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是笑得紫眸彎彎的夜小包,她很是喜歡顏念,伸出胖乎乎的小爪爪想要撫摸顏唸的臉。
看到懷抱着夜絳雪的晏君卿,顏念微微一愣,深沉如墨染的眸中閃過一絲黯然,莫名的情愫自心底延伸。
他清楚的看到夜絳雪衣衫略顯不整,即使沉睡了,臉上依然有不自然的紅暈。
這麼明顯,即使呆瓜也能看出來剛纔發生過什麼。
晏君卿同樣看向懷抱着夜落茗的顏念,臉色淡漠,輕輕一掃,不禁使人感覺似有冷風呼嘯而過。
“見過相爺。”顏念翩然而立,眸色清寡,仿若夜間徐徐綻放的一株雅緻的玉蘭。
雖然晏君卿和顏念一左一右,同樣貴爲丞相,只是,這左右還是有區別的。在以左爲尊的南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儼然只有晏君卿一人而已。
果然,在夜絳雪的心裡,他們還是有區別的。
“夜深人靜,顏相似乎不該出現在宮闈內了,難道不知避嫌兩個字嗎?”晏君卿目光微寒的掃了一眼顏念,。
聽到這讓人不寒而慄的問話,顏唸的嘴角閃過幾縷苦笑。
是啊,這深更半夜,他懷抱着小殿下屹立與朝凰殿的門口卻是有傷風雅,實在不妥。
“顏相將落茗交給宮人就可以請回了,本相不遠送。”說完,似乎是怕吵醒了夜絳雪,他迅然轉身,小心翼翼的將她擱置在軟榻之上。
看着夜絳雪依然沉睡的睡顏,他眉宇間是滿滿的溫柔,再次回首,卻已是一臉淡漠清雅,拒人於千里之外。
顏念似乎是看出了晏君卿的醋意,將懷中的小殿下輕柔的遞到一旁婢女的懷裡。
這下,小包包不願意了,一雙纖細柔軟的小手緊緊顏唸的衣襟,霎時淚流滿面,歇斯底里的哭嚎了起來。
“哇哇”的哭聲震天響,似乎是因爲離開顏念而傷心不已。
晏君卿眉頭微微一皺,趕忙傾身上前,溫柔的抱起小落茗,輕聲哄道:“落茗乖,不哭了好不好?相父在,相父陪着你。”
他那般溫柔,似乎連洪荒暴雨聽到了都會停止下來,聽到晏君卿的聲音,夜落茗忽而眉眼彎彎,露出了帶着淚水的眼兒,委委屈屈看着他,不久,又在晏君卿逗弄下“咯咯”笑起來。
顏念略顯尷尬的站立一旁,看着親暱的父女倆,忽而覺得自己真的很多餘,心中有莫名的傷感洶涌而來。
他躬身作揖,謙謹道:“下官告退。”
晏君卿好似沒聽到一般,目不斜視的看着夜落茗,他似乎有意要顏念難堪,清冷淡漠的甚至不曾擡眸看他。
半晌沒有聽到回答,顏念略顯詫異看向晏君卿,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轉身離去。
本來晏君卿與夜絳雪走到今天已經步步艱難,而他對夜絳雪……也難怪晏君卿會生氣,換做是他,早已把覬覦所愛之人的第三者遠遠驅逐了。
晏君卿本就淡漠,私事上與他算是“情敵”,公務上卻絲毫沒有排擠他的意思,反而將國祚大事統統移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