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聽到太后治罪也有些膽顫,後悔拿了軒轅琬的二十兩銀子。
本以爲軒轅琬是宮中最得寵之人,二十兩銀子事小,若是能借機與軒轅琬攀上關係,日後或許還能有個榮耀的去處,本來想着,軒轅昭儀畢竟年紀小,而且初入宮,定會以少惹事爲上,不過是等她表明身份,自己也就讓她進去了。
沒想到這軒轅念也太好欺負了,竟然直接哭了,而且這身邊的婢女可真是不好惹啊,一句話既亮明瞭軒轅唸的身份,又給自己安上了大不敬的罪名,真是麻煩啊。
但小太監畢竟是久居宮中,急忙變了臉色,一臉諂媚地說道:“姑娘哪裡的話,奴才也不過是儘自己的份內之責,只是瞧着昭儀臉生,所以多問了兩句,這大不敬的罪名奴才可擔不起啊。”
軒轅念本來已經止住了淚,突然之間“哇”的一聲又哭了,正好被剛剛到門口的鴻雁(太后身邊的貼身侍婢,不知其姓)看見了,鴻雁急忙上前:
“昭儀這是怎麼了?太后見昭儀久久未至,怕昭儀是受了什麼欺負,急讓老奴出來迎您,怎麼在這裡哭上了啊?”
軒轅念哭的不能自已,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到這之後…他不讓我進去…雲岫說了…他兩句…他就說…說雲岫…說雲岫冤枉…冤枉他…可是…可是…明明是他…是他不對…他怎麼…怎麼能說…說雲岫…雲岫冤枉…冤枉他…”
小太監聽完直接跪下了,拼命地磕頭:“姑姑明鑑啊,奴才並沒有說雲岫姑娘冤枉我啊,姑姑明鑑,奴才並沒有啊!……”
聞言,雲岫冷冷地說道:“那便是承認,你對昭儀大不敬了?”
小太監聽完雲岫的話,只感覺身體被雷電劈中了一樣,一時也不知道該反駁哪個,只能不停地求饒。
鴻雁看着窩在雲岫懷裡痛哭不止的軒轅念只覺得甚是心疼,就像當年無所依靠的風鈴公主一樣,急忙哄道:“昭儀乖,不哭了,老奴懲罰他好不好?來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停了幾秒,思考了些許,又說道,“往日還曾衝撞太后,今日又衝撞昭儀,留此刁奴無益,杖斃。”
軒轅念聞言愣住了,她只是按照自己設定的角色演的,怎麼就讓這個奴才杖斃了呢?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姑姑,念兒不哭了,不要杖斃他好不好?”
軒轅念終是不忍,開口爲小太監求情,而鴻雁微笑着看着軒轅念:
“昭儀,衝撞太后已經給過他機會了,是他自己不珍惜,昭儀宅心仁厚自然是好的,但是在這宮裡,你給別人生路,未必別人會給你留一條生路啊。昭儀,我們進去吧,太后該是等急了。”
軒轅念回了一句“嗯”,心下決定讓雲岫再去查查風鈴一案,最重要的是查一查風鈴與鴻雁的關係,或許會有什麼有趣的發現。
太后遠遠見軒轅念來了心中十分開心,激動地有些不知怎麼是好:“快快,上好的銀碳多加一些,取個湯婆子來給昭儀暖手,念兒,來我身邊,念兒,來……”
軒轅念依舊縮在雲岫懷裡,不肯上前,口中喃喃道:“雲岫姐姐,念兒怕……”
雲岫立馬心領神會,安慰道:“主子別怕,太后娘娘是真心喜歡主子的,是對主子最好的人,主子別怕,今早上太后娘娘還跟您一起吃飯呢,您當時不是跟奴婢說,您很喜歡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對您像主母一樣嗎?主子別怕。”
聽到這句話座下的各位妃嬪開始躁動,其中一位直接站起來說道:“姑娘好大的膽子,豈能將太后與丞相夫人作比,丞相夫人縱然是有德有才之人,但也無法與一國之母的太后相比。這若是讓別人聽去,恐怕會讓人覺得丞相有篡位之心啊!”
軒轅念一聽就不幹了,我母親怎麼了,楊太后成爲太后靠的是運氣,我母親成爲丞相夫人靠的是實力好吧,再說了,我軒轅家可從來沒有要篡位的想法,你這樣大庭廣衆講出來,讓太后怎麼收場?姑娘你這樣說話就算不遭雷劈,也容易遭斧子劈的好吧。
還沒等軒轅念再哭一場,楊太后便已經出聲了:“念兒嫁入風家,便是我的兒媳,我對她便如對我的女兒一般,本宮願如洛水夫人一般疼惜念兒,念兒有感而發,恰是有心有情之人,不像你,只會耍嘴皮子。來人,藍美人出言不遜,有違禮制,禁足三個月,罰俸半年。”
罰俸倒不是什麼大事,但禁足三個月意味着三個月不能侍寢,而藍美人剛剛纔進宮,不日便能受到風翎羽恩寵,如今禁足三個月,三個月後恐怕風翎羽都記不得她了。
藍美人一聽處罰,竟然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從容謝恩,然後便離去了。
軒轅念看了一眼雲岫,雲岫立馬心領神會,決定去查查藍美人的底細。
太后根本沒心情看藍美人,一心只盯着軒轅念:“念兒,過來,讓本宮好好看看你。”
軒轅念終於離開了雲岫的懷抱,來到了太后身邊。太后伸手想要觸碰念兒臉上的烏淚痣,卻在即將碰到的那一刻,將手縮了回去,轉而握住了軒轅唸的手,感覺有些冰涼,又看了看軒轅念身上有些單薄,便向雲岫問道:
“怎能讓你家主子穿這些便出來了呢?你家主子本來身子就弱,再凍壞了可怎麼得了?”
雲岫跪下說道:“主子長期居於天山,天山雖外冷,但天嵐山莊卻是四季如春,想來是溫泉之故,由此主子在天山並未着狐裘,家中雖有狐裘但很少穿的,主子進宮之時家中僕婦一時疏忽忘記帶了,雲岫未能及時發現還請太后責罰。”
雲岫一席話將錯扯在了自己和僕婦身上,實際上的原因是,軒轅念故意沒穿,爲的就是今天拐太后一件狐裘……
雲岫在心中早就念了軒轅念幾百遍,主子啊,你至於嗎,就爲了一件狐裘,也不怕太后治我罪嗎?主子啊,你的貪財真的是人神共憤啊!
如軒轅念所料,太后聞言急忙讓鴻雁取出了一件狐裘,親自給軒轅念披上,順手讓雲岫起身,太后將軒轅念摟在懷裡說道:
“這件白狐裘是北淇給本宮的生辰賀禮,本宮從未穿過,據說可將三步之內的雪化盡,此等物件也只有我的念兒配得上了。”
軒轅念心中竊喜,哈哈哈,拐了一件白狐裘,雖然不如母親的那件紅狐裘,但也稱得上是珍品了,不錯不錯,這趟沒白來,口上卻還是有些懦弱:“念兒謝太后賞。”
座下的軒轅琬十分氣憤,自己想要這件白狐裘許久,只是在太后手上不如在風翎羽手上好討來,本想着自己得不到,別人也得不到,可未曾料到,這軒轅念一來,竟然讓太后賜給她了,氣死了,太后老巫婆!
虧了本宮最近對你這麼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