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見白若溪眼底的失落,沈歡顏心中頓覺愧疚與無奈。
這麼久以來,一直將他晾在一邊,怪不得他會如此……
心中思緒萬千,沈歡顏依然一言不發,紋絲不動的僵立原地,良久,才輕柔的推開白若溪,無奈而又溫柔道:“相公,孩子還小……”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在沈歡顏看來,這個孩子十分重要,她不忍心讓這個孩子受任何的委屈,所以,便只能繼續將白若溪晾着了。
雖然心中愧疚萬分,可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小心翼翼的推開白若溪,生怕他受到一點的傷害,這個男人,是她這輩子最愛的男人,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所以,怎麼忍心傷害他?
感受到沈歡顏的抗拒,白若溪眼底的失落與無奈更甚,僵硬着脊樑轉過身去,一臉淡笑,柔聲細語響徹偌大的廂房:“你早些休息吧!我去睡書房。”
說完,他迅捷的轉身,一路朝書房而去。
曲曲折折的長亭,燈籠高掛,照亮着整個翠紅柳綠的別院,某個不起眼的轉角,碧雲一襲碧色衣衫仿若流水,傾瀉在地,她凝望着失落寂寥的走出沈歡顏的房間的白若溪,眸底嘲諷的笑意盡顯。
沒有吵起來誒……
不過,沒關係,這一招不行,總歸還是有下一個辦法的。
既然她身在別院,並且有意識的接近白若溪,沈歡顏就不可能不知道。
她那麼愛白若溪,恐怕心裡面早就心急如焚了!
還按捺的住,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
如此思索着,碧雲再次影藏在光影深處,一襲碧綠色的衣衫轉而走進廚房,一個時辰後,病怏怏,汗流浹背的走了出來,端着一碗粥,直奔白若溪的書房。
沈歡顏懷胎,怕是爲了孩子已經冷落白若溪多日,在如此缺乏溫柔體貼的時候,碧雲的插足顯然是最恰當的時候。
況且,還有孟弦的香囊在……
這香囊蠱·惑人心,白若溪是絕對抵擋不住。
輕輕的扣響書房的門扉,碧雲蒼白的臉滿是汗水,似乎費了好大的力氣。
“進來。”白若溪以爲是沈歡顏遣婢女進來,便頭也不太的吩咐着。
暗黑色的案几上,筆墨紙硯樣樣俱全,白若溪獨自一人盤腿而坐,認真的描畫着一株暗黑色的墨蘭,白色的紙張上,鏗鏘有力的畫筆以及意趣盎然的墨蘭,確實讓人忍不住暗歎好畫功。
碧雲輕輕的推開房門,鎮定自若的看了幾眼白若溪,隨後默不作聲的走山前去,細細的欣賞着白若溪的畫。
粥擱置一旁,她看得出神,眸中也不禁流露出了幾許的欽佩之意。
白若溪是個人才,否則也不能以庶子之身繼承四大世家,同樣的,他身份尷尬,極度不自信,纔會時刻不允許女子壓在他頭上。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條道理是要男尊女卑,夫妻相處也是如此,愛她,自然將她捧在掌心。
誠如晏君卿對夜絳雪,而不是風寡對夜醉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