到了杜家門口。
杜仲引着溫止寒進去,寧攸就在她身後跟着。
杜家果然不愧爲北武國的老牌世家,宅中園林佈景都極爲精巧,穿過長長的廊道,面前便是一片蓮花池。
“王爺,這邊請,從這過去就到正堂了。”杜仲站上一座石橋上引路說。
溫止寒點頭跟上,只不過,三人剛上橋,便有一對身着錦衣的年輕男女帶着一羣家丁打扮的人從橋的另一頭跑了過來,硬生生的將他們堵在橋中間。
家丁們都手持長棍,滿眼凶神惡煞的盯着溫止寒,像是下一秒就要衝過去將她一頓暴揍。
溫止寒見此微提嘴角,“杜公子,我看你們杜府好像不太歡迎我啊。”
杜仲也不知道好好的怎麼就冒出了這出,他安撫了溫止寒一句,指着爲首的那兩人怒道:“杜驍、杜千雁,你們又要發什麼瘋!還不快讓開,爹和長輩們都在正堂等着,要是耽誤了府裡的大事我看爹待會怎麼教訓你們!”
“就你還大事?”杜驍鄙夷的瞥着杜仲,“少在本少爺面前呼來喝去的,你在杜家不過就是扛着個嫡子的名頭,爹最疼誰你心裡沒點數嗎?還教訓我?”
杜仲似乎被杜驍說中了痛處,一時臉色瞬間漲紅了起來。
杜驍擡起一腳踩在石橋的橋墩上,然後又用手中的木棍指着溫止寒道:“你就是那個讓人砍了韓少尾指的南昭質子?”
杜驍的話十分無禮,可溫止寒卻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她點點頭笑了笑說:“是我。”
杜驍見她承認,接着道:“聽說你昨天在賭鬥場贏了不少錢是吧?”
“也沒多少。”溫止寒掰了掰手指,“也就五六十萬兩銀子吧。”
“切,我還以爲多少,不就五六十……五、六十萬兩!”杜驍乍一聽還以爲溫止寒說的是五六十兩,待反應過來,他整個人的眼睛都快驚訝的瞪裂開了。
杜驍喉頭滾動了一下,一邊的杜千雁拽了拽他說:“哥,你跟他廢這麼多話做什麼,直接把他綁起來送到韓府去,韓少肯定會開心的!”
杜驍嘖了一句,將杜千雁拉到一旁低聲道:“那麼着急做什麼,哥哥答應你的事還能反悔不成?你沒聽他說嗎,他昨日在賭鬥場贏了五六十萬兩銀子,哥哥手頭正缺錢呢,等哥哥從他身上撈點好處,再把他送給韓少也不遲是不是?”
杜千雁想了想,點頭道:“那好吧,你可別把人給我放走了。”
“哪能呢?”杜驍指了指身後,“這麼多人在這兒,他能跑哪去?”
溫止寒遠遠的望着兩人,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們肯定在憋着什麼壞。
她用餘光將周圍掃了一遍,按理說府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杜家的掌事人不可能不知道,可這麼久了都沒有說的上話的人出現,杜家人似乎也沒那麼誠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