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步步緊逼的節奏,他恨不得一死了之。
聽得出凌子良話語之中的厭煩,孟弦呼吸一窒,心口微微發酸,咬着下脣,低聲問道:“子良,你是不是……討厭我?”
最後三個字說得極輕,輕的好像隨時會碎掉一樣。
又來了,又來了!凌子良感覺聽這話都快聽膩了,每次怕傷害到他總是昧着良心說着口是心非的話語!
討厭他?能不討厭他嗎?!
他根本、壓根、從始至終、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他!
這一次,許是太過窩火,又或者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凌子良橫眉豎眼,淡漠而冰冷的聲音讓周圍的空氣都幾近凍結:“對,我是討厭你,孟弦,你到底喜歡我什麼,你說,只要你說了,就算毀容我也成全你!”
聽到凌子良如此殘忍的話語,孟弦的心都快要碎了。
這個他愛了十年的男子,爲什麼就不懂他的心意……爲了凌子良,他能做盡一切,可凌子良呢,他不喜歡他,他甚至討厭他。
難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都是虛的,都不曾讓凌子良有絲毫感動,絲毫感激嗎?
“子良……我是最愛你的人,我,我只是太愛你了。”強忍着眸中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孟弦緩緩站起身來,從身後擁抱住凌子良,感受着他因爲憤怒而顫抖的身軀,心疼不已。
愛情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可如果一場情·愛裡只有一個人……那註定是悲苦,註定是不得善終。
淺聞着凌子良烏髮間淡淡的茶香,孟弦的心被填的滿滿的。
他要的真不多,只是陪着他而已。
半晌聽不到凌子良的話語,孟弦柔聲問道:“我們吃飯好不好?吃完飯我們去散步,或者,你想救夜絳雪,我可以再想想辦法……總之你先吃東西。”
淺笑着,他美麗的眸子充滿了期許,素白的手端起桌上的碗,送至凌子良的面前。
傾國傾城的笑顏在凌子良的眼前放大,緋色衣衫妖冶綻放,嫵·媚動人,玲瓏有·致的身子時不時的蹭着他的身子。
然而,凌子良終究還是沒有在聽信孟弦的話語,暗紫色的眸子裡燃燒着憤怒的火,紅色衣袖如一團熊熊烈火,揮舞之間打翻了孟弦手中的青花瓷碗。
砰。
瓷器碎了一地,誠如孟弦的心,支離破粹。
“你走開!孟弦,別讓我再說第二遍,我不想看見你!”凌子良冰冷的聲音在典雅狹小的客棧裡久久徘徊,他神色冷漠而又隨意的望着桌子上的珍饈美味,不願回首看一眼目光呆滯的孟弦。
他受夠了!真的是受夠了!
凌子良要的其實不多,不過是能夠呆在一個看不見孟弦的地方罷了!
明媚的陽光斜照在暗紅色的檀香木桌椅上,孟弦站在逆光的風景裡,美如畫,目色悽苦,安靜地看着凌子良。
寂靜和沉默在偌大的廂房裡肆意蔓延,冰冷的氣息甚至將空氣都凝結,凌子良呆立在桌前,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