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阡陌半晌無話,忽而邪肆驕傲的大笑出聲,用溫婉的聲音鄙夷道:“死到臨頭了,還在嘴硬。”
“我若是你,就留着所恨之人的命,卻不去醫治她的臉,讓她帶着那張醜陋無比的臉看着晏君卿愛上另一個如花美貌的女子,再也配不上晏君卿,讓她痛苦,生不如死……所以,我說你還不夠狠!”夜絳雪柔軟的脣瓣被鮮血染紅,如罌·粟妖冶綻放,她眸底深沉淡然,殺氣凌然。
爲了能活着生下孩子,夜絳雪只能用這樣做,以此說服花阡陌。
花阡陌看着夜絳雪慘不忍睹的臉頰,忽然笑起來:“說得好,這法子簡直好極了,夜絳雪,你是南晉女帝,富有四海,可你也是天下間最狠毒的人,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好,我會救你,讓你永遠這麼醜陋下去,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死。”
夜絳雪恍若未聞,疲憊地合上眼,她知道,自己能保住這條命……
窗外是落了一地的槐花,枝頭是新生綻放的花苞。
歲月靜好,夜闌無聲……
門外,顏念青衫而立,緊緊凝望着兩片門扉。
他臉色蒼白,目不斜視,此刻,十里紅妝不見,萬里江山不見,世間萬物皆不見,唯有她,那個渾身浴血依然笑靨如花的女子……
與此同時,晏君卿衣袂飄飄,一手持火把,一手緊握軟劍,黑眸憤怒而幽紫閃爍,領着一隊人馬一路朝逍遙閣搜尋而去。
寧遙正在廂房裡來回踱步,他渾身顫抖,僵硬的脊樑背對着書桌,大腦已經停止了轉動。
陛下怎麼會在晏君卿的房間?不對,夜絳雪喜歡晏君卿,出現在晏君卿房裡也不是不可能,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這可如何是好?晏君卿沒死,陛下危在旦夕……萬一……若是陛下有個萬一,他豈不是弒君大罪?
晏君卿從十里長廊一路尋來,他身姿修長,輕功絕頂,白衣隨夜風獵獵作響,月華傾斜在他冬雪般的髮絲上,銀光乍現。
很快,晏君卿帶領侍衛直奔逍遙閣。
墨染而就的木質牌匾上,偌大的逍遙閣三個字揮灑自如,大氣磅礴。這裡的確是個風雅之地,翠竹掩映,富貴牡丹妖嬈綻放,小溪簌簌流淌,落英繽紛,分外幽靜。
然而,此刻晏君卿紫瞳怒火中燒,根本沒有那風雅情趣。
一股氣流衝擊雕着花的木門,“砰”的一聲脆響,木門應聲而碎,木屑肆意飛揚,晏君卿破門而入。
看見晏君卿,寧遙不禁後退兩步,他還未來得及吱聲,便已然覺得脖頸間壓抑憋悶。
晏君卿光速出現在寧遙的面前,素白的手緊緊抓住寧遙的衣領,骨節因爲太過用力而泛白。
“我告訴過你,你若敢動她一分,我必讓你生不如死。”晏君卿眸中紫光閃爍,光暈流轉,熊熊怒火掩映着他眼底的殺氣。
寧遙的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壓抑的氣息讓他連呼吸頭困難,原本姣好的容顏此刻因爲缺氧而憋成絳紫色,面容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