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正殿裡的變化也太明顯了,除了軟榻和梳妝檯沒動之外,所有的傢俱包括門庭之上的“冥心”匾額都不見了。
“這屋裡是怎麼回事?房樑上掛兩塊布又是怎麼回事?”太后好奇的看了看書房那邊的房樑,兩大塊油布鼓鼓囊囊的掛着,好似暗藏玄機。
“這……”月霖銳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回太后的話,這是仙都的風俗,屋裡有病人在,房樑就要被遮擋上,以保全病人不受房樑上面落下的塵土侵害,屋裡的傢俱也是臣讓他們搬出去的,準備搬一些花草進來,幫助娘娘凝神。”樊銘宇這胡編的藉口挺搞笑,不過他說的一本正經,可信度還是比較的高。
太后又望了一眼,和顏悅色的笑道:“皇后已經嫁到我馮國來,以後這種不良風氣也該適可而止了,花草一類可行,但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好好一個正殿裡面沒幾件像樣的擺設也不行啊。”
季太后別的話都還好,就是那句不良風氣,讓人覺得十分別扭。
樊銘宇等仙都來的人聽了都有點不太高興,雖然這風俗本來沒有,都是胡編的,可這態度就是不讓人待見。
“母后,各處有各處的風俗,皇后雖然已經嫁過來,但在病重之時,兒臣還是允許他們按照仙都的方法醫治,畢竟咱們太醫院的衆位御醫不是也沒有辦法醫治嗎?”月霖銳把太后的話堵了回去,樊銘宇等人是樂了,可太后就更不高興了。
她冷冷的瞪了月霖銳一眼,心想:“這死小子有了皇后都忘了自己是哪國的了。”
孫姑姑眼神遊走,突然盯住了寢殿中的什麼,快步跑過去,打開了櫃子。
當下,商薔心中一驚,辛明雪倒吸一口涼氣,往外面瞪着商薔,用眼神傳達:“都是你擅作主張“
商薔挑挑眉,不服氣的回瞪她。
辛明雪倍感無語,這自大鬼,要是想讓他認錯太難了。
盼只盼着這些人們都不識貨,看不出這是龍袍的布料,可大家都不是傻子,誰看不出來啊?
孫姑姑是宮裡的老宮人了,就是別人認不出來那是龍袍,她也能一眼看出。
“太后,您看……”孫姑姑把龍袍的碎片從櫃裡面拿出來,交到了太后面前。
那一塊塊碎的不成樣子的明黃色金絲布料,上面繡着暗青色的花紋,不是龍袍還是什麼。
“這是龍袍?大膽,毀壞龍袍是死罪,是誰這麼大膽。”太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旁邊一干人等急忙下跪。
樊銘宇都無語了,這些人辦點事就這麼馬虎,銷燬證據都不知道銷燬的徹底一點!
他也只能低頭,暗自想着該如何解決這麼問題。
“皇后的櫃子裡面藏着毀壞的龍袍,太后,這分明是皇后對皇上不敬,說不準還是做了詛咒一類……”孫姑姑順藤摸瓜的猜測着,太后更有把柄可以給夙雲心定罪。
“大膽皇后,還不快站出來認罪!”太后對着寢室中的牀榻吼道。
夙雲心在牀上都不知道該罵誰,咬着牙,猶豫着該不該下牀。
“太后,娘娘還在昏迷中。”樊銘宇站出來替夙雲心解圍:“如果不是昏迷,剛剛皇后就出來給太后您請安了。”
“請安?她什麼時候給哀家請過安,還不是要哀家這把老骨頭大老遠的過來看她嗎?”樊銘宇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太后還在爲這件事耿耿於懷。
“母后言重了,皇后不是不想去給你請安,只是身體一直抱恙,還沒有辦法去,再說,母后的身體不是也常說不適嗎?萬一皇后勉強去了,再把惡疾傳染給你,那就不太好了。”月霖銳也擋在夙雲心的牀榻之前,不讓太后發難。
想着夙雲心這一會兒發燒一會兒暈倒的毛病,太后所有忌憚,生氣歸生氣,找茬歸找茬,真要讓她被傳染上,那可就麻煩了。
“哀家也不是要追究此事,”太后轉了話風,用手帕小心的捂住了口鼻:“只是這龍袍之事,茲事體大,不容小視,哀家要皇后給一個交代。”
“母后!”月霖銳站到了太后面前:“龍袍之事
不用追究了,這是兒臣的責任,試問在這皇宮之中,除了兒臣還有誰能拿到龍袍?”
“你的責任?你別告訴哀家這是你自己弄壞的龍袍,藏在皇宮的宮裡?”太后說完,就有點後悔,她說的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
“就是母后說的這樣。”月霖銳感覺背脊發涼,自己爲什麼要承認這種事啊,可已經承認了,他只能硬着頭皮強撐下去:“怪只能怪尚衣間的宮人非要把龍袍做的這麼複雜,有時候兒臣比較沒有耐性。”
“噗……”商薔在門外忍不住要笑,太后瞪了他一眼,他又把笑憋了回去。
茯苓暗地裡踩了他的腳一下,低聲說:“你還有臉笑,那都是你的責任。”
“又不是我撕壞的,怪我有什麼用?”商薔理直氣壯的反駁回去,惹得茯苓無話可說。
太后看了看那些布料,邊緣粗糙分明就是撕壞的,要說夙雲心看似柔弱,倒也不像是有這種力氣的人。
“罷了,”太后將那些布料丟到地上,這要追究下去,他們誰臉上都沒光。
哪有做太后的天天扒着皇上的私事看?
“龍袍之事哀家不追究了,只是想提醒皇帝,龍袍製作不易,以後可要適當壓抑情緒,避免造成浪費啊。“太后良言相告,月霖銳只能尷尬的接下。
“兒臣知道了。“
“皇帝新繼位不久,沉迷後宮也是難免,但皇帝應該要記得國事爲重,早朝不能耽擱。“太后終於把話說到了重點上。
月霖銳嘆了口氣,虛心受教:“是,兒臣會自省,母后放心。“
“那就走吧,司馬宰相還在議政殿等候面聖,皇后既然已經大好,皇帝應該就捨得離開了吧,這屋裡的人也該散散了,這畢竟是皇后的寢宮,不是仙都的皇宮。“太后的話尖酸刻薄,茯苓和商薔均是憋了一肚子的氣。
待她起身往外走去,剛出殿門,不知道從哪一聲鳥叫,一隻烏鴉飛過來,叼住了她頭頂的一顆明珠,爪子抓在她的頭髮上,疼得她尖聲大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