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漠沒有追上樊凝塵,她的輕功越發的出色,一轉眼就不見了人。
歐陽漠也沒有別的心情了,就在鳳藻宮偏殿門前等,等了一夜,都要早朝去了,她都沒有出現,解釋的事只能暫時作罷。
月霖銳收買人心的計劃再一次成功,司馬玉萱將他的話記在心上,給司馬常赫施加壓力,司馬常赫順勢改變立場,說恆王殿下誤傷,罪不至死,撤職,永禁宮中也就罷了。
可廉潔公怎麼咽得下那口氣,這時候就是太后出馬了,她讓俞貴人住在自己宮裡,不許她外出,也不許她和外界聯繫,等於就是將她軟禁,如果俞商明仍舊咬着恆王不放,那他要失去的就不只是一個兒子了。
爲此,俞商明的態度也軟了下來,這一擊反駁的恰到好處,可如此一來,太后手上的把柄也用的差不多了。
手段用盡,就爲了一個恆王,月霖銳準了他們的提議,恆王撤出一切官職,爵位,幽禁存香閣,每日抄寫經書百遍,爲俞仲興超度。
存香閣位於皇宮最爲偏僻的地方,荒蕪的不成樣子,比冷宮還要冷清,並且月霖銳說了不讓人侍候,這更是要了恆王的命。
打從生下來,這恆王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活着,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太后心裡難受,可這也是目前最能讓俞商明嚥下這口氣的方法,只能暫時忍了,明面上不加理會,其實暗地裡還是會派人多加照顧。
另外,俞商明提出兒子離世心痛不已,要求將女兒帶出宮中,在家小住一段時間,陪着他渡過傷心階段。
這在歷代朝中都是史無前例的,後宮妃嬪一旦進宮,除非是老死一日,否則不得出宮。
可月霖銳還是破例準了,他要把太后手上握着的牌一點點的抽掉。
這次的風波就這樣暫時平息下去。
月霖銳還不敢鬆懈,一面吩咐人不得把宮裡的情況傳給夙雲心聽,一面開始大肆查探司馬常赫的暗部人員,到底有多少。
這時候,司馬玉烈回城了,他只帶了一支軍隊,幾十人而已,駐紮在城外,他隻身前往宮中面聖。
月霖銳以敘舊爲名,將他留在宮中,暫住銘軒閣,與後宮的紛擾隔絕。
司馬常赫一聽深覺不妥,而他派去邊疆的人,竟又了無聲息了。
夜,寂靜難耐,帶着危險的氣息,籠罩起整片馮國大地。
夙雲心優哉遊哉,坐在搖椅上,望着屋檐下的風鈴。
“上秋了,夜裡風涼。”羅剎走過來,爲她披上一件紗衣。
夙雲心靜靜的看了他兩眼,心裡有疑惑,卻又不太好意思問出口。
羅剎察覺到她有話要說的樣子,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能找了個藉口開溜:“如果沒有別的事,我還要去看着商薔。”
“那傢伙自己摔成這樣活該,就讓他老實會兒吧,羅剎,你多大了?”夙雲心好奇的看着他,那張有點黑的帥臉精雕細琢,看不出他的真實年齡。
“二十三了。”羅剎忐忑不安的回答。
“何時入宮的?”夙雲心指的宮是仙都的皇宮,事實上這些人,包括樊銘宇在內,都是她後宮的人。
“十七。”羅剎偷偷看了她一眼:“主子想起什麼了?”
“大好的青春都在我身上浪費了,你們可曾恨我?”夙雲心伸手挽過他的手,他的手圓潤修長,指節處微微發白。
和練劍的人不一樣,他掌心沒有繭子,繭子都長在手指上,近距離接觸,能聞到他手上有淡淡的草藥味,不太難聞,反而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羅剎有點惶恐,不知道夙雲心這是要唱哪處?
