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閣裡,祝融穿着一身紅色套裝,坐在了會議室裡。
這是很難得的場面,包括風旭在內的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上一次開會的時間。
徐子明、蔡家駒甚至包括殘廢了的呂佐青都穿着軍裝,連狀況最糟糕的郭勳也穿上了正裝,規矩的坐在了會議室裡。
風旭拿着厚厚的卷宗,逐一彙報戰後重建工作,他知道祝融沒有心思聽這些,可就算是自說自話,他也要完成自己的職責。
祝融聽完了冗長的彙報,出人意料的給出瞭如下回復:“打開主要幹道,恢復交通運輸,設置臨時居住點,安撫難民,派發物資和藥品,接受各族援助,嚴格約束士兵行爲,再有欺侮平民者,嚴懲不貸!”
寥寥數語,卻讓風旭十分感動,他本想借機會再請示一下其他事宜,祝融卻打斷了他。
“戰後重建,全權交付於你,事無鉅細,你自決斷便是,無須另行請示。”
風旭點了點頭,祝融看了看衆人,問道:“還有其他問題麼?”
衆人沒有作聲,祝融沉默片刻道:“昨晚的事情,你們怎麼看?”
祝融先看了看風旭,風旭道:“朱雀違背武神旨意,擅闖城東,肆意尋釁,理應稟明武神予以懲戒。”
“要是武栩不肯懲戒呢?”
風旭道:“武神若放任不管,我族當出兵城南,攻城略地,給朱雀一個教訓。”
祝融鎖眉道:“這是你的心裡話麼?”
風旭搖頭道:“非也,此言但爲取悅主君。”
祝融忍不住笑道:“老狐狸,膽子越來越大,說說你的心裡話吧。”
“昨夜之事,老臣知之甚少,故不敢妄言。”
祝融對利柯道:“和尚,昨晚你同我一併遇襲,可還記得我手臂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祝融挽起了衣袖,上面留着酸蝕之液的傷疤。
利柯道:“昨夜屬下陷於苦戰,未曾見到窮奇身影。”
祝融嘆道:“我也沒看見他的樣子,卻捱了好幾下,真他麼見了鬼了。”
祝融又問道:“在火雲閣裡,你留意過朱雀的舉止麼?”
利柯道:“出手急躁,招式凌亂,卻與昔日無甚不同。”
祝融點點頭道:“是沒什麼章法,可力量速度卻有了不小的進步。”
“但憑一身蠻力而已。”
祝融冷笑道:“你這是在嘲笑我,但憑一身蠻力,卻也險些要了我的命。”
利柯道:“主君征戰方歸,便遭偷襲,只因毫無防備,才讓敵軍……”
“行了,別再安慰我了,”祝融嘆道,“說到偷襲,我還忘了一件事情,爲什麼她沒有用她最熟悉的融合法術?”
“這個……”利柯搖搖頭道,“屬下不得而知。”
“出了火雲閣後,你看她有變化麼?”
“但看身手,依舊不堪入目,”利柯道,“只是口齒比以往伶俐了很多。”
“只記得昨夜滿腔怒火,諸多細節卻也忘了個乾淨,”祝融道,“倘若火雲閣裡的朱雀是假的,那真正的朱雀爲什麼又會出現火雲閣外面?”
衆人面面相覷,默然無語,祝融低着頭喃喃道:“如果朱雀是假的,共工也有可能是假的,看來我們都被人耍了。”
祝融擡起頭,又看了看風旭,道:“你知道共工要和朱雀結盟的事情麼?”
“據說儀式就在明日。”
“此事又當如何處置?”
風旭剛要開口,祝融又道:“直接說你心裡話。”
風旭道:“臣以爲,當送一份賀禮。”
“賀禮?”祝融皺了皺眉頭。
風旭道:“朱雀終究爲我族血脈,今其與水族結盟,乃我族前所未有之舉,主君若不表些心意,一來傷了血脈之情,二來也失了我族風度。”
“瞧你說的,好像我要送女兒出嫁似的,”祝融笑道,“我不想看共工那張老臉,你替我去吧,多上點心,替那丫頭好好置備一套嫁妝。”
祝融對衆人道:“諸位連日操勞,還望今後不辭辛苦,重振我族基業。今有奸人作祟,於諸神之間興風作浪,挑撥生事,還望諸君多加謹慎,若與外族偶有摩擦,當以大局爲重,多加忍讓,莫因一時之憤,令奸人有隙可乘。自今日起,每三日一會,族中上下,大小事宜,君等可直言不諱。”
徐子明一直看着祝融,眼神中充滿了驚訝與敬意。
風旭露出了會心的笑容,至少在今天,他看到了希望。
……
“慢點,別噎着,先喝口湯。”
白允狼吞虎嚥的吃着烤雞,黃思玲在旁邊道:“叫你作,這回知道苦了吧?”
等一隻雞下了肚,黃思玲又帶着白允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幫她理了理頭髮。打理半響,黃思玲輕輕**着白允的臉頰,笑道:“你這死丫頭,收拾乾淨了還是這麼俊。”
白允跪在地上,磕頭道:“請大王責罰。”
“罰?怎麼罰?”
“挨棍子,挨鞭子,我都認了,就是打死我也不吭一聲,”白允道,“只求大王別再趕我走。”
黃思玲從地上拉起白允,輕輕拍了拍她的屁股,“都瘦成皮包骨頭了,叫我怎麼打啊,先記下吧,等養好了再說。”
白允坐在黃思玲身旁,眼圈有些發紅,黃思玲皺眉道:“你看你,怎麼又哭了?”
“沒事,”白允搖搖頭,擦擦眼淚道,“就是心裡頭覺得高興。”
“肖敏的營地就在不遠,一會送你過去。”
“我……怕……”
“怎麼了,怕什麼?”
“我怕將軍不容我。”
“有我在,你怕什麼呀?”黃思玲仔細看着白允,看到她白皙的臉龐突然變得通紅,忍不住笑道,“你不是怕見肖敏,你是怕見呂悅那個潑婦。”
白允咬着嘴脣沒作聲,黃思玲嘆道:“吊人家老公,沒吊着不說,還把自己搭進去了,你說你多丟人,行了,先別去肖敏那了,我還想讓你幫我做件事呢。”
白允聞言,再次跪倒,道:“屬下願爲大王赴湯蹈火。”
“行了,行了,都說了我不喜歡這些,”黃思玲拉起白允道,“雖然說不上赴湯蹈火,可這件事也很危險,你可千萬得小心。”
黃思玲把任務交待給了白允,隨即又拿了一隻烤雞,走到了另一處營帳,馮雨秋坐在營帳裡,脖子上和腰上各綁着一條特製的鎖鏈,既能限制行動,也能限制法術。
看着黃思玲手裡的烤雞,馮雨秋道:“這是什麼?斷頭雞麼?”
“斷頭雞?你知道搞一隻雞有多難?你都快斷頭了我還給你吃什麼雞?”
馮雨秋沒再多問,拿起烤雞和白允一樣狼吞虎嚥了起來。
“怎麼樣,味兒不錯吧?”
“還行,鹹了點,”馮雨秋用力吞下嘴裡的雞肉道,“我說你不能給我個痛快,是殺是剮你說個明白話呀?”
“殺了你有什麼用,剮了你有什麼用,能涮着吃麼?”
“留着我也沒用啊,”馮雨秋道,“你問我什麼我都不會說,你留着我幹嘛?”
“說的也是,所以我不打算留你了,”黃思玲道,“你是想回盤古大廈呢,還是想回火雲閣,挑個地吧,我明天就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