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冉在辦公室呆到很晚,這才離開。
公司的保安一層層的查樓,關燈,看到季雲冉還沒有走,就過來打招呼。
“季總,怎麼又工作到這麼晚?”
保安是老員工了,在公司幹了很多年了,季靖在的時候,他就在了。
“有些工作沒有做完。”季雲冉和他聊了幾句。
保安年齡大了些,像他這麼大歲數的人本來應該拿着退休金,在家裡享福了,卻因爲唯一的兒子兒媳在一次車禍中喪生,留下一個還在上小學的小孫子,而不得不出來繼續工作。
“……季總,也注意身體。其實啊,錢啊,名譽啊……這些東西都是虛的,人活着,開開心心的活着才最重要……”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傷感,看來是想到了自己的兒子了。
“每個人活着都有每個人的不得已。”
電梯到了,季雲冉和他告別,保安看到她進了電梯,這才關了這一層樓的燈。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得已,季雲冉的不得已總是特別的多。
……
花果山,
季雲冉看到那個門牌,嘴角抽了抽,她是知道這個門牌是女兒起的,卷卷瘋,他也跟着瘋,起了這麼一個名字,也不怕人家笑話。
花果山上住的都是猴子,權赫住在花果山,就是那大猴子,卷卷是那小夥子。
來開門的是塔圖,塔圖看到她的神情頗爲複雜,“夫人,六爺等了你很久了。”
等她還久?他就這麼篤定她一定會來?
“請你帶我過去。”
“是!”
塔圖開門,讓季雲冉進來,季雲冉便走進了這個院落。
謝韻漪應酬完回來,正好看到季雲冉進了隔壁的房子。隔壁原來住着一對老教授,後來聽說老教授搬走了,換了一個年輕的男人,謝韻漪是和他打過幾次照面的,年輕人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倒是卷卷和他出的很好。
難道?
一個大膽的猜測劃過謝韻漪的腦海,然後謝韻漪整個人都不好了。
……
“你真的什麼都忘記了?”塔圖問道。
“是!”
“六爺找了你很多年。”
“是嗎?”
兩個人不鹹不淡的聊着,季雲冉顯然沒有和他談話的興趣,不管塔圖問什麼,季雲冉總是幾個字打發掉,塔圖很多話就說不出口了,好在權赫的房間很快就到了。
“夫人,到了。”塔圖站在一個雕花的木門的門口,對季雲冉說道。
“謝謝。”
塔圖衝着她微微一頷首,離開了。
季雲冉站在雕花的木門的門口,等了一會兒,然後這才擡起手,輕輕的敲了權赫的門。
“請進!”
季雲冉進了權赫的房間的時候,還有一些忐忑,主要是權赫這個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權赫是一個侵略性很強的男人,而季雲冉則對人的戒心很重,她其實更像是一個蝸牛,大多數的時候,都喜歡躲在自己脆弱的殼裡,小心翼翼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偏偏有這麼一個男人,總是要把她從那脆弱的殼裡拽出來。
門呼啦一下子打開了,是一身西裝革履的男人,屋子裡的壁燈昏黃,他的身後是明明滅滅,搖曳的燭火,他就站在那裡,靜靜的看着你,目光像是一個黑色的漩渦,將你吸附進去。
“爲什麼不進來?”
“怕待會交易的價格太高,我給不起。”季雲冉是商人,習慣用商人的思維方式來形式。
“我雖然想上你,不過也答應過你,不會強迫你,你放心好了。”
權赫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拉進了房間,房間裡,點着蠟燭,金色的雕花的精緻的白色蠟燭,擺放着玫瑰,長桌子上是西餐,用銀器皿蓋着,很像是情人間的約會。
“……這是做什麼?”
“我還沒有吃飯呢。”
季雲冉吃了一肚子辣椒,他可是就吃了一口。
權赫很紳士,給季雲冉離開了椅子,季雲冉眼神中閃過驚訝,落座,“謝謝。”
權赫在她的對面坐下,給她倒了一杯紅酒,季雲冉接過來,看着高腳杯裡的酒,笑道,“權赫,你想做什麼?”
“我知道你很聰明,別把你那些聰明用在我身上。在這個世界上,我是唯一一個,你根本就不需要防備的。喝吧,就算你爛醉了,我也不會趁機吞掉你的。”
季雲冉喝了一口紅酒,看着這個古色古香的房子,目光最後落在了權赫的身上,總感覺今天晚上怎麼都透漏着一個古怪。
“黑胡椒牛排,我做的,嚐嚐味道如何了。”味道肯定不好,數日保溫着,到底不如先做出來吃好吃。
季雲冉晚飯吃了不少,倒是不怎麼餓,見權赫準備了兩份就陪着她吃了幾口。
“味道如何?”
“你要聽真話還是聽假話?”
“假話!”
“不錯!”
權赫不滿意季雲冉的這個答案,“不錯?就這樣?”
“我若是對你的讚美之詞太多了,你不覺得自己都聽不下去了嗎?”
“你對我越多讚美越好。”
其實一點都不好吃,黑胡椒烤過了,肉質老了,嚼起來口感很不好,鹽也放多了。
權赫見她放下了刀叉,眼神中閃過不滿,到底沒有說什麼。
“你說你那裡有季云溪偷特效藥配方的證據,能給我嗎?”她今天晚上就是爲了這件事情。
權赫擡眸盯着她看,他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拿着刀子,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你不覺得今天晚上很浪漫嗎?”
“嗯,很浪漫。”只是,他們兩個不適合這種浪漫。
“可是,你卻和我談這種破壞氣氛的話。”
季雲冉起身,說道,“既然如此,我明天再和你約時間吧。”已經很晚了,季雲冉在在這裡待下去,不合適了。
隔着半個桌子,權赫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走,季雲冉眉眼銳利,說道,“權赫,你忘記你剛纔的話了,你說過不會強迫我。”
“我等你了你足足三個小時!”
“那又如何?”
“我現在很不高興!”
季雲冉抽回了自己的手,說道,“既然你現在在氣頭上,我還是避開爲好,我可不想成爲你的出氣筒。”