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想怎麼做?”司馬玉烈也是有點爲難,一方是他的父親,一方是他愛的人,兩邊他都不得罪,更不想看到她們誰受到傷害。
夙雲心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現在再跑出去,肯定來不及了,若是藏在湖裡……
她正想着,辛明雪突然擡手,趁着兩人都毫無防備的時候,一口吞下了什麼。
夙雲心猛地瞪大眼睛,掐住了她的嘴巴:“你吃了什麼?吐出來,快點吐出來啊。”
“姐姐事到如今,咱們只有這樣才能讓司馬常赫服氣,他上次捅了我一劍,現在我要讓他自己打自己的臉。”辛明雪說完,無助小臉,眉心緊蹙,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夙雲心在想別的辦法都無濟於事,辛明雪藥都已經吃了。
“她吃了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啊?”司馬玉烈着急的不行,扶着辛明雪靠在牆上。
“她過一會兒就沒事了,你聽着,這會兒可不是讓你選擇的時候,你要真心喜歡明雪,早晚都是要和你父親對立的,你沒得選,一會兒他們進來,你要麼把我們供出去,要麼就把責任都攬在身上。”夙雲心明白辛明雪的意思,她也是想要考驗一下司馬玉烈,當這種衝突真的存在,他會選擇誰。
岸上,司馬常赫說什麼都不走,就是非要到銘軒閣搜查,一開始太后和月霖銳還站在統一戰線,不認同司馬常赫過去搜查,難道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相信了嗎?
可到後來,太后沒有辦法只能和月霖銳說:“給他船,他要是不上去看看,可能今晚就要死在明心湖了。”
月霖銳表面上帶着笑容,其實心裡已經有些不安,夙雲心和辛明雪到底能不能順利躲過去?
現在小李子和歐陽漠都在明顯的地方站着,如果誰突然不見,以此時司馬常赫的敏感狀態,一定會發現的。
“還能怎麼辦?”月霖銳趁着宮人們去找船的空擋,回頭和歐陽漠低聲說道。
歐陽漠聳了聳肩,示意他也沒有辦法。
“怎麼去了這麼久啊?”司馬常赫又開始不耐煩。
確實是小李子帶着人去的,月霖銳的意思是要刻意的拖延時間。
可銘軒閣中的夙雲心等不了啊,辛明雪這藥的藥效只能持續一個時辰。
於是,司馬玉烈走到了銘軒閣之外,衝着這邊大喊道:“發生什麼事了?”
岸邊昏暗,他看不清楚火把下面的人也是正常,司馬常赫一聽,心中一喜:“烈兒,可有什麼人上了銘軒閣?”
司馬玉烈直搖頭:“沒有啊,我正在休息呢,沒看見人。”
“胡說!”司馬常赫急了,盯着銘軒閣旁邊的小船說:“沒人,船怎麼在那邊,快點把船划過來,爲父要上去檢查。”
“還是不用了吧,真的沒人……”這不是司馬玉烈裝的,而是他真的緊張,對於辛明雪的藥夙雲心並沒有和他解釋清楚,只告訴他之後若是真有人上來,該怎麼辦。
光說這些有什麼用,他心裡一直掛念着辛明雪的情況,看她的樣子,實在太痛苦了,用不用傳召御醫?可她現在的身份特殊,又不能真的把御醫找來……
司馬常赫看司馬玉烈的樣子,知子莫若父,想着他可能在故意偏袒什麼人,或者是被人挾持了纔會這樣,忙說:“你別亂動,爲父過去救你。”
這話說的搞笑,司馬玉烈好歹一個將軍,前任的御林軍統領,武功修爲和月霖銳不相上下,哪裡還用他去救。
“司馬宰相不要太緊張了,銘軒閣不會有……”月霖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司馬常赫大喝一聲,整個人騰空而起,強大的內功波動讓旁邊站着的太后都不禁退後兩步,差點摔在地上,月霖銳距離他也不算遠,那種勁道傳過來,讓他也不禁一愣。
誰能想到司馬常赫這把年紀了還有這等修爲?