“陛下……我們對您沒有恨,只有敬。”羅剎跪倒在地,恭敬之極。
一般的男子入宮多半都是要孤老終身的,可夙雲心讓他們學習自己喜歡的東西,讓他們可以自由來往,回家也好,從軍也罷,不曾限制他們的生活,對於後宮的身份,只是浮雲罷了。
所以他們都寧願陪在夙雲心身邊,助她成就大業,不管做什麼,都心甘情願。“都二十三了還不能成家,沒有恨,耽誤的久了也就成了恨,等過段時間我寫封信回去和大司法說明,放你們自由,從此可自行婚配,其實這件事從我外嫁的時候就該解決,一直拖着你們,都是我的疏忽。”夙雲心放開他的手,緩緩的站了起來。
“陛下不再需要我們了?”羅剎追問着,跟着她進了屋。
“不是不需要,我當然更喜歡你們能像現在一樣陪我,做我的得力助手,可我不能這麼自私啊,跟在我身邊,你們的身份永遠都是這樣不明不白,你們將來怎麼樣?就這樣一輩子跟着我?”
“可是陛下……”
夙雲心擡起手,示意他不用再多說,將他推到門外,關上了房門。
“陛下,我們的心都在你身上,你就是趕也趕不走的,現在馮國時局還亂,就不能讓我們再爲你盡心盡力?”羅剎不肯離開,夙雲心也沒有
再聽他的話。
皇宮中,樊凝塵守在銘軒閣門外,月霖銳,歐陽漠和司馬玉烈在裡面說話。
原來,辛明雪並沒有成功的抓住那些人,至少不是全部都抓起來,還有兩個跑了出來,半路讓司馬玉烈堵截到,殺了。
“我父親的手段我很清楚,明雪早晚有一天會曝光的,瞞不了多久。”司馬玉烈在邊疆呆了一段時間,皮膚都變得粗糙黝黑,卻遮蓋不住他忠肝義膽,英雄豪情,看似更加具有男人魅力。
月霖銳對他仍舊沒辦法完全相信,但他確實也難得,自願留下,牽制司馬常赫。
“那你可知道你父親暗處還有多少兵馬?”這一點月霖銳手中掌握了一些,歐陽漠將那個名單遞給司馬玉烈看。
司馬玉烈看過,只是搖頭:“這都是小人物,父親的兵馬都在關外,南國伺機而動,都是聽從了父親的指令,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聯繫的,反正我這一條線從未用過,父親似乎對我也有些懷疑,他的人還不止是這些,如果要清算,恐怕朝堂之上有一半餘都要歸納在中。”
這一點月霖銳不是沒想過,可若要進行大肆的調配,司馬常赫不會坐視不理。
“那就把他們調配開,掉不走的就想辦法暗殺掉。”歐陽漠最近戾氣十足,動不動就提出打殺,他有點沉不住氣了。
“殺可能不行,畢竟是朝廷官員,會鬧得人心惶惶。”司馬玉烈否決了他的提議。
月霖銳看了一眼司馬玉烈,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啊,要把他剔除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若要調配,可能要在臣在宮裡這段時間進行,父親會有所顧忌。”司馬玉烈拿過名單,又寫上兩個權臣的名字,然後將名單重新勾畫:“照這樣的次序,以賞爲名,可以遠調,畢竟他們都年事已高,秋後從科舉考試中選取人才,皇上可以自行培養有才華之人。”
歐陽漠和月霖銳對視一眼,還是沒有當即就按照他的計劃辦,第二天早朝,他們只施行了一小部分。
司馬常赫果然沒有說什麼,倒是說想念兒子,想讓司馬玉烈回家。
月霖銳當然不能放行,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
司馬常赫能擋過去,太后那邊就不好說了,剛下了早朝她就把月霖銳找了過去,說是要充實後宮,廣納待嫁美女。
月霖銳一口否決:“母后還是不要爲難兒臣了,皇后的事還有玉嬪的事讓兒臣身心疲乏,請母后不要再爲兒臣擅作主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