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末年,中國沒有一處安生之地,任何地方,任何時間,百姓們都是受苦的,人是膽小的,可是亂世中再膽小的人爲了生存也不得不拿起武器閉着眼殺人。
沿途,婉兒總是乾嘔,不僅僅因爲身孕,更加是親眼所見的場景,一個不滿週歲的孩子生生在野外凍死,然後在婉兒眼前被一隻禿鷲叼走。
婉兒再猜,或許在某個地方,孩子的媽媽也永遠沉睡於黃土裡了。
他們這批人也被一夥土匪搶劫,幸好人不多,十數餓得不行了的土匪被柴紹和楊虎倆人幾下給打跑了,楊蟬在婉兒示意下故意從馬車上丟下了一包饃饃,婉兒在想:有可能有人因爲這幾個饃饃而活了下去。
柴紹擔心還會遇到更多人的土匪,所以在經過一個小縣城時,柴紹準備向縣長借幾個兵。
矮小的城牆是小縣城一貫的風格,但是就是這樣一堵破損不堪的城牆,保護了縣城裡有錢的,有權的,落魄的,平凡的老百姓們,它有效地阻止了那些土匪強盜們的攻擊。
城牆上豎着一杆旗,旗上繡着隋字,有一支破舊的槍從女檣裡凸出來,反射着太陽的光。
抱着槍的士兵坐在地上,他沒有睡覺,而是精神非常緊張,兩隻眼睛如魚一樣凸出,額頭上佈滿了冷汗。
前些日子,有幾百個流民攻城,他的兄弟就在他身邊被一個鋒利的竹竿捅死,血與內臟撒在屍體一週。
城沒破,他的膽破了。
“城上的兄弟,能叫人開門嗎?我們要進去休息。”柴紹在縣城外大聲地叫着。
那士兵如丟魂般站起來,抖擻着手中的槍,慢慢探出頭去,看見一輛馬車,一個英俊,穿着富貴的男子。
士兵小心翼翼道:“你等一會兒。”
於是他跑下去和兵頭說明城外的情況,神情很害怕,說話總在哆嗦。
兵頭踹了士兵一腳,說:“瞧你那慫樣!還是不是個男人啊!能坐馬車的人怎麼會是亂匪?想想也是達官貴人,你還不叫人開門。”
柴紹無聊地在城外等着,但是沒過一會兒,城門就開了。
兵頭首先帶頭走出來,步子非常豪邁,幾個士兵賊頭賊腦或畏首畏尾地跟着。
柴紹對兵頭一笑,兵頭本是行伍之人,因抽打士兵而被調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小縣城。
兵頭也對柴紹一笑,而且看了一眼柴紹身後的馬車,心中驚歎,因爲他已經很少見到如此漂亮舒適的馬車。
“公子,快快請進!”兵頭道,這場景真有些詭異。
柴紹道:“我想見見縣長,不知這位兄弟能否爲我們引見!”柴紹出門帶了官印,他想只要見了縣長,亮出官印,那什麼事都好辦了。
兵頭剛想說話,一個半老之人騎着一頭驢子出來了,那人大聲笑道:“小子,沒想到老子能在這裡見到你!”
柴紹向後一看,心中驚訝,因爲來之人是人稱智囊的蘇威,蘇威應該在京城,怎麼會在這裡。
待驢子來近,柴紹以學子之禮恭敬地說:“學生拜見夫子。”柴紹身體半曲,一揖!神情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