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她的眼睛並不十分好,太多的靠近晏君卿不過是暴露自己毒發的後遺症罷了。
算了,各自安好,便是晴天,他好比什麼都好。
這樣想着,一襲紅衣忽而襲來,吊兒郎當的坐在朝凰殿冰涼的青石板上,凌子良滿目愁緒,一臉哀傷,無可奈何。
他終究還是無法鼓起勇氣跟孟弦提這件事,於是,便想着回來繼續與夜絳雪商議。
明知道夜絳雪目前也不曾有任何的好辦法,可他還是來了,只因,這個堅強的女人總能讓優柔寡斷,毫無主見的人瞬間堅定信念。
“你倒是清閒,不是說大哥身體狀況不太好嗎?”凌子良漫無目的的詢問着,慵懶的姿態肆意張揚,頹然的跌坐在地。
“嗯。”夜絳雪輕輕的點頭,閉目養神,甚至不曾擡眸看一眼凌子良。
她瞭解凌子良,這個男人此刻出現在這裡,而不是被孟弦纏住,說明他還在糾結要不要去的問題。
雖說他糾結而又矛盾,做事也不利落,還有些優柔寡斷,可只要過了心裡的坎兒,他其實還是很有用的。
片刻之後,夜絳雪的脣邊劃過淺笑,驀然擡首,睜開點漆如墨的眸子,閃爍明亮,恍若天上星。
“我以爲你應該更坐立不安纔對。”夜絳雪神態慵懶,斜睨着凌子良,滿不在乎的詢問道。
朝凰殿裡,兩個纖瘦修長的身子隨意的傾斜,一個倚靠在軟塌之上,神態典雅,一個斜躺在地上,不拘小節。
“有些事,說着容易,辦着難。”凌子良面上慵懶隨意,痞子的氣息在周身恣意的流轉。
腦海裡是孟弦淒冷卓絕的背影,惹人心疼,心中帶着愧疚,他的目光早已幽幽飄遠,蒼茫飄渺。
清涼的青石板傳來絲絲縷縷的涼意,瞬間傳至心底,他卻渾然不覺。
想要躲避,糾結在一起的孽緣卻時不時的將他們撮合在一起,爲什麼不是別人?偏偏這個就是孟弦呢?
心中哀嘆,望天無語,他紅衣拖沓在地,迤邐着仿若團團簇簇妖·嬈的彼岸花,紅得如火,紅得似血,紅得彷彿落日夕陽。
夜絳雪的視線緩緩釘在凌子良的身上,目光深邃,掃視着他糾結慵懶的模樣,心中瞭然如鏡。
他還在糾結,晏君卿與孟弦在他心底早就有了誰輕誰重,只是,他不甘心就此欠着孟弦,明明不曾喜歡,卻非要在一起,對他來說,確實是有些痛苦。
可,那有什麼辦法呢?
君卿的身體狀態不甚太好,他若有事,這天下,這世間的一切,關乎她來說,都沒有絲毫的意義了。
夜絳雪不是會心疼憐憫別人的女人,更不是體恤天下的好皇帝,此刻,她卻因爲自己的痛苦而與凌子良有着同病相憐的感覺。
同樣痛苦着,只是一個痛苦着想要逃離,一個痛苦的想要相見想要在一起。
愛情,總是逃也不是,在一起也不是,因爲它,相愛不相愛的人因爲各自的情況不同有着千奇百怪的相處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