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家丁也反應過來了,趕緊跳水救人,寧攸道:“不好意思,手癢。”
溫止寒:“……”
我手癢能不能也把你推下去?
好在蓮花池不深,杜千雁除了喝了幾口水也沒出什麼大事。
估計是看事情鬧大了,杜家的掌事人終是忍不住露了頭。
他快步朝溫止寒走來,瞥了一眼滿身溼透的杜千雁才躬身對溫止寒道:“下官教子無方,讓殿下受驚了!”
溫止寒打量了一眼面前這個男人,面圓目窄,表面敦厚,實則眼底暗藏精光,禮部侍郎杜博容,外界稱之無用書生,或許不似其然。
“無礙,本王既答應了杜仲給杜家看風水,在杜家所遇之人所遇之事自然都在算計中。”溫止寒點頭說。
杜博容聞言眸光一亮,問:“不知殿下可看出了些什麼?”
杜博容原本以爲杜仲口中的這個寒王只是虛張聲勢,但從剛剛與自己小兒子對賭的情況來看,這寒王可能確實有點真本事。
他自己兒子什麼德行他是知道的,杜驍文不成武不就,別的本事沒有一手賭術卻是練得精通,也正是因爲喜歡玩這些花樣,所以經常被賭場的人綁到家裡算賬。
溫止寒能在賭上把杜驍耍的團團轉,要不就是他比杜驍更精於賭術,要不就是真如杜仲所說,他動動手指就能算到未來要發生的事!
溫止寒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還沒出聲卻又閉上了。
杜博容見此道:“不知殿下可是有什麼難處?”
溫止寒搖頭,“難處倒是沒有,只不過你們杜家既然打心底裡信不過我的話,有些話還是不說爲好,免得讓大家心裡都不痛快。”
杜博容聞言不由一愣,難不成溫止寒早就看出他是故意放任杜驍來找麻煩的?
還不待多說什麼,溫止寒便理了理衣袍直接辭行:“今日來杜家就當散心了,告辭。”
杜仲見溫止寒轉身便要走,連忙攔住他,“王爺你別誤會,我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他說着滿臉着急的對杜博容道:“爹,你快說兩句話啊,難不成你真想讓杜家繼續這麼衰落下去嗎?”
杜仲這話讓杜博容內心一震,他上前兩步道:“王爺留步!”
杜家門庭日漸衰落是帝都衆所周知的一件事,杜家祖上原本是北武的開國元勳,祖輩也曾封侯拜相,可慢慢的,到了杜博容這一輩,品階最高也不過個侍郎,若不是憑着祖輩積累下來的威望,他們杜家怕早就如寧家一般被人從七大世家中除名了。
如今溫止寒的出現,說不定就是他們杜家重新崛起的契機,溫止寒若只是虛張聲勢,日後有的是機會整他,可他要真能改變杜家的運勢,這次錯過,以後可能就再沒這種機會了!
“來人,去給我把二公子綁回來!”
杜博容忽的大喝一聲,嚇得他身後的家丁一顫,杜博容很少在人前大聲說話,這時吼這麼一嗓子,肯定是動真怒了。
沒過多久,杜驍便被五花大綁的扔在了溫止寒面前,杜博容往杜驍屁股上踹了一腳,“你這個逆子,還不趕緊給王爺跪下認錯!”
杜驍哎呦一聲,轉頭看向杜博容,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爹,我可是您兒子啊,您要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一個外人下跪,日後兒子的臉該往哪兒擱啊!”
“你還要臉呢?”杜博容也不跟他多說,冷着臉道:“跪下!道歉”
杜博容語氣不容置喙,杜驍也終於明白他爹這次是真生氣了,身爲庶子的他最懂的不過是察言觀色,什麼時候該恃寵而驕什麼時候該低頭順從,能屈能伸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杜博容很少對他這麼嚴厲,如今半分面子都不給他,肯定是遇到什麼大事了。
杜驍不再抵抗,聽話的跪到溫止寒面前道:“寒王殿下,我錯了,不該對你耍小心思,不該對你無禮,我道歉,我給你磕頭認錯!”
他說完還真認認真真給溫止寒磕了個頭。
杜驍的表現讓溫止寒有些詫異,但很快又釋然了,怪不得杜驍說自己是整個杜府最得寵的孩子,這世上估計沒有一個父母不喜歡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小孩吧。
杜博容對溫止寒道:“犬子無禮,還請王爺見諒!若王爺還有不滿之處,儘管說出來,下官一定盡力平王爺心中不平!”
“罷了。”溫止寒道,她擺架子不過是耍了個欲情故縱的手段,既然魚已上鉤,她沒必要把事情做得太過分。
“我問你,你們杜家可曾遷過祖墳?”
溫止寒這話讓杜博容一愣,他點頭,“確實遷過,但那也好幾十年前的事了,我祖父被先帝賜爲太子太師,並賞了城外一塊地,祖父爲了答謝皇恩,便將祖墳遷到了西郊。”
溫止寒又問:“你家祖墳所遷之地可是處於四面環山的山谷之中?”
杜博容驚訝:“王爺這都能推算的出來?”
杜博容想溫止寒昨日纔到帝都,連城內都不熟悉,萬不可能得知他杜家祖墳的情況,可他偏偏說的這麼清楚,就像親眼見過一眼個,這讓杜博容心裡對溫止寒的信任又多了幾分。
溫止寒瞥見杜博容的神情,自是猜到了他的想法。
溫止寒道:“也算不上推算,只是猜測罷了,一般後輩流年不順大部分問題都是出在祖墳上,杜大人若要想知道問題的根源到底在哪,還需帶本王前去查看一二。”
溫止寒心想昨晚雖替五皇子盛鳴淵止了血,但實際上傷口並未多做處理,以防意外,她多少得去看看盛鳴淵是不是已經走了,要是盛鳴淵沒醒,杜家正好還能撿個便宜,將盛鳴淵給救下。
“這自是沒問題,下官這就讓人去備車!”杜博容想也不想便答應溫止寒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