兩朝爲官,能和歐陽老將軍並駕齊驅掌管馮國大權,他們一直以來都小瞧了這個人。
只見他一路踩在水面,如同輕雁一般在水上拂過,內功的強勢波動將水面都真的波光粼粼,火把之下,散發着駭人的力道。
若不是知道對滿是他的兒子,他們可能會以爲這老傢伙過去殺人了。
可若他這種力道不減直衝入銘軒閣,很有可能會傷到夙雲心和辛明雪。
“來人,都衝過去保護司馬將軍。”月霖銳情急之下,召喚御林軍一起衝向銘軒閣。
他和歐陽漠理所應當衝在最前面,明黃色的披風隨風抖動,發出犀利的響聲。
那如同鬼魅一般嚴峻的臉色更讓人不禁心寒。
御林軍都是各軍隊中挑出來的佼佼者,武功修爲雖然不如他們這些人,但要飛過明心湖到達湖中央的銘軒閣還是沒有問題的。
月霖銳一聲令下,衆人前仆後繼衝了出去,內功的力道齊發,讓周圍不懂武功的人大受驚嚇,尤其是最近比較虛弱的太后,竟連連後退,最後一個沒站穩,一屁股摔在地上。
雖然是有很多的宮人在後面給她墊底,但那也沒有讓她好到
哪去。
月霖銳的武功不比司馬常赫差,就是起步晚了,兩人也是差不多到達司馬玉烈身邊。
司馬玉烈退後兩步,有意的往司馬常赫那邊沾了一點,擋住他衝進屋的機會,率先讓月霖銳站穩。
“司馬大人,這裡可不想有什麼人給司馬將軍威脅啊。”月霖銳站穩,旁邊一干御林軍也到了,全線戒備,將銘軒閣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下他又有點後悔,是不是激動過頭了,這樣司馬常赫不能做什麼衝動的事,同樣的夙雲心和辛明雪也別想找機會跑出去了。
歐陽漠站在最後面,偷偷的往屋裡看了一眼,只見房間昏暗不明的點着一支蠟燭,桌上擺着茶碗,清清楚楚的三個碗,還都是喝了半杯的模樣。
這個司馬玉烈,藏人也不知道周詳一點,這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哎呦,咳咳……”歐陽漠假裝咳嗽着,一溜煙的跑進屋裡。
司馬常赫也跟着往裡面衝:“外面沒有,不見得屋裡也沒有。”
月霖銳和司馬玉烈默契的藉着回頭往屋裡走的勁道,擋了司馬常赫一下,歐陽漠就有機會抓着茶杯。
無奈他還沒有做什麼,司馬常赫突然轉了個彎,快速的繞過面前的兩堵人牆,衝進了屋裡。
當下,歐陽漠“啪”的一下按在桌子的一邊,桌子猛然傾斜,“嘩啦”上面的茶具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歐陽漠故作震驚的看着面前一臉鐵青的司馬常赫,道:“宰相大人何故這麼緊張,我只想喝口水而已啊?看你把我嚇得,水壺都打翻了。”
“歐陽大人想要掩飾什麼啊?”司馬常赫咬着牙。
“這又不是我的房間,我能掩飾什麼?”歐陽漠把責任推到司馬玉烈身上,反正司馬常赫拿自己的兒子沒有辦法。
“是啊爹,屋裡真沒人,你這麼緊張讓御林軍也跟着緊張,再這樣下去,這銘軒閣就要被拆了。”司馬玉烈打着馬虎眼,司馬常赫卻不買那個賬。
“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喝什麼茶?”司馬常赫一邊問着,一邊在房間裡左右察看,牀上的被褥有翻動的痕跡,看來司馬玉烈是真的剛從牀上起來。
“父親知道的,我喜歡睡覺前飲一些淡綠茶解渴,邊疆苦燥,我這個毛病就一直沒有改過。”司馬玉烈說的合情合理,司馬常赫也不能說什麼。
在房間裡轉過一圈,他低頭看了一眼歐陽漠的腳下,那些茶杯的碎片散落的到處都是,唯有一塊分外扎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