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宴會,若塵回到自己的詠華殿中。不一會,就有人送來了太后賞賜的錦緞和明珠。若塵含笑收下,也非常識趣的要書巖拿了還算豐厚的賞錢給來人。將人打發走了,若塵臉上的微笑才漸漸淡了下來。輕輕揉了揉臉頰,原來微笑還是在深宮裡身後的必備表情啊?以前在龍騰做公主的時候只是偶爾爲之,現在她有些明白燕希爲什麼永遠都是如沐春風的表情了。
“主子今天得罪了很多人。”
若塵疲憊的趴在牀上,毫無形象的撐着頭道:“是啊。可是也有好處不是?”秦書巖不語。的確有好處,見識過她的軟弱,以後後宮爭奪自然就不會將她放在眼裡。,“我現在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她現在只想睡覺。若塵覺得自己開始昏昏欲睡了,秦書巖趕緊開口道:“剛剛南宮錦成跟書巖說皇上晚宴過後會過來,請主子多等一會。”
“哦。”
聞言,若塵撐開已經要閉上的,認命的明白今晚還不可能安睡,“去給我弄一杯濃茶來,越濃越好。”這一世的身體到底是不如二十一世紀的時候經過了嚴苛的訓練,公主的安逸生活多多少少讓她的身體承受力降低了許多。事實上精神力強於身體本身的承受能力。也導致只要一鬆懈下來這句身體就而別容易累。
看着秦書巖不是很熟練的泡着茶,若塵道:“真的應該找個合用的宮女,書巖,做這些事情委屈你了。”秦書巖擡頭看她,道:“主子不信任別人,書巖做這些事並沒有委屈的。”
“你自己看着安排吧。書巖,我希望你是侍衛,甚至可以是我的助手。並不是要把你拿來當奴才使用。”秦書巖低着頭。專心的看着桌上的茶水道:“書巖知道。沒有主人會對奴才像主子這麼好。”若塵愣了一下,她對他好嗎?
“皇上駕到!”
若塵帶着秦書巖到前殿迎駕。“臣妾見過皇上。”
燕希笑道:“塵兒平身。”走過去極自然地摟住若塵的腰往內殿帶去。秦書巖默默跟在後面,進了房間,若塵立刻將他推開。燕希也不生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苦笑道:“塵兒,朕的手沒有那麼髒吧?”若塵皺着秀眉,略帶些厭惡的看了一眼他英俊的容顏道:“男女授受不親,皇上的手留着樓其他妃子吧。”燕希挑眉,“塵兒是在吃醋嗎?”
“詠華殿缺醋。”
“呵呵。生氣了?”燕希笑道:“塵兒可是還在爲晚宴上的事生氣?朕後來不是也幫你說話了嗎?何況,你最後也得了不少好處啊。朕還不知道塵兒的演技如此高超啊。”若塵冷着一張俏臉,道:“皇上這麼晚了耽誤別人睡眠就是爲了說這些無聊的事?”
“當然不是。今晚朕點了塵兒的牌子。塵兒久居皇宮,不會不知道有一個詞叫做——臨幸吧?”若塵面上一寒,“書巖,請皇上出去清醒一下。”秦書巖上前,“皇上,請。”
“放肆!秦書巖,朕纔是這詠華殿真正的主人。”燕希伸手想要撥開秦書巖,秦書巖身子一錯,反掌扣住了他的手。燕希面色一沉和秦書巖拆起招來。不到二十招就被秦書巖一掌震退。燕希的武功實在算不上好。外面守着的內監聽到裡面的打鬥聲,“皇…皇上?”
“沒事,不要進來。”燕希揮袖,看着秦書巖,“武功不錯。你還真敢對朕出手?”
