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10點多,李悠才氣喘吁吁的出現,那時,阿金正趴在窗口,靜靜的看着隔壁的院子,那裡又黑又靜,除了幾棟灰白色的樓,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月亮,沒有星光。這樣的夜,阿金學着小米的樣子,想去感受她不爲人知的內心世界,那一座散發着死寂的院子,究竟發生了多少沒有人性的事情?
沒有經歷過,再集中注意力也感受不到當事人的痛苦,即使,阿金做了無數種想象和代入,依然沒用。
“我查到了。”返回來的男子,好像看到了什麼驚天的畫面一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而他的手指也控制不住的抖動。阿金搬來了一把凳子,併爲他倒了一杯熱水。
冰涼至極的雙手,阿金預感很不好。
好一會,李悠握着水杯,眼睛一直盯着牀上的女孩,他從進門開始,一直在用各種方法使自己平靜。
一個答案跳進腦中,可能,阿金所猜測的事情全部證實了。
瞬間,她感到一股強烈的寒意從末梢血管往上蔓延。
李悠端起水杯,異常艱難的喝了一口,阿金看到,他的整個嘴巴已經呈現出青紫色,H市的天氣雖冷,但也不至於凍傷,所以,極大可能是驚嚇所致。
一個整天跟屍體打交道又無比沉穩冷靜的人,此時全身都在顫抖,可見他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根本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阿金舔了舔乾裂的嘴脣,偷偷的將雙手握緊,藏在褲兜裡。
“我查了三天前的手術記錄,有,有一個女人,45歲,得了癌症,但是,是活體解剖的,沒,沒死。”這是李悠第一次如此結巴的陳述一件事情,而且關於器官摘取他之前已經說過,那時,他是緩慢而平靜的。
阿金聽到自己的腦子嗡然一聲,45歲,女人,小米21歲···
“然後呢?”阿金忍住內心的恐懼,追問道。
“我又跑去他們的檔案室,查了這個女人的詳細資料,她,她是十幾年前就被送來的,好像之前在一家小的精神病院,後來因爲屢次傷害別的病人,才被送到這裡。”李悠說的很急,他中間又喝了一次水,且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扣着杯子的邊緣,杯口的瓷片都快被摳下來了。
十幾年前,小米說過,她很小的時候,因爲她媽媽病情發作拿刀砍她,所以才被送到精神病院。
這個時間,完全是對的上的。
“阿金,你說的應該是對的,因爲在資料最後一個家屬關係的格子裡,填了個人名,叫李米。”李悠說完又將目光對準牀上的女孩。
小米是姓李,沒錯。
天知道,李悠手賤的去翻了三天前瘋人院的所有監控,監控顯示的畫面裡,一個女孩趴在手術室的門口,面無表情的看着裡面的一切,直到手術做完,她安安靜靜的下了樓,穿過後門,回到培訓中心。
整個過程,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畫面裡的女孩就是小米,她目睹了自己母親被活解的整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