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奕姮打開門,看着門口的一大一小外加一個行李箱,嘆口氣把小侄女給接過來,“這下咱們真成難兄難妹了。”
單身,一人帶一個孩。
好在她身邊這個已經長大懂事,不需要她多操心了。
錢奕笙把行李箱提進來。
“醫院附近的那個房子還有差不多半個月纔到期,後期我還想再重新裝修佈置一下。這段時間恐怕要在你這借住了。”
錢奕姮把小侄女往大侄女旁邊的沙發上一放,直起身拍了拍自家二哥的肩膀,“隨便住。”
囑咐大侄女看着小侄女,兄妹倆去了收拾好的臥室。
錢奕姮看着他這位重新回到單身的二哥拉開行李箱熟練地收拾行李,忍不住感嘆道:“我那位前二嫂居然會這麼幹脆簽了離婚協議,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我還以爲你們離婚這事有的掰扯呢。”
“我表明態度,她心裡也清楚這件事之後我們倆肯定回不到從前了,再加上我在老爺子那也過了明路,財產分割也做了讓步。掰扯下去,只會徒增怨恨,還不如儘快了斷。”
錢奕姮聽得點點頭,“就是這個理。我以前只覺得前二嫂強勢霸道了些,誰能想到她做事這麼瘋。離了也好,連算計家人的事都能幹出來,這種人太可怕了,咱們錢家降不住。”
錢奕笙瞪了她一眼,“把人說的跟妖怪似的,出去玩吧,這不用你幫忙。”
“我還想再安慰你幾句呢。”
“不需要。”
“那我出去了。”
等錢奕笙收拾好行李出來,就見妹妹,侄女和女兒三個人在沙發上排排坐,正對着電視屏幕看得認真。
他走過去,順便看了眼三人正在看的節目。
就看到了一張有些眼熟的面孔。
“這是,姜令曦?”
錢奕姮回頭,朝他招了招手,“今天丫丫和姜姑娘他們去國臺錄的《傳世傳承書畫篇》開播呢,要不然我早攆這丫頭回屋學習去了。二哥坐下一起看嗎?”
錢奕笙繞到沙發前面,抱起也跟着看得認真的女兒,坐下後看向電視屏幕。
當畫面截到姜令曦身上。
錢丫丫:“曦曦姐果然是一羣人裡面最亮眼的那個。”
錢奕姮:“氣質也一枝獨秀啊,這套衣服也很好看。”
錢丫丫:“我記得錄了三天換了三套衣服呢,每一套都很好看。”
錢奕姮:“這衣服的風格我有點熟悉,一時間又有些想不起來是哪個牌子的了。唉,果然是年紀大了!但不妨礙我追星嘿嘿。”
……
錢奕笙聽着兩人不絕口的討論,心緒略複雜。
誰能想到這麼一位在屏幕上光芒四射的大明星,私底下的手段堪稱凌厲又霸道。
他到現在都沒辦法想象這麼一個人是怎麼做到只用一支手機遠程指揮,就把前妻給搞得狼狽到了極點。
“居然還有人質疑曦曦姐被選進《傳世傳承書畫篇》的錄製,曦曦姐明明可以吊打我們所有人好嗎?爲什麼沒人質疑同樣是明星的景淮啊,他纔是那一顆老鼠屎好不好!”
耳邊傳來的大侄女忿忿不平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扭頭就見旁邊兩人人手一部手機,正看着手機屏幕眉頭緊皺。
“氣什麼,節目剛開播,等看到後面這些質疑的人都會被打臉。”
說歸說,錢奕姮也是一臉不爽,“這些該不會都是姜姑娘的黑粉吧,節目剛開播就跑出來大放厥詞了。”
錢丫丫頓了頓:“曦曦姐的黑粉,好像還蠻多的。”
她能說在沒錄這個節目之前,因爲網上這些黑粉的影響,她對曦曦姐的觀感也不怎麼樣麼。
那時候她喜歡的還是景淮呢。
等到真的接觸了之後,她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有些人的魅力,是真的沒辦法抵擋。 而有些人則恰恰相反,接觸之後,反而是見光死。
“這些黑粉真應該見見真實的曦曦姐,他們絕對會後悔在網上發表的這些言論!”
錢奕笙看向大侄女:“丫丫很喜歡姜姑娘?”
錢丫丫想也沒想就點頭,“當然啦,我可是曦曦姐的真愛粉。還是曦曦姐和沈先生的CP粉。”
“CP?”
“就是情侶,一對的意思。叔叔,沈先生也在這個節目上哦。”
錢奕笙頓時想到他從前妻和前岳母口中無意間提到的‘那個人’,兩人有一次說漏嘴,好像也說了一回沈先生。
當時他就推測那把刺穿了前妻手掌心的餐刀,貌似就是那位沈先生甩過去的。
不過在掃了一圈電視上出現的男嘉賓後,“沈先生是哪位?”
“還沒出來,沈先生是這次的點評官之一,前兩天都是在幕後的,第二天的時候纔跟嘉賓們同臺。”
“那今天是不是就看不到了?”
“應該能看到。”錢丫丫自己也不確定,主要是她也不知道節目到底是怎麼剪輯的,“叔叔你再耐心等等。不過你怎麼突然好奇起沈先生來了?”
“想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
能一把餐刀直接刺穿前妻手掌。
做完這些後,還能在前岳母岳母和老爺子面前全身而退。
不過聽他這麼一嘴,錢丫丫可就有話說了。
“叔叔你可以問我啊,我還跟沈先生說過話呢。有個詞不是叫君子如玉麼,我一直找不到能匹配這個詞的人,直到見到沈先生,就感覺這個詞簡直就是爲他量身打造的。”
“君子如玉?”
看着大侄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錢奕笙不由失笑。
君子如玉的人,能一柄餐刀把人的手掌給刺穿?
他實在想象不來。
直到被突然拍了幾下手臂,“出來了出來了!”
錢奕笙捏了捏女兒的小手,擡頭朝電視上看過去。
這一看,就是一怔。
“是他!”
“小叔你見過沈先生?”
錢奕笙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有一面之緣。”
算得上久遠的記憶潮水般迴歸。
那時候他還是剛從大學畢業沒多久的實習醫生,因爲表現好,特被允許觀摩一場多專家會診的大型手術。
那張戴着呼吸面罩被推出手術室的面孔,只需要看過一眼,就很難從記憶裡清除出去了。
雖然對方轉危爲安後很快就轉院離開,但在那短短几天內,特護病房差點被前來探望的各式人物給淹沒,簡直堪稱醫院一景。
他還記得對方出院那天,哪怕是坐在輪椅上,垂眸道謝的樣子依舊像是鐫刻了千年的唯美畫卷。
兩張臉在腦海中慢慢重合,原本他以爲跟這麼一個風骨神秀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再不會有任何交集,沒想到……
耳邊響起大侄女好奇的聲音:“什麼時候見過的啊?”
“有好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