秦書巖只是看着他。目光堅定表明,既然主子讓他出去,他就非出去不可。燕希只得苦笑,道:“好了。不開玩笑了。塵兒。朕來找你是真有正經事。”若塵站在秦書巖身後看着他,“皇上請說。”
燕希換了一副正經的表情,有些嚴肅的看了兩人一眼。走到若塵的牀邊佇立着的高高的燭臺前。握着燭臺轉了幾下,教無聲息的放在角落裡放着古董花瓶的桌子向一邊移開。空出來的地面也同時露出了一個洞。若塵挑眉,這房裡還有機關暗道?設計的還有些巧妙燕希道:“燭臺左轉三下,右轉一下。”見若塵點頭,他才走向那個地洞,跳下去之前道:“若是錯了的話這個地道的所有門路會立刻全部堵死。”
若塵立刻決定這個地道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用爲妙。古代的機關實在是不太保險。看了看身後,示意秦書巖跟上,若塵也跟這燕希跳了下去。下面是平坦的密道。相當的寬闊。這樣的密道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建成,應該比他在龍騰國建成又沒來得及派上用場的那條道更費事吧。她卻不知道就是那條密道,後來差不多救下了她和很多人的命。
彷佛知道若塵在想什麼,燕希道:“這條密道是南燕國建國之初就有的,後來又經過了很多改建。只有歷代的皇帝才知道。是父皇駕崩的時候告訴我的。”
“這是通向哪兒?”對這些皇帝的貓膩沒有興趣。建密道也就那幾個原因,不是防備逃命就是拿來會情人。
“哪都可以去。”燕希微笑,“但是你只要記住這一條就夠了。朕會教你如何避開機關陷阱。”一路上,燕希慢慢的介紹她各處的機關陷阱和避開的方法。若塵一一記下了。其實這些在她看來都並不是很難的破。她跟着駱璃的時候就學過一些,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實踐。
走了快兩刻鐘,終於到了出口。燕希輕輕拍了石壁上的機關,門漸漸向兩邊移去。眼睛一時有些不適應外面的光亮,若塵輕輕眯了下眼,但眼睛適應了纔跟在燕希身後出去。外面,是一間寬大的房間,看起來像是個佈置華麗的書房。看看四壁除了他們進來的地方並沒有門,相比這是一間密室。
房裡或立或站着三個人。坐在書案後的是一名鬚髮皆白的老人,滿臉皺紋,神情和藹,眼睛卻是犀利明亮的。另外兩人一人文人打扮,一人穿着官服,晚宴上的時候若塵彷彿見過他。
“參見皇上,儀妃娘娘。”
燕希扶起那老人,溫言道:“太傅不必多禮,請坐吧。”
拉着若塵一起坐下,秦書巖立在若塵身後。其他三人都在打量着主僕二人。燕希笑道:“塵兒,這位是朕的老師,前太子太傅柳雲崢柳太傅。朕的好友楊汛,他是京城首富之子。還有御史中丞東方祈雨。他們都是朕的心腹。”
“見過儀妃娘娘。”
“三位大人有禮了。”若塵還禮,將三個人一一看過去,柳雲崢是個老狐狸,楊汛看着也是個精明的人,東方祈雨較爲嚴肅沉默。柳雲崢撫着鬍鬚道:“皇上這一去數月,還去了龍騰國帝都,叫臣等好生擔憂。”
“讓太傅掛心了,索性一且順利。京城朕不在這些日子有什麼是嗎?”
楊汛以摺扇輕敲着自己掌心道:“大事倒是沒有。小事嘛,就是太后孃家那些人仗着太后撐腰在外面興風作浪。不過太后已經訓斥過了。也沒有咱們什麼事。”燕希眉眼含煞,“那些狗東西,朕總有一天會收拾了他們。仗着太后連朕都不看在眼裡。其他的事準備的如何了?”
楊汛笑道:“只要皇上一聲令下,楊家立刻可以切斷太后一黨的所有銀錢進項。即使太后能從國庫拿到錢,我也能保證他們買不到想要的任何東西。”燕希滿意的點頭道:“好,辛苦你了。”楊汛搖頭道:“辛苦的是我老爹,要不是他放下老臉去跟太后一黨攀關係,也沒有這麼容易掌控他們的生意。”燕希笑道:“的確是委屈老人家了。”
柳雲崢慢慢道:“如今朝中可信得官員不過一成半。到底還是不能輕舉妄動啊。倒是淑妃娘娘腹中的皇子……”
書房中氣氛有片刻的沉默,燕希淡淡道:“孩子不能留。”
若塵側眼看他,也沒看出來他臉上有什麼表情,只是一徑的淡漠。她卻覺得他這個樣子比他微笑的樣子更像他真實的樣子。柳雲崢嘆了口氣,“的確,孩子不能留。”
若塵皺眉,“爲什麼?”
其他人都望向若塵,然後又看着燕希。見燕希無意解釋,若塵道:“我不是殺手。”也許她前世是殺手,但是她從來沒有殺過嬰兒。特別是還沒有出生的嬰兒。柳雲崢望着若塵道:“娘娘可知。楊淑妃是太后的親侄女。太后一心想裡卿王爲帝,可惜卿王無意帝位甚至不惜離宮出走。南燕皇室如今只有卿王和皇上兩位嫡系,所以才僵持至今。若是再多出第三位繼承人……”
若塵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楊淑妃生下了男孩,太后有可能立刻下手殺了燕希,擁立剛剛出生的小皇子爲帝,他則以太皇太后的身份繼續垂簾。“太后爲什麼不直接殺了皇上?”其他幾個人被她直接的話語嚇得臉色一變,看看燕希並沒有不悅,楊汛才道:“卿王寧死不肯繼位,一旦皇上…嗯,有什麼事,南燕就會立刻四分五裂。其他皇室宗親也會想要爭奪皇位,到時候南燕必敗。”
“她可以自己當皇帝啊?”
“荒謬!”柳雲崢拍案道:“自古以來哪有女人當皇帝的道理?”若塵撇撇嘴,不想反駁他,太后現在跟當皇帝也沒什麼差別。只是一個名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