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一路上腦海中不斷的迴響着彭磊的話,那個時候她根本沒有意識到,有的時候善意也未必能換來好的結果,該真相大白的事實,無論做什麼,總是遮不住的存在。
總以爲時間可以沉澱某人,某事,總以爲轉移感情就可以忘卻遺留下來的傷害,殊不知,真正刻骨銘心的東西,即使和另一個人相伴一生,也如初見時一樣清晰。
歲月可以改變容顏,身材,氣質,也可以磨滅人的激情,夢想,躁動,唯獨留下的,是一個轉身離去裝作陌生人的背影。
一心叮囑你不要忘記的人或許你轉身就忘,而那些希望你忘記他的人,卻成了你心心念唸的對象。
或許,這纔是人生真正的意義。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那熟悉的住宅區,彭磊打開後座上的車門,俯身將她攔腰抱起,阿金雖然一再表示自己可以走,可那個男子根本聽不進去。
阿金反抗失敗,乾脆由着他去,果真如阿東所說,她多麼倔強的性格,在別人那裡束手無策,一旦遇到彭磊,必然是鋼化成水。
她心裡再清楚不過,一切的心甘情願,只是因爲愛。
心裡有一個人,纔會接納他走近自己。
阿金是有點享受這一刻的,雖然表面上像只刺蝟,天知道,她對他的思念,已經如火山爆發般不可阻擋了。
想着,雙手下意識的圈住了男子的脖頸。
熟悉的木香味,熟悉的尼古丁味,熟悉的胸膛,熟悉的溫度。
打開門之後,彭磊將她放在沙發上,轉身去拿藥,阿金盯着二樓的方向,看着他上去,看着他下來。
那隻白色的小藥箱,救了阿東,救了彭磊,現在又要救她了。
阿金笑了笑,心裡泛起一絲漣漪。
“傻瓜,笑什麼?”男子坐在她身旁,將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順手挽起阿金的白色長褲。
“不告訴你。”她往後靠了靠,看着男子輕柔的動作。他修長的手指拿着棉籤,沾了消毒水在她的傷痕處劃過,癢癢的,冰涼的感覺讓阿金縮了一下腳。
“怎麼了,疼?”他拿着棉籤的手舉在空中,關切的看着她。
阿金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不是,癢。”
彭磊沒好氣的抓着她縮回去的腳,嚴厲的說道:“忍一下,馬上就好。”
阿金想起了科室爬山的時候,主任帶着大家在山底下的一家沐足中心去放鬆,那個服務員一碰阿金的腳,她癢的大聲喊叫,引來無數人側目。
天生沒有公主命的女孩,受不了如此待遇。
“好了,這是你上次拿來的最好的外傷藥,效果確實很好,我現在差不多沒事了,你這點小傷,睡一覺就好了,別擔心。”隨着彭磊安慰的話語落下,阿金擡起腿看了一眼,他居然給她纏了一圈紗布,不就劃了幾下,有必要嗎?
她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
在他眼中,她不均勻的呼吸都會讓他擔心,更何況擦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