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朝凰殿裡紅燭搖曳,火苗掩映着相擁的兩個人。
晏君卿緩緩的爲夜絳雪送去些許內力,爲她驅散夜晚的寒冷,笑容清淺淡然,他溫柔體貼道:“爲什麼一定要夜醉壁娶了這公主?”
他心中已然明瞭了幾分,卻終究還是想再問問,淡然的眸子將她看透,心中無限惆悵。
“君卿……今晚不要走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好?”夜絳雪反手扣住晏君卿的手臂,狀似不經意的將被他爲了輸送內力而緊緊鉗住的皓腕拿開,一雙黑溜溜的眸子笑得愛意綿綿。
她雖然沒有絲毫的武功,更不懂得內力消耗,但,聰明如她,晏君卿如此反覆幾次,而每次因爲他這貌似不經意的動作她便感覺渾身上下舒·爽許多,於是,她便也能猜到了幾分。
雖然很留念這種渾身輕鬆而又舒·爽的感覺,但她卻寧可不要這種感覺……
因爲,對君卿來說,內力耗損太大並不是一件好事,若不能很好的壓制住體內溫知君的靈魂,他會很危險。
如此,她寧願危險的那個人是自己……
“好,臣會一直陪着陛下。”重複着這句不知說過多少遍的話語,他溫柔淡雅的凝望着夜絳雪,紫眸光暈流轉,愛意翻涌。
夜絳雪心裡暖暖的,可又擔心自己睡着的時候,晏君卿又不顧自己的身子爲她輸送內力。
思及此處,她竟然十分無奈的笑道:“算了,你還是回你的清涼殿吧!”
晏君卿不明所以,暗紫色的眸子緊緊盯住夜絳雪,疑惑在眸底暈染開來,變成了絢麗繽紛的色彩,美麗異常。
他最終還是沒有離開夜絳雪,溫柔的守候在她的身旁,柔聲細語,幽竹清雅:“陛下……。”
如今的夜絳雪今非昔比,他害怕,害怕她體內的毒再次發作。
同時,也擔心,他們本就不多的時間裡,不知道夜絳雪會在說完那句話以後就永遠離開他了。
強烈的恐懼感充斥着他的內心,很多時候,他會半夜驚醒。
每個擔心她的日日夜夜,他以看得見的速度飛速消減,脖頸處的鎖骨清晰可見,並不健壯的身軀努力的爲夜絳雪撐起一片並不十分廣闊的天空。
如今,他以不擔心這世上的任何事,卻唯獨擔心她一人。
這個高雅清絕,雲淡風輕,孑然一身的男人,已經愛她愛到了連他自己也渾然不知的地步……
“叫我絳雪……你每次都這樣不肯叫我的名字……”夜絳雪使着小性子,素白削瘦的手環繞住晏君卿的脖頸,在他的脖頸處親了一口。
打斷了晏君卿的話語,小爪爪十分不客氣的狂吃豆腐,她笑得興奮不已,比撿了金子還高興。
雖然擔心晏君卿會在她睡着的時候不顧生命危險爲她輸送內力,可她還是在心底默默的訴說着,最後一次,再縱容自己最後一次。
想太多,終究是越想越煩惱,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他們的日子本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